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含笑,对着皇帝眼波流转,道:“看到凤白侍女,臣妾倒是想起瑶昭仪那是刚拨的下人,臣妾不放心,还是先过去看看,嘱咐两句。”
想到美艳的瑶昭仪,皇帝又是心中一荡,神情柔和地点点头:“皇后总是最贤惠体贴的,快去吧。”
凤白便让小意伺候了皇上吃粥。
皇上心情好,连带着对小意也是和蔼可亲,看这丫头的模样顺眼,还多问了几句闲话。
然而让凤白大惑不解的是,父皇并没有表现出对小意有多大兴趣。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凤白带着小意回去,思索了半天,也没有得出结论。
小意反而是有点高兴,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奴婢还是第一次看见皇上呢,皇上原来也没有那么老。”
凤白听到这孩子气的话,简直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身戳了小意额头一手指头,凤白又突然松了一口气,这样也挺好。
这一世大概是自己改变了小意的成长轨迹,所以父皇并没有相中。
没有相中便没有吧,小意现在渐渐从内向变得活泼,也是好的。
待快走到自己厢房门口的时候,凤白一眼便看见了门口那位丽人。
她前世是见过的,粉面桃腮,一双圆圆的杏眼,明艳照人的瑶昭仪。
瑶昭仪也看见她了,敷衍性地福了一福,脸上带笑,但是笑意明显没到骨子里:“凤白殿下真是让臣妾好等啊。”
一看那食盒,瑶昭仪又故作惊讶地掩了嘴:“哎呀,难道是给陛下送吃食去了?这些后妃做的事情,怎么殿下如此勤快!”
众人听得皆是一怒,东梨素来嘴快,更是忍不住出言反驳:“谁说只有后妃能送了,我们主子去给皇上尽点孝心,又怎么了?”
瑶昭仪眼珠一转,美艳的面容即刻露出几分狠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兰儿,给我掌她的嘴!”
“本宫倒看看谁敢动!”凤白之前脸色一直淡淡的,看瑶昭仪要动手了,才发话。
一双星眸冷冷地看了一眼兰儿,那位婢女犹疑着,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瑶昭仪心中一怒,手一扬,便是“啪”的一掌扇在了自己婢女脸上:“本宫叫你不动,是想被送去慎刑司吗!”
兰儿捂住火辣辣的脸也不敢吭声,瑶昭仪一看她还不动,便向前迈了一步,右手高高扬起,竟是要自己亲自动手——
凤白急行几步,眼见不能拦住,忙喊道:“芍药,菡萏,给我制住她!”
芍药菡萏应声而动,两个人都有气,用了全力把瑶昭仪双臂反剪在背后,算是摁了个结结实实。
瑶昭仪左右挣扎都不得动,头上的步摇珠子沥沥地打在脸上,她尖声道:“放开我!”
凤白却不急,先是吩咐了小意:“你且去院子门口站着,一旦有人来,便先喊起来告诉我们。”
待小意领命而去,凤白才直面瑶昭仪,目光里面是有着一层霜。
瑶昭仪被缚住嘴里犹不停歇,激动地锐声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撒野!你跟你娘果然都是从军营出来的悍妇!泼妇!我要去——”
“啪!”
空气里爆出十分清脆的一声耳光。
凤白甩了甩手,力气太大,她有点手疼,看着瑶昭仪还要开口,她动作很快,反手又甩了一巴掌上去。
“啪!”
瑶昭仪头发蓬乱,双脸通红,目光呆滞,被打得发怔。
凤白轻轻吹了吹自己手掌心,慢斯条理地道:“这第一掌,打你辱骂贵妃,以下犯上。”
凤白又笑了笑,道:“这第二掌,打你恃宠而骄,自取其辱。”
瑶昭仪才慢慢地恢复过来,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气得哆嗦,道:“你,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要向皇上告发你,对,告发你。”
然而毕竟刚刚才挨了两个大嘴巴子,瑶昭仪现在放狠话,底气明显不足。
东梨脑筋转得快,此时已递给了凤白一张浸过凉水的帕子,凤白擦了擦手,一派气定神闲:
“你虽然是父皇新宠,却三番两次在后宫里挑起事端,本宫没有招惹你,你倒好,自己跑到本宫院子里来。你去告状吧,本宫倒也想让父皇评评理。看是本宫受罚,还是昭仪失宠?”
瑶昭仪仔细一想,便是脸色一白,凌烨心思深沉,她尚不能完全掌握,若是失宠,便是万劫不复。
跟顾金清那场争斗,虽然她是大获全胜,可顾金清病了,皇上也有些不自在,此时她若是再跟她女儿闹到他那去,很可能会让皇上厌烦自己。
“皇后娘娘,这大晚上的,您仔细脚下的路。”院外突然传来小意的声音,很清楚,是特意大声说的。
凤白递给芍药菡萏一个眼神,两个人立刻放开了瑶昭仪。
瑶昭仪活动活动了手腕,阴沉着脸,倒也是不吭声。
皇后一进来,便是笑了:“可不是让本宫猜中了,瑶昭仪,你果然在这儿。”
眼风在凤白、瑶昭仪脸上一转,皇后依旧微笑,却带了探究的意味:“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凤白还没开口,瑶昭仪却自顾自走下台阶,让自己脸陷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楚,故作轻松道:“臣妾正跟凤白殿下说闲话呢。”
想不到这瑶昭仪看似莽撞无脑,竟也能按捺得住。
凤白微眯了眼,看瑶昭仪的行为,似乎并不是十分跟皇后同心同德。
皇后不动声色,问道:“哦?你们说了什么有趣的事,也让本宫听听?”
她才不信姚红大晚上的不待在自己房内,要跑来跟凤白聊天。
这两人瞒着自己,必定有鬼。
凤白开口了,脸上是带着笑,语气却是实打实的敷衍:“也说什么,不过是昭仪夸了我几句衣裳好看,我说昭仪头发样式不错。”
这话说的,真的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