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洳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阴沉沉的天空,电闪雷鸣,蓦然想起她好像忘记了要叫宰相大人过来看一看夫人的情况。
她皱起眉头来,若有所思。
“算了,反正宰相来了也没啥多大用,他又不是大夫,而且这天气,估计他又得在自己书房里面看书了。”
话说大人什么时候学会看的书,不是之前一直都不爱看书的吗?好像在没认识夫人前,就一直不碰书,不进书房的……
啊,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成?不对啊,应该不会记错吧。
……
半年前,宰相府,慕容厉独自一人正坐在荷花池边的一个凉亭里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里的《诗经》。
可却久久没有翻动一页,就连风把纸吹过去了好几面,他也全然不知。
“大人,大人,夫人她怀孕了!”
远远的,慕容厉就能听见余洳的声音。
余洳兴奋的跑到慕容厉跟前,气喘呼呼的又说了一遍:“大人,我们家夫人终于怀孕啦!”
宰相拿着诗经的手顿了顿,转眼间又漫不经心道:“哦,知道了。”
“诶……”余洳万万没有想到宰相会是这般反应,大失所望。她原以为慕容厉知道这件事后会高兴死的,结果他居然连反应都没有。
她没多想,继而说道,“大人,今天早上老太君把夫人叫去书房了,神神秘秘的在房间里面说了些什么,我感觉自从老太君出来后,夫人脸色有点不太对劲。”
宰相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见余洳说的话似的。
余洳觉察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又小心翼翼说了一句:“会不会老太君是想……”
“够了,你下去吧。”宰相怒喝道,打断了余洳接下去想说的话。
“可是……”余洳心有不甘,但还是灰溜溜的走了。
宰相见余洳走了,脸色才稍有缓和,一个人似在自言自语的对着鱼儿说“你觉得,我和熙儿,还回得去吗?”
接着,他又冷嘲一声:“呵,怎么可能会回的去。”
鱼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穿梭在荷花中,时而浮到水面上,吹起几个小泡泡,时而在水中快速的游动,或跳出水面,惊起一层层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
“凭什么,连你都比我自由!而我却要受到那么多的拘束!就连最信任的人都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见此,怒喝道,吓到了一旁的下人。
慕容厉一把《诗经》砸桌子上,风吹动纸张飞动,刚好停留在了记录着《蒹葭》的那一页……
他余光瞥见那一行字: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对啊,熙儿,明明我离你那么近,为什么我却察觉不到半分你对我的感情?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幽深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感情,慕容厉淡淡的合起诗经,语气平淡而又略有一丝苦涩……
“为什么你,就和那诗经中的女子一样,明明就在我的身旁,朦朦胧胧,怎么追求,也追求不到你,同时我也看不透你的心,更留不住你的心。”
与此同时,躲在亭子旁边的大树下的余洳看着宰相各种匪夷所思的举动,不禁纳闷,难道今天宰相吃错药了?
……
余洳又想起了这件前几天发生的怪事,和之前她去求宰相说让宰相帮一下夫人,他那不情不愿的样子。
是不是大人不喜欢夫人?余洳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为什么大人之前会不顾一切的要娶夫人呢?
不顾一切的去娶夫人,那肯定是真的喜欢啊!可是为什么……
余洳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夫人和大人之间一定有故事,可只能暂且说只是她的多想罢了,毕竟夫人从来没有提起过,她又怎敢多问呢。
夫人不说,只能说明她没有必要知道。要是夫人有一天想告诉她了,那肯定会告诉她的,只是现在,是不可能了……
她现在只是希望夫人这次能够平安无事,其他的,夫人不说,她也便不想去了解。
几道闪电闪向余洳面前,余洳吓了一跳,赶紧远离。
此时此刻天空已满是乌云,树也被风吹的似要折断了腰,各种花朵的花瓣被风吹打在地上,蓦然已大雨倾盆,雨水滴落在地上,格外嘈杂。
雨大的已经能落在屋檐里面了,余洳赶紧往后退,退到更里面的地方,但她还是没有进去房间里面,她怕因此打扰到屋内的二人。
“雨下的可真大啊……”余洳看着天空中不时打着雷,雷声滚滚,心开始莫名慌了起来,她蹲下身,抱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