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夜晚,晓蕊心情苦闷,便打了个电话约李至尧出来,电话里他的语气有些为难,说自己不方便出门,问她是否能去他家。她担他披上外套就往他家赶去。开门的正是他,晓蕊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没有回答,把她引到他姐姐的房间,悄悄打开门。
晓蕊看到她姐姐披着一头长发一动不动面对着窗子站立。
李至尧轻声道:“姐,晓蕊来看你了。”她这才慢慢转过身体,对晓蕊温和一笑,又对他道:
“至尧我想单独和晓蕊聊聊,你可以先出去会儿么?”
李至尧看了晓蕊一眼,随即走出去带上了门。
“姐姐,你累吗?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好么?”晓蕊问道。
只见她摇了摇头,她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一打开里面全是照片和信。
有一对很年轻的男女,在各处景物前留下的印迹。她拿出一张在普罗旺斯熏衣草留学时的照片对晓蕊讲起来:“这是我的初恋,我们在高卢留学时认识,然后相恋……”她又沉醉于恋爱的那段时光里。
“那后来呢?”
她慢慢从回忆里走回来,看着晓蕊幽幽道:“毕业后他就向我求婚,可结婚当日却没有来到婚礼现场,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有泪慢慢从她眼角滑落。
晓蕊心中难受,却不知如何安慰。等她出来时见李至尧正坐在沙发上出神,她也在他身旁坐下,“姐姐已经睡了。”
“恩,我们出去走走吧。”他们漫步至一家咖啡厅,西式的咖啡厅也弥漫着浓浓的春节气息。他们一路都无语,等坐定下来,晓蕊才忍不住问道:“你姐倒底出什么事了?她丈夫呢?”李至尧摇了摇头,“我姐再次被人抛弃了…”她的第一任男友在婚礼上逃跑,因此她受了刺激精神上出现问题。直到第二个男友出现,他的温柔体贴让她的病情好转,又找回了当初的幸福感觉。这次婚礼是顺利举行了,可就在这几日他突然失踪了,只让他的助理寄来了一份离婚协议书,他姐姐再次受到打击,当时就晕撅过去,醒来后就成了这样。晓蕊听完叹了口气:“刚才她拿出以前的照片给我看,看的出她还忘不了以前的那个男朋友,他当时为什么会逃婚呢?”“没人知道,至今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为何大过年的我们都不能消停呢。林氏集团出了很严重的事故,我哥整日在外奔波,我爸为此身体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家里现在也是一团乱,我却什么也帮不上。”晓蕊懊恼道。李至尧握住她的手鼓励道:“别这样,我认识的林晓蕊是最乐观最阳光的,相信我,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窗外的爆竹一声高过一声,今日已是正月初四了。这短短几日对林家还说却是一种煎熬。
英雄好不容回家不过小憩了片刻,就接到了悠悠的电话,他脸色顿时一变。
一个翻身起床就要出门,木喜见状知道情况不妙,叫住了他:“英雄,我和你一起去!”“不,这么晚了,你快睡吧,我去去就回。”英雄拦下她。木喜已经穿好大衣,一脸的坚持,“你忘了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吗,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我也就别当你老婆了。”英雄听后一阵感动,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一起去医院。“林总,李工情况不好了。”悠悠急忙汇报。重监病房内,是医生忙碌的身影。她的母亲由老伴搀着坐在长椅上,眼睛红肿,甚至失去了流泪力气。病房外的人们个个屏闭气息,焦急等候,默默祷告。木喜把手放在英雄肩上,传与他力量。病房门被打开,主治医生摘下口罩一脸无奈道:“抢救无效,我们已经尽力了…”这几日李启的妻子一直很坚强的打理着一切琐事,这下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抓住衣服的白大褂哭道:“不会的,求求你救救我老公,求求你啊大夫。”
“我们实在无能为力了,人已去了,请节哀…”李母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歪歪斜斜的朝病房走去。“儿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她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他的妻子接受了人已走的事实,放开了医生,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木喜看她脚下虚浮,过去扶了她一把,不料被她重重推开。木喜身体失去平衡,就要往墙上撞去,还好英雄反应快,为她一挡,她整个人就倒在他身上。“木喜,你没事吧,摔到没。”英雄紧张道。她摇了摇头重新站好,透过玻璃见他们一家人都哭倒在地。木喜又想起自己母亲离世的情景,经历过生死离别才更懂得那种痛楚与无助。泪水悄无声息的划落,英雄拥紧了他,让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这种痛,木喜懂,英雄亦懂得。
李启是公司的一大老员将了,此次因公殉职,林氏给予了丰厚的赔偿金。可正如木喜所说: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人命了。这一个新年,英雄一头要善后工地的事,并与华氏一同调查楼瘫塌的原因所在,商讨如何补救等一列后续问题。一到家还得随时和舒航、任天野联系集团内部情况。
这些日子木喜也一直默默陪着他,还没出正月里,婚纱店还未正式上班,她尽力帮着唐婉打点家中的一切琐事,让英雄能无后顾之忧的处理公司的事。
英雄总是忘记吃饭。木喜端着拖盘回到房里,见他还在拼劲儿,就把碗推到他面前道:“先吃碗汤圆吧。”
英雄这才觉得还真的有些饿了,捧起碗就往嘴里倒,“啊!”“喂,你慢点儿,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啊!”木喜嗔怪道,忙递了张纸巾给他。他边咳边点头道:“真香,好吃!”木喜见他这些天都愁云惨雾的,好容易今天心情好了些,也跟着高兴起来:“那就多吃点,还有很多呢!”英雄放下了碗,盯着木喜微微隆起的小腹,低声道:“老婆你对我真好,爸最近身体不好都是你在照顾,现在家里的大小事情都要你操心,让我于心何忍啊!”木喜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看来我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你看我从接手公司以来公司就出了多少事啊!”英雄说着丧气的话。
英雄本来有意趁新年带木喜出去散心,哪想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如今这个烂摊子还不知要怎么收场。“林英雄!”木喜此刻一脸严肃,俨然还是教官时的样子。“是!”他迅速立成军姿。“以前在军校时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现在是我最优秀的丈夫,所以我不准你这么消极,拿出点军人的样子去刻服困难,把以前鼓励过我的话付之于行动,能做到吗?”“能!”英雄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喊出。
随即与木喜相视一笑。
白尚武为给英雄排忧,故单独把他们招回白家,姥姥和姥爷回归了甜蜜的二人世界,因此白家又只剩老白夫妇二人。老白拿出一瓶白酒凑到英雄身边神秘兮兮道:“看看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他们来我都没给喝,今天咱爷俩干个!”夏茗无奈道:“英雄别理他,你多吃点菜。”英雄近来被烦心事压着早就想以酒解忧了,今日借着这机会果真与老白碰起杯来。一杯,两杯,三杯……翁婿俩的酒量半斤八量,说话都已经开始大舌头了。老夏和木喜怎么也劝不了了,无奈之下只想任他们喝。“你们今晚就住欢喜那屋吧!”夏茗安顿好老白又去帮着木喜搀英雄。英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际应酬,酒量自是提升了不少,至少还能自己走路,他声音含糊道:“妈,我们今后睡木喜那屋。”夏茗有些不解:“欢喜那大床不是更舒服吗。”“呵呵,我觉得还是木喜的床最舒服了,就像那次我们吵架时一样,我们俩就钻在一条被窝里,可舒服了。”他傻呵呵的笑说。木喜一脸窘像,耳根一阵燥热,她咳了两声道:“妈您快去照顾爸,这儿有我呢。”“好,我不妨碍你们就是了。”夏茗露出有意的一笑便走开了。木喜把英雄往她的床上一搁,恨恨地嘀咕:“一喝多就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