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
记得,一直记得……
安惜怜神情有些恍惚,看见有两道人影在纠缠,心中感觉到一阵彻底的绝望。
都是,因为我……
一滴眼泪自眼角流下,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士兵的束缚,跌跌撞撞地就冲那两道纠缠的人影奔去。
“惜怜!”墨宸险些将她刺穿,恼怒地把她推至一旁,“快走!”
“不要!”她拼命摇着头,泪流满面,
彼岸!对,诅咒!解了诅咒就没事了!
安惜怜四处张望,将地上被踏烂叶片的彼岸抓起,捡起长剑刺入自己的心脏……
整件事发生不过在一刹那,安惜怜红衣似火,眉目如画,美地惊心动魄,在场的人尚未反应过来,墨宸已将她拥入怀中,“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已经离开我一次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自己……”
安惜怜轻轻摇头,“不,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她伸出手触摸他的脸,痴痴地望着他,这是她即使受尽磨难也不愿放弃的人,她穷尽所有也要爱的人,“夙离,你忘了我吧,那对你好,也会让我解脱,我累了……”
也已经受够了。
安惜怜目光不自觉得移到站在一旁静默的风簌,他戴着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她还是要说,“风簌,对不起。”
风簌咬牙切齿,“你不欠我什么,是我对不起你。”她的心中从来没有他,是他输了。
“冥界有一种花,叫作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相错……”安惜怜轻轻开口,“很可笑是吧,曼珠和沙华根本就没见过面,为什么要思念对方呢?最终落了个轮回受苦的结局,是不是很傻……”
为一人而弃所有,生死各有命,终究无力回天。
她微微笑着,慢慢合上了眼,心中的苦涩化为一滴血泪,墨宸也忍不住,流下了一滴泪。
这一次,便是真正的阴阳相隔了。
也许下一世,他们还可以见到。
但也可能,再见到就是陌生人了。
安惜怜嘴角挂着笑,把那朵残缺的彼岸压在心口,鲜血一丝丝渗入其中,墨宸紧紧抱着她,想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但她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流逝,逐渐冰凉。
白莫寻站在屋顶,望着天边翻起了鱼肚白,微微笑了笑。
戏已落幕了,改下场了。
他冷冷的瞥一了眼下面,竟把她害成这样,若不给他们一点惩罚,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别……”看着怀中的人逐渐透明,身形一点一点地消散,他却没有办法。
周围的人都静静的看着,罗上卿却冷冷的盯着他们。
“惜怜……”墨宸觉得心中空旷,望着天边,仰天大笑。
她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以剑支地,慢慢的站起来,闭上眼睛,举起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别害怕,我来陪你了。
“唔!”墨宸手中的剑脱手,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后退几步,瞪大眼睛,有些呆滞。
怎……怎么回事?
他盲然地抬头,发现周围一片黑暗,可他却清楚的看到了地上的那把剑。
“夙离。”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他回过头,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惜怜……他四处张望,却始终空无一人。
这,是哪?
我,死了吗?
他望着黑暗,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声音低沉沙哑,从黑暗中现出一个人影,是楚萧染。
“师父,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楚萧染一脸淡漠,更是底气不足。
“不怪你。”楚萧染轻轻摇头,伸出手,在如玉的掌心中,慢慢幻化出一朵如血凝结而成的彼岸。
“伸手。”楚萧染道。
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在这里,但……
他想了想,伸出手。
楚萧染的唇边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牢中,百里柳颂蜷缩在角落里,披头散发,脸上脏兮兮的,身上虽然已经被上了药,但殊不知这是一道致命的伤。
她紧皱着眉,面色苍白如纸,已是奄奄一息。
有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