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玄衣男子
第十七章 玄衣男子

倒计时开始。

魔帝泽音站在高处,望着脚下混战的神与魔,微微勾了勾嘴角。

差不多了。

混战三日,看样子,殇骨和越至干得不错,这冥界,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了。

千百年前的那场混战,倒是有忆神相助,那一次,冥界众神大多沉睡,只可惜九重天上天帝派火,风神用法器镇守,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

将冥界收于嚢中,这是他目前最大的野心。

妖治的脸上满是笑容,但看到布满黑云的天边闪过一道紫色,皱了一下秀眉。

断魂?不应该在君山忘景那儿吗?怎么会在这儿?不过,只是个断魂而己,轻伤可用彼岸医治,严重点直接魂飞魄散了。

不过当年,还真有一个差魂飞魄散的,不过被忆神的泪凝花给救了。

说到忆神啊。泽音若有所思,当初他以莫雪寻要挟花忆落,如他所想的那般,花忆落果然上钩了,虽然他并不是故意造谣,但他恰好利用了这一点。

花忆落作为忆神,又是三师之一,即便不是为了雪师,天帝自然也会找其他理由贬忆师,在天帝看来,狱师与雪师都不比忆师更有威胁。

雪师,忆师这二人不过只是为情所困,而狱师呢?他眯了眯眼,这么久也是不为所踪,听闻已经背叛冥界了,但千百年却是杳无音讯。

若是找到狱师,将他拉拢过来,雪师转世轮回不足为患,忆师的话……

还是算了。

泽音又将目光转移到下面,他一眼就看到了下面的白色光罩,在战场上现得格格不入,微微愣了一下。

那是……

楚萧染奋力地斩杀敌,敌人的头颅一个个落地,鲜血如水柱般不断地喷洒在狰狞恐怖的恶鬼面具上,覆上了一层又一层。手中的长剑不断滴血,似是源源不断……

百里柳颂倒在地上,透明的白色光罩将自己围在中间,肩上不断地溢出鲜血,伤口裂开,刚才没注意,又被人在腹上刺在一剑。

她意志支撑着不要晕倒,紧紧咬着下唇,口中丝丝血腥,唇边一抹红。就算是以前,她也从未这么痛过,自己突然理解楚萧染为什么每一次都如此这般了。

竟是这样的感觉。

可是,原谅我暂时不能替你找到泪凝,因为这株彼岸对墨宸和安惜怜很重要,很重要……

百里柳颂挣扎着爬起来,望着地狱一般的情景,有些茫然,她该怎么办?脑袋里有个声音响起:不要害怕。

“谁!”她四处张望,除了血和杀戮,还有什么?可她却听不到外面的声音,里面也是静得可怕,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一切都是虚幻。但腹上那一剑却是实实在在的。

“不要害怕。”那个声音突然响起来,低沉好听,似能蛊惑人心,百里柳颂呆了呆。这声音很陌生,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围着她的结界若隐若现,面对面前的厮杀她束手无策,也无一点办法。肩上腹上的伤口不断流血,她撕下衣摆,绑在伤口处,额上不断冒冷汗。

该怎么办?百里柳颂拍打着结界,根本出不去,虽说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但出去了虽说是死路一条,但不出去的话,则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也许能够活着出去也说不定,墨宸和安惜怜,也许可以拿到彼岸解除诅咒呢?可自己完全不懂法术了。

在黑压压的天空中,闪过一道蓝色光线,百里柳颂盯着那道光,蓝光直直地飞向自己,她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叮!”蓝光撞在了结界上,发出一道声响,但无奈她根本听不见,“离缘!”百里柳颂大喜,这是以前楚萧染送给自己的剑,她一直随身携带,但引魂只有魂魄,带不来离缘,所以她交给了君山忘景,那把断魂剑是神物,完成任何会自动回到主人身边,而离缘却不一样。

“叮!叮!叮!”离缘不断地砍着结界,结界却是一条裂痕也无。玄衣男子无意中瞥见离缘,冲着离缘道:“带她走。”单手撤了结界。

“等等!”百里柳颂见妖魔在玄衣男子身上刺了一剑,不由得一声惊呼。语音刚落,感觉自己被一阵强大的力量吸了过去,风呼呼吹过,她闭上眼睛。

感觉自己身边一片安宁,仿佛连一片花瓣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该不会又被那光罩给罩住了吧?她睁开眼睛,微微错愕。

没有厮杀悲恸,没有鲜血惨叫,洁白地不染一丝纤尘,仿若月下仙人,宁静和睦。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暗香涌动,一望无际,像是一匹白色的绸缎,每一朵,每一瓣,都美得不可方物。

百里柳颂急忙望向自己的手,那朵本是鲜红如血的彼岸花,在她手中却变了个样,变得透明如水一般,但手中的触觉却是真真实实,也没有从指尖溜走。她感觉自己的伤口也全然没有了疼痛,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娇花,有些不敢相信。

她明明一直护在怀里的,怎么会这样?完全没有了任何色彩,看起来,只是一滩彼岸形状的花形,没有什么特别的。是不是转轮王欺骗了她?但不可能啊,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这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那只可能……是它本身的原因。

彼岸本就是花开一千年,叶长一千年,有花无叶,有叶无花,现下摘下的彼岸却是花叶同时盛开,所以有问题也是可能的。

可…这里是哪儿呢?百里柳颂四处打量,却只看到洁白一片,完全没有了刚才炼狱般的情景。

“这里是你的剑域。”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低沉温柔,甚是好听,百里柳颂微微一惊,转过身。

她看见了那个和自己一样立在巨大昙花的男子。白衣男子如那昙花一般不染纤尘,玉琢般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仍像刚见的时候,宛若神人。

“你是,渊王的幕僚,寻岸?”百里柳颂眯了眯眼,“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白莫寻微微一笑,“你猜的没错,结界里那句话,是我说的。”可他却没说另外两件,她尚且不知道,也不会相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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