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朔过去，梦见那个村庄，那些熟悉的面孔依稀可见。

他低头看看自己，还是那个青年模样，原来一直在改变只有人们自己，始终不变的只有过去，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疯狂的跑了起来，掠过人群，撞到村名的晒衣架，截然不管身后人们的叫骂声。

他来到一个院门前，只见院内满地落叶枯枝，房屋也已经早已破旧，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他失望的跪坐在地，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眼睛不禁一阵炽热，似乎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忽然一只手在擦拭着自己的脸，那双手很小，却是那么的粗糙。

“小虎？”他抬头看着那手的主人欣喜的叫道，那个儿时时常挂念的玩伴，此时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还是没变，还是小孩模样，他激动的双手颤抖，刚想要做出什么动作，那叫小虎的孩子连忙向身后退去。

“大哥哥，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哭？”小虎圆滚滚的脸蛋上眉头紧锁，露出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表情，“难道你认识仇枫？认识吗？他已经离开这里好久了，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埋藏在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记忆，对于那些早已经离开的人来说，真正离开的却是自己，何不曾想过，这一别几时才能相见，只求不忘，相见之时道别来无恙。

青年的心头一震，是啊，小虎对自己的记忆永远只停留在那一刻，“他？不认识。”他多想告诉这个孩子，自己就是那个他朝思暮想的玩伴，可惜他不能，因为他怕会醒，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切都又会忘记。

他站了起来，面朝下山的方向，此时已近日落，不少出门的村名已经系数回来，他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有些已经忘了名字，互相追逐的孩童，村名院内奔跑的鸡鸭，还有坐在街口的那对父子。

梦，该醒了。

时间冉冉，街道传来打更人敲的四声响锣。

屋内灯光昏暗，刘提督跪倒在那头低着不敢抬头看眼前的蒙面人一眼，更准确的说是害怕他手上的那块令牌。

“不知大人造访，罪臣罪该万死。”刘提督颤颤巍巍的说着，声音中夹带着一丝不安。

蒙面人将令牌收回怀中，逐步接近刘提督，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缓慢，都是在释放着不安的气息，“叛国之人，本就该死。”

听闻他话说完，刘提督原本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了，不停的呢喃着，头磕的咚咚作响，仿佛地面也在跟着颤抖，“罪臣罪该万死，还望大人饶命，罪臣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报答？”

“是的，只要大人饶我一命，黄金万两，还是美人温玉，一切都是大人你的。”刘提督在做最后的挣扎，他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按照他的话来说，余生富贵未享之尽，不踏黄泉之土。

“好，我想要你。”蒙面人指向他，却不再说什么。

“我？”刘提督茫然的微微抬起头，此时两人四目相望，在对方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影子，都显得是那么的卑微。

“没错，后天会有一批库银运往此处，由你接手，我希望到时候可以配合我们的行动。”蒙面说背着手说道，刘提督听着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这比杀了自己还要来的折磨。

“大，大人，这事恐怕。”话还没说完，便被蒙面人一个眼神吓得缩了回去，他知道，现在轮不到自己选择。

“你要记住了，我没有在征求的你的意见，你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当年你开城投于他方的时候，你早就已经注定是一个死人了。”他说的没错，当年皇帝弃国逃亡，各城高官王爵开城投降，他们早就成为千古罪人。

刘提督低头不语，他想要拒绝，但是他知道这绝不可能，“不知大人你要小人怎么做？”

“你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什么都忘了，知道吗？”

他说道，没有给出任何选择，只不过是转变的给了他一个死法。

“是。”

只能唯唯诺诺，因为他怕，怕死的人为了保命，可以做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