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真觉得,人与人之间,是具有一定缘分的。
赵之铭带着凤白,直接冲去了小鹿家里。
小鹿家居然只隔着赵之铭家一条街。
赵之铭带着凤白和芍药,钻过了一个小巷子,就到了。
小鹿居然也还没睡,窗户透露出烛火的暖光。
凤白不好去打扰,赵之铭倒是不见外,一马当先地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赵之铭就拖着一只衣衫不整的小鹿走了出来。
赵之铭身材高大,小鹿被一路拖着出来,体力上是不支,嘴巴里却急着骂娘,脏话牢骚一直没停过。
等走出来看见了凤白,小鹿才忿忿不平地住了嘴,伸手整了整衣衫。
凤白看见这对,觉得有些趣味,忍不住微笑了下:“小鹿,晚上好。”
小鹿总觉得自己老板对凤白不一般,因此虽然性格毒舌恶劣,然而对待凤白总有点悻悻的。
赵之铭一看他这副表情,便知道他心里不爽,用手臂一捣小鹿,赵之铭故作轻松道:
“喂,凤白说你有办法能够救我。”
不知不觉,他对凤白的称呼已经从“殿下”变成了名字。
小鹿睁大眼睛,显然整个人从被窝里被拖出来还没有完全清醒,只张开嘴“啊”了一声。
赵之铭恨铁不成钢,当即拉着小鹿,把整个事情讲了一遍。
小鹿听着听着,先是一脸气愤,后来听着眼睛里渐渐放出了光,听到最后,竟然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用力敲打赵之铭的背,语气得意之极:
“你这个老小子,找我算是找对人了!”
小鹿大手一挥,直接让凤白等人进屋。
凤白进了屋,才发现外面看起来只是一栋普通的四合院,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房间内摆了极大的一张八仙桌,桌子体量太大,整个屋子内,基本就只有这一样家具。
酒具倒是很足,摆在桌上,什么彩陶双联壶、云纹高足玉杯,都清清楚楚,整齐有序地摆放着。
凤白只是扫了一眼,便心里明白,这些东西价值不菲,绝不是一个酒楼普通小二能拿出来的。
小鹿似乎也没有再把自己伪装成小二的打算,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想起凤白在了,又不自在地收了收腿。
他清清嗓子,是一个要卖弄的样子:
“高卫这人,我正在查。他手中有一批宝物,这宝物呢,说值钱也值钱,然而最要紧的,是通过他们可以……”
小鹿欲言又止,抓了抓头,十分为难:“这个好像是老板的机密,还是跳过,先不说了,总之跟你们也没多大关系。”
小鹿咳了一声,继续道:“高太守贪污,当然很可恨啦,我的关系广,早就搜集了一堆证据啦,这些证据随便挑些出来,都可以定他的罪,定得死死的!”
赵之铭听着,脸色明显一松。
凤白却依然心里发紧,忍不住开口道:“虽然铁证如山,可父皇执意要相信高太守怎么办,毕竟,高卫带来了那批宝物的消息。”
小鹿一愣,明显没想到这层。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他又望向两个赵之铭,两个人四目相对,显然都是没什么主意。
凤白一看,暗暗就是一声叹气。
这两个人,聪明是聪明,然而心思单纯,都不会把事情往复杂了想。
用手指敲着桌面,凤白对着这一张大酒桌,慢慢道:“我知道那事是机密,但是如果要让父皇回心转意,只有让他知道,并非是高卫一人,才知道这批宝物的消息。”
小鹿下意识龇牙,看看凤白,又看看赵之铭,显然是一个十分为难的表情。
赵之铭沉默了一会,跟下定了决心似的,扬起手重重拍了一下小鹿肩膀,语气故作轻松:
“算啦,知道那些证据就足够了,你主人交给你的任务,还是要保密为上。你还是先给我说说,那些证据,是怎么回事?”
听到赵之铭这么说,凤白也无可奈何,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我精神不济,还是先回去了。”
芍药扶着凤白,一步步往外走去。凤白走得很慢,像是在等待什么。
而果然,在她们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小鹿出声,叫住了她:“诶!你等等!”
凤白心中一喜,顿时回头,只看见小鹿也站起来了,两只有老茧的手捏成空拳,定定看着凤白:“你别走了,我告诉你们。”
“赵之铭是我兄弟,我不能断然看着他死。”
小鹿断然说着,语气坚定,脸上却浮现出少有的一丝苦笑,又道:“知道我把消息透露出去,老板一定很生气,诶,那谁,你得帮我多说几句好话。我觉得老板对你,挺不一样的。”
凤白眨眨眼睛,过了几秒才领会到小鹿说的什么,虽然对“挺不一样”不敢苟同,但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了。
这个小鹿,还真不赖。
三个人重新围在桌子边,因为桌子太大,所以都凑在一边坐着,小鹿的脸色严肃,将这一批宝物的来历娓娓道来。
原来,这批宝物并不是一批,而只有一颗,本来是楼梦王朝的定国圣物鲛泪珠,结果楼梦王朝上一届统治者昏庸无能,连鲛泪珠也被人盗走,流落民间。
沧海月明珠有泪,传说在满月夜打开鲛泪珠,将会呈现异世沧海的地图,而在那里,将会寻到长生不老的秘诀。
民间传说野史何其之多,偏偏只有鲛泪珠,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成为帝王不为人知的渴望之物。
楼梦王朝中管理鲛泪珠者,便名为藏宝金主。
说到这,小鹿冷笑起来,语气十分不屑:
“你们那个皇帝,只看着高卫在外游历多年,知晓一点鲛泪珠的事情,便急吼吼地让他负责,这次高什么太守的栽赃,只要高卫有功,自然也可以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