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条花色的蛇在篓子里扭动,清欢院中的一个毫不起眼的侍女鬼鬼祟祟地提着这竹编的篓子。
趁四下无人,便将篓子藏在了一处草丛里。用杂草稍作遮掩,便匆匆离开了。
可她没注意到,一双眼睛正偷偷看着她。
“夫人。”青桔回到慧怡院,寻到了在前屋织绣的灵犀玉。
“怎么样?”灵犀玉依旧在专注于手中的针线。
“清欢院的风铃,将蛇藏在了清欢院内。”
偷偷关注着蛇的所在地的青桔是灵犀玉这几年一直培养的贴身侍女,本是用来保护瑜瑾,但现在看来是有别的用处了。
“清欢院?”灵犀玉眼珠一转,“看来,她倒是扑了个空。”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青桔上前为灵犀玉呈上新茶。
“你认为,在清欢院内盟主夫人看谁最不顺眼?”灵犀玉不打算直说。
青桔好生想了想,水夫人这几年足不出户,盟主夫人应是不会在意她的。莫不是当归小姐?
“看来,盟主夫人到底是想对盟主千金下手了。”灵犀玉叹了口气,小心地咬断了线头,一副天子山景图便完成了。
“这么说,盟主夫人是买通了清欢院的侍女,想放蛇害……”青桔不敢再说下去了,当归小姐可是盟主的心头肉,盟主夫人竟然要对她动手。
“所以说,她要这一切都看得像个意外。”灵犀玉将一旁抄下的账本页,拿在手里,“看在她还真是想了很久了,一月前就开始收入蛇,说是酿药酒。所以说,若是哪个侍从不小心让一条蛇跑了出去,好像也牵涉不到她头上。”
“早就有想法了?”
“每次的量又不多,再加上她是盟主夫人,负责管理账本的下人自然不敢说什么,又觉得这种小事不用向盟主禀报。就算真出事了,这么就都没事,这突然一下也看似意外。”灵犀玉突然嘴角一翘,不明地笑了一声,“可惜啊,她似乎没想到我会看似心血来潮般来查账本。”
“那夫人是打算怎么办?”青桔问道。
灵犀玉不语,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午后阳光,很是耀眼。许久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释然的一笑。
“她不是想害人吗,这次我就推她一把。”灵犀玉转头看向青桔,“只是,最后变成什么样,要付出什么代价,她可就要自己去担了。”
这么说着,她唤青桔到她身边来,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青桔虽然有些吃惊地看了灵犀玉一眼,但还是很快退下,去做灵犀玉吩咐她的事了。
在青桔离开后,灵犀玉又重新坐回座位上,手抚上刚刚完成的刺绣。这次,绣的很好。接着她汇聚真气于掌,亲手撕毁了绣品。
“五年了,差点忘了,我也会武功了。”
可惜,修得再好无人欣赏。也只是废物。
二日清晨,薄雾来环绕在天子山上,犹如条条轻纱飘柔在山头见。
昨晚连夜回到玉蟾宫的几位也是初从梦中清醒。睡梦中的小当归,被紫烟前来唤醒。
“当归小姐,请起床了。”紫烟轻声唤道,摇了摇缩在被中的当归,“前来为您洗漱的宫女都准备好了。”
“宫女?”当归一下子从被子里跳了出来,在这早内室外端着水盆,毛巾的漂亮侍女,有些惊讶。
“怎么了,当归小姐。平日不是府中侍女伺候您洗漱的吗?”见当归似乎不习惯,紫烟也是好奇。
“都是我娘亲帮我的。”
什么都亲手来,看来还真是把少宫主保护的很好。
接着紫烟挥手唤外的宫女入室,为其换衣洗漱。而她便退出了房间。碰巧撞上了前来的欺雪。
“宫主。”紫烟欠身向欺雪行礼。
“当归醒了吗?”欺雪轻抬手,让紫烟起身。
“已经起来了,正在洗漱。”
“这时才起吗?看来是惯例了吧。”欺雪微皱了皱眉。看来是被惯坏了,“为何里面这么吵?”
“是宫女们在帮当归小姐洗漱。”
欺雪想了想,对紫烟说道,“虽然只有几日,但还是好好教她一些基本的事吧。”
“是。”紫烟会意。
欺雪交代完后,便转身离开去安排接下来的早点。来到厨房也是见厨娘们在忙活,但其中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光明,你怎么在这?”
小光明转过身,手中托着个盘子,上面放着削成小兔子的苹果。
“啊,蓝姨。”光明高兴地走了过来。
“你娘呢?怎么一个人跑到厨房里偷吃。”欺雪微俯身,捏捏光明滑润的小脸。
“才没有偷吃,是娘亲让我来拿的。”光明嘟嘟嘴说道。
“那你娘呢?”
在荷花池之上,繁夕手持纸扇立于荷叶之上,脚尖轻跃在荷叶间旋转更替,扇叶一张散开道道冰霜,触及到水面,水上结冰。
见欺雪和光明走了过来,繁夕收起了扇子,跃上中间的石桥。
“雪儿,你的武功可下降了。”欺雪走到桥上,带有些调侃地说道。
“我有什么办法,这宫主之位本就坐得让人腿软,再加上许久没有什么事了,动手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繁夕埋怨了一句,从光明手中的盘子里取了个签子插了片苹果送到了嘴里,“谁像表姐你,两个从小长大的得力干将,就算你不在宫中都可以放心将宫中事务交于她们。”
“既羡慕为什么不自己培养一两个?”
“心腹哪是说培养就陪的出来的。”
“看你这样,是想打仗?”欺雪见她这个样子,是很想松松筋骨,“就算这样,你这不能那我的荷花池出气吧。”说罢,手聚运气将池中的冰重新化成流水。
“是是,知表姐你舍不得这上等的睡莲。”繁夕看向池面,在繁多的荷叶中有几朵开得正好的莲花。“看这样子,是古莲吧。真是不错的东西,那日我去点莲子也在雪羽宫培养几朵。”
“这莲种娇贵得很,雪羽宫出于雪山之处,你若是想养,怕是要将池修在温室里了。”
“这么麻烦,算了。我不养了。”
两人似乎也是几年没有这么聊过天了,直到雪绒来唤她们用膳。才意识到过了这么久了。
“表姐,那个黑熙晟就是你说的那个,可我记得他曾经是魔教的少主吧。”在饭桌上,繁夕猛然想起,那个跳上擂台扬言要将虹天宇打下台的男子,“表姐真的看重他。”
“魔教已灭,他已不是什么魔教少主,况且他本身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并非无恶不作,之前所做多是因他爹而为。而且,他如今从正,更不该用曾经去打量他。”
“可是表姐……”繁夕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欺雪的三个字堵得无言。
“雪儿,我信他。”“我信他”三字都说出,繁夕也知道在说什么都没辙了。
“好吧,既然表姐你都这么说了。的确我随时第一次见他,但在相貌,武功和地位而言,他的确是和,你很配。”本下意识想说“同虹天宇不相上下”但还是改口了。繁夕想着不能再在欺雪的面前提虹天宇,这需要给她时间去遗忘一些事。
一旁的两个孩子端着碗往口里扒饭,光明稍稍注意了一下两个大人的谈话,虽然很多他都听不明白,但似乎蓝姨快嫁人了。
“来当归,最后一个鸡腿给你。”光明决定不想了,专注于吃饭。
“谢谢光明哥哥。”当归乖巧地端着自己的碗接过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