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对于刚刚经历过中考的同学们来说，月考本来不算什么，可是上了高中，而且是排名省第一的师范高中，他们对一切都充满未知，反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考试铃声打响之前他们有的甚至还在背着繁琐复杂的公式，有的趴在桌子上回想老师画过的重点，有的紧张得用抖腿来舒缓自己。

韩亦阳他们班级的考场由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的老教师监考。

他大约六十岁上下，带着老花镜。铃声还没响起，他背着手在讲台上踱来踱去。

韩亦阳端正地坐在位子上临时背着长长的文言文。但是他发现他并不能记住多少。

趴在韩亦阳后面桌子上的丁壮确认监考老师没有注意时地拍了他一下，韩亦阳皱着眉头转过头来:

“干嘛呀！”

“嘘！小点声。”

丁壮伸出肉乎乎的手想要捂住韩亦阳的嘴巴。韩亦阳立马躲开了:

“有话快说。”

“那什么，等一下语文答案给我看一下呗。”

丁壮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极了一只偷吃奶酪的东张西望的胖老鼠。

“我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你至少还背了，我呢，什么都不会。”

“到时候再说吧。”

韩亦阳敷衍道。

“铃铃铃……”上课铃急促地打响了。

“把你们的书全部交上来。被我发现作弊的零分处理。”

监考老师不苟言笑，默默地开始分发试卷和答题卡。

教室后面的钟表“滴答滴答”地发出时间的声音。同学们奋笔疾书，笔尖“沙沙”地在试卷上挥动。

考试快结束的时候，丁壮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他抓耳挠腮，实在想不起来这几句古诗词该怎么填空。

他终于找到了机会，趁着监考老师低头喝水的空偷偷摸摸地撕下了草稿纸的拐角，将求救内容写下来，把纸条塞给了前面的韩亦阳。

韩亦阳打开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古诗填空，选择题答案，谢谢了。”

说实话，韩亦阳自己都不会写。

他在纸条下方回道:

“我也不会，你自己蒙吧。”

时间所剩无几。两个人都很着急，下课铃打响的时候两人慌慌张张地蒙上答案就交卷了。

出了教室，丁壮拍着韩亦阳的肩膀:

“我说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连个忙都不能帮。”

“我就学渣一个，我也不会呀。”

“就你能吹，我不看你最近挺认真的吗？天天和学霸夏小兮在一起，你不是在学习，还能在干别的？”

丁壮坏笑道。他笑得脸颊上的肉都在晃动。

“胖子！你丫想什么呢！我现在就只会数学题了，其他的一窍不通！”

韩亦阳生气的时候就会叫丁壮“胖子”。

“你别生气呀，开个玩笑，我请你吃冰淇淋怎么样？”

丁壮和韩亦阳走到冷饮店门口停了下来。

他们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穿过林荫道向车库走去。

冰淇淋冰冰凉凉的，少年们的心一样甜甜的。

2

韩亦阳最不擅长的学科就是语文啊，英语啊，历史政治啊之类的。

考试一共要考三天，在这三天韩亦阳真的觉得度日如年。如果在除了艺术类的学科里非要选一门他喜欢的科目，他一定会选择数学，因为他为数学付出了很多时间。

最后一天考下午的是英语和数学。

考数学的时候他拿到试卷看到题目就笑了起来。

几乎都是他做过的题目。包括夏小兮给他讲解的题目，他都会做了。

他抬头看了看坐在第一排的夏小兮，眼神里充满感激。夏小兮正埋头奋力地在草稿纸上演算，看起来胜券在握。

韩亦阳连忙打开笔开始写试卷。

写好试卷的时候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看到还有时间剩下他很是得意。

他开始骄傲起来，连试卷都没再审查一遍就趴下睡觉了。

英语考试应该是最难熬的吧。

韩亦阳听着广播里的听力，觉得像在说外星话。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开始犯困了。

单项选择，阅读理解，作文之类的题目就别说了，他连单词都没几个认识的。

当你越着急时间过得快的时候它就越过得快。交卷的时候他还没写好，班长夏小兮留下来协助监考老师收试卷。

收到韩亦阳的时候，夏小兮拉了拉他的试卷。韩亦阳抬起头来，小声地说:

“班长，这几道题选什么呀？”

夏小兮低着头小声地说:

“我不知道，你别再写了，老师在上面看着呢。”

韩亦阳只好交卷了。

他低着头走出教室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夕阳西下，太阳躲到地平线上。晚霞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红彤彤的阳光洒在操场上。

韩亦阳推着车子慢吞吞地回家了。

3

“妈妈，我回来了。”

韩亦阳敲了敲门。

妈妈刚开门，糖糖就扑了过来。

韩亦阳躲开糖糖，穿过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心里想:

“不就是一次考试吗？都考完了我还怕什么呢？听天由命吧！就这样吧，随他去吧！”

考完试一身轻松的韩亦阳又开始抱起游戏机打游戏了。

沈墨在外面敲门:

“韩亦阳出来玩啦！”

韩妈妈开了门，沈墨就冲了进来，看到是韩妈妈感觉自己有点失礼了，挠挠头说:

“阿姨好，我来找亦阳玩。”

“亦阳，沈墨来找你玩了！”

韩妈妈大喊。

韩亦阳换好鞋子就要出门。

“妈妈，我们在外面吃饭了。”

“早点回来！”

“知道了。”

韩亦阳和沈墨有说有笑地出去了。

韩亦阳和沈墨地玩心很大。

这些天他们为考试压抑了太多，今天终于可以释放了。

他们骑着车子像张开翅膀的鸟儿一样。飞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电玩城是他们经常来的地方。

如今，大城市的九零后、零零后很少能见到老式的电玩城了。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城里，在老城街区还是可以看到属于八零后的电玩城。

换了游戏币后他们坐在游戏机前打拳皇。

他们把按钮按得“啪啪”响。屏幕上八神和高尼兹正打得热火朝天。

韩亦阳和沈墨玩得入了迷。他们的脸上闪闪发光，甚至没有发现有人正接近他们。

两个染着黄头发，胳膊上有纹身的社会青年吸着香烟坐在了他们的旁边。

瘦瘦高高的那个人像竹竿一样，感觉风吹一下他就能倒下。

瘦子……嗯暂且叫他“竹竿”吧。“竹竿”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烟从鼻子里嘴巴里冒了出来。

他吹着口哨对韩亦阳和沈墨说:

“嘿！小兄弟们。这片地盘是哥哥们照看的，来到这里还不交出两包香烟。”

另一个胖的社会青年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

韩亦阳和沈墨互相默默地对视一眼，他们起身就要走。

胖子站起来，展开手把他们拦住了。

“竹竿”把烟头吐在了地上，用脚趾头碾灭了烟头。他斜着眼吐了口吐沫说:

“别走啊，两包烟钱还是能付起的吧。”

韩亦阳瞪着眼睛说:

“放我们过去，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呦呵！我到要看看两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能耐。”

胖子的手伸得更长了。

韩亦阳和沈墨硬生生地要闯过去，被胖子一把抱住了。“竹竿”见状立马来帮助胖子并且伸过手来要搜他们的口袋。

韩亦阳见没有办法了，立马还手和“竹竿”扭打起来，沈墨立马也反抗起来，他还住胖子的腰，一口咬住胖子肉乎乎的胳膊。

胖子痛得“啊”地一声伸拳就要打沈墨。

韩亦阳和沈墨此刻就像拳皇里的八神和高尼兹。他们赤手空拳，以弱敌强。

他们的殴打引来了众人的围观。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开始大叫。男生们双手抱着胸冷漠地观看或是议论，有的人甚至笑出声来了。

终于，如此大的动静引来了店老板。老板是一个留着寸头的有着啤酒肚的中年大叔，他及过人群，制止住了打架的四个人。

“小小年纪就出来打架，要打出去打，不要在店里影响我的生意！”

老板的声音粗犷沙哑。

“你们等着，今天先放了你们！”

“竹竿”指着韩亦阳和沈墨说。

韩亦阳很庆幸老板这时候出现了，不然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胖子和“竹竿”揉着胳膊走出了店。

韩亦阳和沈墨慢悠悠地走在老街上确认社会青年们真的走远了，才说:

“今天真倒霉，考试不会，打游戏没打尽兴，还被别人揍了一顿！”

沈墨恨得牙根痒痒。

“还好没打起来，要不我们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

韩亦阳说。

“去吃饭吧，真的饿了。”

韩亦阳和沈墨走进了餐厅。

“服务员，点餐！”

沈墨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要吃饭。

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女生，梳着马尾辫。她拿一份菜单走到两人面前:

“您好，您的菜单。”

韩亦阳不由得一阵，这声音如此温柔，如此熟悉。他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

站在眼前的正是夏小兮。

“夏小兮，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做服务员啊？”

韩亦阳问道，连沈墨都好奇地抬起了头。

“是你们啊，这是我家的餐馆啊，你们要吃什么？”

看到是他们，夏小兮也很震惊。

韩亦阳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夏小兮忙碌的身影。她家的餐馆在人群并不多的老城区，店面狭小，但是里面的招牌牛肉面真的好好吃。

回家的时候韩亦阳对沈墨说:

“夏小兮真的很努力，很辛苦的呢。”

“是的，所以以后你要多帮助人家呦。”

沈墨笑着说。

“你笑是什么意思，我在认真地和你说话！”

韩亦阳和沈墨又互相怼了起来。

糟糕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即使今天出现了很多麻烦，但是最后还是被他们以一碗牛肉面解决了。

没有人的青春是风平浪静的，少年们还要经历许多烦恼，这些算什么呢！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