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变得有些麻木有些疼痛，这些感觉让枫不由的皱了皱眉，微微的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昏暗，天还没亮吗？他暗想。

想要用双手去擦拭朦胧的双眼，“怎么？！”双手被反捆绑在一根柱子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环顾四周，没有任何一丝光线，除了自己右边那高悬的窗户溜进的月光。

吱呀的一声，木门被推开，夜色让他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可是那声音和语气却让他明白了些什么，“醒了么？没想到你这么弱，只是敲了一下就晕了一整天。”

“你们是谁？”枫大声叫道，如果现在可以看得见他的模样的话，可能是充满怖色的神色。

“我们是谁？哈哈哈。”对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大笑了起来，这个声音，枫他异常的熟悉，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已经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你的金钱债算是还清了，不过，你父亲欠我们的人情债还多得很呢，你可要感谢我们没有在他下葬的那天来收账。”

“你们......。”枫低声无言，只有牙齿磨合发出不愿的声音。

“今晚你就好好的再睡上一觉，可能以后你就没有安稳觉睡了，哈哈哈。”那人大笑着关上门，没有一丝的顾虑。

“等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一束光线已经消失不见，他低头不语，那些人想要做些什么，他已经不想知道了，死了好，死了也好，那样就不用再去担心什么，也不用再担心明天还要去怎么活下去。

如果还有值得活下去的理由的话，那又为什么不呢？

窗边的光越加昏暗，恐怕今晚是因为今晚没有月光的关系，越加上乌云遮天，更是更加朦胧，他迷离着双眼无思，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那一下，还是有些昏沉，睡了，等待天明。

“父皇。”三千青丝锦缎般披落肩，柳眉弯似月牙却偏眉尖染淡淡冷清，眼睛很清澈，却让人看不透也看不清。

御花园里，过于冷清，没有皇宫侍卫，仅有的，也就只有皇上身边的一位贴身太监和一桌五色珍馐罢。

“你退下吧，我和父皇有话要谈。”公主微转头只唤开身边的婢女。

“你也退下吧。”

“喏。”身边的太监恭敬的作揖退去，老远之后才挺直了腰板跨步离开。

无月，只有斑驳星光的夜色显得有些凄凉，赏月？呵，也罢，重点何在？

“父皇，是否有烦心事？皇儿愿与父皇分忧。”公主拖着那一袭浅紫百褶，双手指尖微合放在腰间，她面无表情，她知道，对，她知道，接下来眼前的这位天子将要说些什么。

皇上用眼角的余光轻撇一眼，手中的酒樽始终没有离开他的唇瓣，轻抿一口又是一声轻叹，“皇儿，坐下吧，今晚陪父皇好好说说话，饮饮酒。”

“父皇知道皇儿一向不善饮酒，如果是关于西国的事的话，还请父皇开门见山。”公主没有坐下，也不敢坐下，因为那只会让她感觉到不安，只有站着，才可以让她那颗悬着的心安定下来，没有过多的举动。

“这... ...。”白日威严的天子竟在此时沉默，其实他不说公主都知道。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对么？父皇。”

“没有，西国的态度很强势。”

“那皇儿知道了，一切遵照父皇安排，那......先退下安歇了。”即使问了也不过是白问，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也罢，起码自己提前知道了。

“皇儿... ...。”

公主停下脚步，她轻笑，眼角微微向挑笑起后宛黑夜般魅惑，只是在这样的夜色下徒增了不少的哀伤，睫毛眼帘打的阴影更为整张脸增添说明了那份心情，“父皇，何为治国之道？”

“为民，为国，次为自身。”还没有等待到皇上的答案，公主口中念道：“父皇，这就是皇儿的治国之道。”

杯中的美酒越加的朦胧混浊，只因为倒映了这时的夜色。

‘自从你母后去世后，我最疼爱的人就是你，你知道，对，你是知道的，相对的，你也知道自己的命运，早知如此，又何必投生在这惹人不安之地呢？’

‘大概，这是我这辈子和那个人相见的前提吧。’

这些话没有能说出口，但是都明了，他暗想，独对夜深月半一空樽。

深夜已过。

下一次睁开双眼是因为被人用冷水泼醒，他摇了摇头，那昏昏欲睡的眼神也变得清醒许多。

“怎么就一个？”一声怒喝吸引了枫的目光，他望去，那人很陌生，但是可以看得出是和之前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老大，老大我们真的尽力了，现在的人一听到要上战场就鸡飞狗走，一个个跑的比谁都还要快，想要拦都拦不住，恰巧这小子欠了我们赌场的赌债，所以就把他抓了来。”

“算了，一个人头算三十文，原本想趁此机会赚他一笔，但是你们这些狗腿子却不知道争气。”

“是是是，老大你骂的是。”

经过一番的责备之后，那陌生的壮汉转身走到枫的面前蹲下，用手捏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着。

“长得倒算是白净，但是又有什么用，战场上用不得你的这张脸，看你这副身材，估计也是当死卒的命，哈哈。”那人一把拍在枫的胸膛，已经可以感觉到他的骨头磕到自己的手。

“你们要将我怎么样？”微弱的气息问道，已经两天没有进食显得有些虚弱，去哪里也罢，只是想知道，那地方的名字，自己将要死去的地方名。

“小兄弟，放心，你不会这么快死的，我们要送你要西城门的兵营，现在正是士兵缺陷时期，边关告急，可能你们还有机会训练上一头半个月才会上战场。”

“不过，你不用担心黄泉路上孤单，因为还有一批人明天会和你一起送过去。”那人拍了拍枫瘦的塌陷的脸说道，嘴角上扬泛起让人心寒的笑容。

也好，总算是有个死法，只是，那个诺言再也没有办法实现，一直都在憧憬着，有那么一天，身裹一袭白衣，葬在那熟悉的山道，却殊不知鲜血将白衣染红，染得像是战袍。

夜尽天明，脚镣让他走起路来有些困难，昨晚被反绑的手现在又被正面绑了起来，在他的前面是那贼子头骑着马匹牵着捆绑他的绳索，在身后，是那些和他一起被送到军营的喽啰，也一样被束缚的没有了自由，大概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因为某些原因。

从五更天鸡鸣开始，一路向西城门走去，没有停歇，按照他们的脚程，直到响午才到达，来到城门下的一行人早已经累的气喘兮兮，全都坐在阴凉处没有了神采，不过幸好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