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珠胎结,暗涌动(一)
第四十一章:珠胎结,暗涌动(一)

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太医诊脉的南宫倾很是焦急:“皇后到底怎么了?”太医仍旧闭着目,替云瑾墨把脉。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已有了一月身孕。不过娘娘常日忧虑,胎像有些不稳,还需要调理一番方使胎像稳固。”南宫倾的神思就一直停留在“常日忧虑”上。

她到底在忧虑些什么呢?

“赏!”良久,他才晓得喜悦,“谢皇上隆恩!微臣这就去开些补气养胎的方子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玮凌殿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了下来道喜,“都下去领赏吧!”

“是!”宫女太监们齐齐回应,脸上皆洋溢着笑容。

南宫倾轻抚着她的手好一会儿,才把她的手放回了被窝,替她理了理被子。

听着均匀的呼吸南宫倾不大担心,但久久不醒却让他有所忧虑,“怎么还不醒呢……”他喃喃道。

他就这么默默地守在这;不经意间,他恍惚发现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替她揩了却又残存了些泪痕,“朕就有那么可恨么?就连梦里也要这般凄婉。”

见她久久不醒,他也倚在床边,索性闭上了眼,回想过去种种。

一心一意夺皇位是他,意在利用云瑾墨去勾引南宫溱是他,想要将她绑在身边毁约无信亦是他……

往事种种,历历在目。大婚日,他见到思念已久却又怨恨已久的叶霜,动摇了他的想法,不过最终还是实现了。

在立后上,他本意是立她,却又出于对叶霜的怜惜上他又犹豫……

怜惜?他何时只会怜惜叶霜了?

这想法,太可怖。

睁开眼睛之前,南宫倾甩了甩脑袋,忘记之前所想,欲瞧云瑾墨,却看见才醒来不久的她正在盯着自己。

“醒了?”因是心虚,他找了个空洞的问词,“嗯……”她也单单回答了一声嗯。

他们之间弥漫着一股尴尬气氛,谁也不愿打破。

“瑾墨,太医说,你已有了一个月身孕。我希望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腹中孩儿着想。气也别赌了,成吗?”极轻微、细柔的语气也是第一次说。

“嗯……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他咧开嘴笑了。

不知为何她却高兴不起来。兴许,她想,兴许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还有,别乱想好吗?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是一直,是永远。”他说,是毋庸置疑的永远陪伴。

云瑾墨笑着不言,点了点头;她觉着欣慰,但又觉着这一切不大真实。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她还是习惯冷血无情的他,擅玩权术的他。

还有,爱着叶霜的他。

“你说的话,可当真?”她还是想问问他。

“当真。”他像个孩子般咧开嘴笑了起来,“今日天气好,我带你去御花园走走。”说罢,南宫倾把她扶了起来,“小心呢。”他细声提醒道。

“过会儿再去吧,我有些累。”南宫倾扶着她坐了下来。

受尽了苦楚和磨难,她也习惯了不安。

她的心里总有些不安。

她不想将前几日她的心中所想都告诉他,亦不会告诉于他。

惴惴不安。

云瑾墨身怀皇嗣一事在后宫流传的极快,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凤霜宫,怨气冲天。

“她竟然……”叶霜的手有些颤抖,“云瑾墨竟然有孕了!本宫呢,本宫还是处子之身!”她怒摔茶杯于地,碎片四溅。

“娘娘息怒……”木净一边说着娘娘息怒,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和茶渍。

“息怒?你让本宫如何息怒?她夺了我的后位,我让了她,她夺了倾的心,我忍了她;现在倒好,居然还有身孕了!”她是气不过云瑾墨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都夺了去。

妒由心生。

“娘娘,大人说您是不可专注于这些儿女私情的……”木净小心翼翼地将碎片都拾了起来,“儿女私情?”又一个冷不丁的眼神盯了过来,顿时木净便如芒刺在背浑身都不安分了起来。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婢子教训本宫了?本宫还不是为了大业着想!你懂些什么!”叶霜厉声训道。

“娘娘恕罪,是奴婢无知。”木净跪在了叶霜面前,“奴婢还请娘娘息怒……”木净慌乱无措地捧着碎片,浑身瑟瑟发抖着。

“要想本宫息怒,就替本宫除了本宫的心头之患;你呢,也算是为本宫分忧解愁了。”

“娘娘,奴……奴婢不敢。”木净瑟瑟缩缩地应着,“没胆子的东西!”叶霜又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摔了下去。

“娘娘!”木汐跑了过来同木净一同跪了下来,“娘娘息怒啊!”木汐见木净手里捧着碎的碎片太多,就帮着她收拾了起来。

叶霜实在是气不过,遂拿起宫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站在凤霜宫外,此起彼伏的嘈杂声让他小有不悦。

南宫倾一早便想着去凤霜宫去看看他还一心念着的人儿;到了凤霜宫外,却听见噼里啪啦的摔碎声。

“余溪明,进去看看怎么回事,记着别惊动了贵妃。”余溪明应声而去。

一早生起的兴致早已被这摔碎声扫了个干净。

一会儿的功夫,余溪明出来了,而里面摔东西的声音还未停止。

“里面可发生了什么事?”他淡淡问道,“启禀皇上,奴才看见贵妃娘娘在朝她的几名贴身宫女发火,奴才想,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都摔了东西了,还不是多大的事?”余溪明不敢答,生怕他这一答,就会要了他的命。

“皇上,您还进去吗?”思虑良久,余溪明还是询问了南宫倾。

“不去了,回廷政殿。”他蹙着愁眉,信步走了回去。

他一直闷声不言,也不理会一旁的余溪明。

走过了玮凌殿,南宫倾方才想起北辰适的信,于是淡淡道,“去玮凌殿罢。”

余溪明高唱一声“玮凌殿”,众人便朝着相反的方向又走了回去。

“瑾墨。”他进去之时,正巧看见云瑾墨在缝衣服,“怎么想着过来了?”手上的针线活依然没停。

“你皇兄派人捎了一封信过来,本是说亲自拿给你的,这两日政务有些繁忙就让我给忘了。”云瑾墨轻声地回答了一声嗯,“信在廷政殿呢,要不我让余溪明给你拿过来?”

“不用了,信里可说些什么了?”她不紧不慢地说着。

“母后寿辰已近,要我带你回辰国一趟。”她顿了一下,复又继续缝,“日子是多久?”

“下月初十。”她拿着手里的小衣服晃了晃,“这衣服可好看么?”

“何必自己动手做呢,我吩咐尚衣监的做就行了。”他见云瑾墨微微垂头不语,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式样可是好看。我的瑾墨可是心灵手巧,何时也给我做上一件?”他打趣道,大手轻抚着柔荑,很是温馨。

她喃喃道,脸上浮起两抹红晕,“你也说了,让尚衣监的人做就是。”

“瑾墨,你何时学会了如此戏弄朕?朕走了……”他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走了出去。

“走了好,可别回来了!”她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

南宫倾走了,她的心亦越发不安了。

他可愿意带她回去么?见一见久违的故国,见一见她那毫无印象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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