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外夜阑站在仙障前,负手而立,衣角随着狂风凛凛作响,他伸出右手凭空化出一把通体漆黑,剑身上却有暗红色龙形花纹的长剑。
“墨炔,去!”
他单手持剑大喝一声,只听轰隆一声,仙障被劈开一个巨大的开口,夜阑只觉得气血翻涌,他脸色苍白的吞下一口淤血,转过身若无其事的说
“好了,仙障阻挡不了你,你去吧,不过这仙障只能持续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过后你若不出来,你自己知道后果。”
鸢儿点点头,手提起喜服的裙角迫不及待的跑了进去。
夜阑看她走远,终于忍不住喉头的鲜血,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呵呵一笑,嘲笑的说着
“夜阑啊夜阑,枉你修了魔身,竟然也生了慈悲心肠么?呵呵…罢了,清若,这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吧,至少最后我不会觉得太欠你。”
他的身影慢慢隐入黑暗。
清若依旧坐在山坡上大口喝着酒,他早已听到外面的动静,可他不想动,这一刻,就算是玉帝下凡,他也不想去管,他心心念念的只是他的鸢儿。
他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徒儿。
“咳咳咳”
也许是灌酒灌的猛了点,也许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让自己心痛了一下,清若被一口酒呛出了眼泪,他俊秀的侧脸上一道泪痕,让人看起来无限感伤。
“看来,我真的是喝醉了呢,就连万年前我都不曾见你穿过嫁衣,如今喝醉了却见了。呵呵,鸢儿,你是唯一一个能酿出让为师喝醉酒的人。”
鸢儿捂着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她从未见过师傅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师傅,我离开你以后,你竟是这般痛苦么?我却一直以为是我独自在难过。
万千话语,万千相思,也抵不住你一个拥抱啊…她跌跌撞撞的跑到清若面前,一下子扑倒他怀里,她不停的呼喊着。
“师傅,师傅,鸢儿回来了,你的鸢儿回来了。”
清若僵硬的任鸢儿抱着,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如今难道他的感觉也不能相信了么?他丢掉酒坛,一把抱住鸢儿的双臂。
将她贴在自己的眼前仔细观看,鸢儿被师傅抓的生疼,却不敢吭声,一张脸却依旧喜笑颜开。
“鸢儿…”
清若艰难的张开了嘴,怎么会是你,你已经离开仙山,你是进不了仙山的!不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先天灵气…你的先天灵气回来了?难道,你记起万年前的事了?不然,当时你只剩一点灵气,怎么可能会有当年的记忆?”
他又探了一丝真气。
“寻灵术!你遇到了谁?告诉我你遇到了谁!”
他紧张的看着鸢儿,可鸢儿却对他一直微笑,鸢儿说
“不管我遇到了谁,只要他能把我带到你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记起当年的事了,可如今我选择忘记它,因为在我心里,在这里,才是我真正快乐的时光…”
鸢儿抚摸着清若的脸,清若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一时间泪眼婆娑,他抬起头,任凭眼泪在他脚上肆意横流。
鸢儿紧紧的抱着他,这拥抱像是迟了千年,恨不得永远都不要分开。
“师傅,你还未曾见过我穿嫁衣的模样,如今,你好好看看我吧。”
她松开拥抱他的手,退后几步,使得他的师傅能够好好看清。
“师傅,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穿给你看。”
“鸢儿”
清若心里的坚持在这一瞬间彻底的被打破,让我抱着你吧,就算以后是深渊,是火海,我也陪你走到底。
他抱起鸢儿,将她放在柔软的草地上,洁白的月光,莹绿的草地,和鲜红的嫁衣,美的如同在梦里,清若和鸢儿面对面,彼此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鸢儿已经决定好,若师傅此时要她,她便再一次做他的妻子。
清若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一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里。
一时间两个心,两个人,久久不能分开。鸢儿,你这般为爱奋不顾身,而我又有什么可保留,从今以后,你记得你有我。
什么都别怕,天大的事,我会护你周全。
“你忘了当年的事了么?”
一阵突兀的声音在清若的脑海里回响着。
“谁?”
他将鸢儿护在身后,他的外衣已然护住衣不遮体的鸢儿。
“当年若不是你夺了她的处子之身,她也就不会有牺牲自己成全天下人的想法,她原是纯洁的月光,是你,玷污了月光,让她没有活下去的理由!难道你还想再重演一次当年的悲剧么!”
“谁!给我出来。”
清若怒目而视,当年的事,如同一根鱼刺在他喉间,多年来,他都不肯原谅他自己,可如今竟然有人再次像我提起当年!
他右手紧握,拂尘化作一把青光剑,狠狠的朝声音的方向劈去!一时间巨大的混沌之力让剑气所到之处,都化作了尘烟,就连仙山也不例外。
清若这一剑足足削掉了半个仙山的山头。不一会,山上清修的道士,妖师,四散而起,不停的叫嚷着谁毁了他们的仙山洞府。
吵杂的声音让清若原本烦躁的心更加窝火。
“滚!”
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息,像仙山下狠狠的卷去。原本吵杂的人群几乎都个个心血翻涌,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写满了不可思议,顿时四散而逃。
鸢儿安静的躲在清若身后,她不害怕,也不会白痴般的问师傅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她一直相信,师傅做的事,都有他的道理。
“哈哈哈,清若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他的弟子,我们后会有期了。”
一瞬间的功夫,清若就已经找不到说话的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