杏花比不得桃花之绚丽,亦比不得梅花之傲骨,莲之清洁,却给人一种独特安谧,心旷神怡,我心归处说的便是如此。
茫茫杏林,廖无人烟,李君灵渐渐有些恐慌。
或许,他……根本没来。
亦或许,这本就是场虚无的梦。
杏林之中有条小溪,溪水潺潺,李君灵信步悠悠在溪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小溪边青草丛生,索性草地干燥便不湿脚。
忽见小溪转弯处有一黑影,李君灵快走几步,泪水几乎夺框而出,衣袖擦拭一番才勉强止住。
“你……”李君灵愣了愣,回过头来的是位苍老的面孔,捞老者右手微微上提,左手一拍腿笑呵呵的。
“看来是条大鱼。”
双手作势全力拉,肥硕的一条金鱼,活蹦乱跳的老者摸了摸稀疏的胡子却说道:“昨日有个小子与老朽说学钓鱼,嘿嘿……”老者笑着,露出黄斑牙齿又道:“这钓鱼嘛!拼的便是沉得住气。”
李君灵眼前一亮,道:“可曾知道那小子长相如何?”
老者挥动鱼竿猛的向前抛去道:“长相那叫一个俊,老朽敢说方圆几里还没与他俊俏,可惜钓鱼嘛?没那个天赋,瞧学了几天便放弃了。”
“可知他现在何处?”李君灵眸光炯炯有神,提起裙角,小心翼翼的迈开步伐,步态轻盈,腰间玉珏却也铃叮作响。
老者撇了她一眼:“小姑娘莫来,这脏。”
“老伯可告知那人去处?”
老者挑挑眉,似拿她无法随即笑道:“这几日约是在禅房听老和尚讲经。”
李君灵微微做礼,眉目含笑:“多谢老伯告知,君灵感激不尽。”
那老者哪管李君灵说何话,猛的其实自顾自的拾起鱼竿向后拉,自言自语大喊道:“好大的鱼,今日运气不错。”
李君灵颇有些尴尬的道了声告退。
后山离寺庙并不远,快步便只要一盏茶的时间。
李母礼佛约是三日,一日食素,又一日沐浴熏香,这才是礼佛。寺庙禅院是清净的,几颗梧桐树树立在禅院前,微风拂过,树叶哗哗作响。
李君灵知道母亲信鬼神,便以为这梧桐树挡阴煞,汇灵气,便会谪居此处。刚才入门又向送膳来的小和尚确认一番,这才进的门。
“大姐姐,你回来了。”说话的是三姑娘,越过门凑近李君灵耳畔道的神秘兮兮:“大姐姐可是去后山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李君灵不得不说她这三妹着实聪慧的紧。
“没,只是在寺庙走上一圈。”李君灵抬眸望了眼桌上的膳食是:白菜豆腐,水煮木耳,白米饭。
瑞哥儿年幼,便只能在乳母怀中吃着流食,母亲似是并没发现她的到来,双眸微闭,嘴中轻启,说的是佛经。
“大姑娘回来了?”说话的是哄着瑞哥儿的奶娘秋氏,随即,母亲睁开眸子语气淡淡。
“大姑娘回来了。”李母重复了遍秋氏的话,指了指旁边的坐垫道:“可是去往何处了?”
李君灵一袭莲步徐徐上前来坐下:“寺庙风景绮丽,君灵不小心迷了路。”
“哦”李母回了一声,拾起筷子抬头又道:“三姑娘也坐下用膳吧!”
三姑娘眉头蹙起,纵有千般怨言却也不敢放肆只得点头。
次日,李君灵早膳用的极少,出门时又被三姑娘逮到,便只能和她一起在寺庙逛了一圈,一无所获。
她知道,若是三天内再见不到他,便要在多年后才能再见上一面,太久,她等不起。
“大姐姐,早上的膳食好生难吃。”三姑娘嘟着嘴,跟在后面,又拉了拉她的衣袖又道:“君悦怎么感觉姐姐这几日怪怪的?”
李君灵身子微震,拂过她的手来笑道:“怎么会?”话虽如此,心猛的揪着,不由得又暗自苦笑:也是,李君悦自幼聪慧,又有主见,很多事便只是微微提起便能猜个大概。
“这几日大姐姐沉默了不少,特别是在寺庙后,人便如同丢了魂似的。”忽的又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小声道:“大姐姐可是有了心上人?”
“你胡……胡说什么?”李君灵如同被人捉住了七寸冷声又道:“以后莫要道起,免的母亲怪罪。”
三姑娘名唤李君悦,君悦君悦,目有灵兮心有犀 希君悦之君可知 。
在李君灵的记忆中,她放的果断,不似自己,后来嫁了当时的穷书生亦是后来的丞相,两人倒是举案齐眉,虽不少世家女子嘲笑,倒也是一桩美谈,多年后再见之时,她已是儿孙满堂,而她……也罢。
但是若是她也有这番勇气,便不会所嫁非人。
她虽不喜欢她,却也由衷的羡慕她,甚至敬佩她。
亦或许,那句话从来说的……是自己。
她真的讨厌李君悦吗?
明明知道那不过是无形中的迁怒,正因为感情极深,便更不能容忍欺骗以及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