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转眼一瞬便是一度春秋，男人可以一夜长大，也可以一瞬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原本那个懵懂的孩子现在已经仪表偏偏，眉星朗目，大树下，他闭眼舞剑，此时已近晚秋，树叶被风吹下在少年的剑下纷纷断做两截，旁边站着一人，正是西凉，或许是经过岁月的洗礼，此时他已经显得苍老许多，甚至于拿剑的手也不再那么苍劲有力。

“惊鸿！”西凉一声呐喊，持剑的身姿混入落叶之中，紧逼阿喜的身边，俯身一挑，剑尖直抵咽喉，阿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向后一仰头，剑刃从鼻尖划过，接着转身用剑刺向西凉腰间，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少年进步是如此的神速。

电光火石一刹那间，西凉的衣服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这是这让他更加的兴奋，咧嘴笑道，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露出笑容：“好，记住我教你的，继续。”

剑锋相互交错的摩擦声格外刺耳，期间阿喜一直是闭眼的状态，西凉告诉他这是锻炼一个剑客的基本，身为一个声名远播的高手，时刻都得堤防来自暗处的杀机，狂风肆虐，不知道是晚秋的风有些大还是他们的剑气所造。

打完最后一招，两人面面相觑，阿喜微微睁眼，呼吸平稳，只见眼前的西凉身上的衣服手臂和脸上都有不少的剑伤。

“先生！”阿喜见状不禁的叫道，他不让阿喜叫自己师傅，因为他不配，阿喜不愿直呼他姓名，他叫他先生，以示尊敬，这称呼过于文雅，至于西凉有时候会问是不是在嘲讽他，可是他却不知道先生既是师傅和老师。

阿喜刚想要过去搀扶，西凉在那一下开始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旷世奇才，正是奇才啊，老夫毕生所学，你小子一年的时间便融会贯通。”这笑声让阿喜有些阴凉，在他的印象里西凉除了一张冷漠的表情外更多的就是喝酒那会显露出的哀愁。

“今晚去预备好酒好菜，你出师了。”说罢转身而去，不再说话，阿喜不知道的是，西凉放在身前握剑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他已经不是阿喜的对手，大概是老了，大概是青出于蓝。

“是，先生。”阿喜拱手作揖，这是他认为最好的礼仪，以报恩情，可是这一切都让阿喜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所在乎已经远远不是如此，天将断黑，他抬头看向上方，是那系在树干的红布条，现在已经显得不再那么鲜红。

先生最喜欢喝酒，所以阿喜打了村里最好的酒，先生不拘小节，所以阿喜买了一整只猪头肉和鸡，因为先生说过，这样抓着啃才过瘾，此时天已经逐渐昏暗下来，家家户户已经开始点上蜡烛油灯。

昏暗的街道上，商铺挂上灯笼，橘黄色的灯光让街道没有那么冷清，走在街头的阿喜向回破屋的方向走着，经过一家商铺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因为他眼光瞥见一个身影甚是熟悉，那魂牵梦绕的模样，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

在梦里曾经听闻那人温柔的呼喊自己的名字，自己一声声回应着，站在黑暗的自己找不到方向，看不到那声音的来源，他奔跑着，距离那声音却是越来越远，直到声音消失，力气也消失殆尽，梦这才清醒过来。

商铺那女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四目相望只见，两人只有一丈之隔，却说不出任何的话，说不出的陌生。

“你，怎么样了？”

还是阿雅首先开口，没有别的动作。

“您，还好吗？”

阿喜问道，这是他唯一能说的出口的话，因为他问不出口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去了哪里，当时为什么对自己视而不见。

“很好。”阿雅回道，微微转头看向身后在和老板交谈的母亲，“今天娘说来选布匹，我… …。”话音到这却停止了，她思索了许久，原本微低着的头又抬了起来，“我要嫁人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阿喜有些不能呼吸，瞪大的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阿雅，他说不出话，只能呆呆的站着，底拉着头，“是，是吗？恭喜。”勉强挤出的几个字却是祝福的话，因为他知道，她需要更好的，而不是需要自己。

“对不起，等不到你了。”

这是他记住的最后一句话，阿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破屋的，只是学着西凉喝着酒，因为西凉告诉他，酒是忘却尘世烦恼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