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之时,南宫倾大步流星朝廷政殿走去,“派人去把瑾墨叫来。”他匆匆对身后的风晴弄和风布泞道。
“是。”两人立刻就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吱呀一声,南宫倾推开了殿门;眼前的两人并不是什么两国使臣,而是辰国和华国国主。
意料之外。
“不知两位故人前来,南宫倾有失远迎。”南宫倾拱手道。
“故人可算不上,我们来可是为了南宫国主你的妻。”华应卿的一副来者不善之意让南宫倾觉着警醒。
“我的妻?华国主何出此言?”华应卿给北辰适示意开口。
“不知南宫国主可看过这半枚玉佩?”北辰适指了指图纸上的另半枚玉佩花纹,也就是和云瑾墨身上的玉佩花纹是一样的。
他愣在了原地——这半枚和云瑾墨身上的半枚可以拼成一整块鸾凤玉佩!
“看到过。”南宫倾将这一字一句说的艰难,“这又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好害怕她离开他身边?
“皇上,临王爷、皇后娘娘到。”余溪明将宫门大开,也没有关上的意思,“宣。”
封后是人尽皆知的事,不过南宫倾吩咐宫中人现今都可以叫云瑾墨为皇后娘娘,这着实让明茵和叶霜等人眼红。
“臣妾拜见皇上。”云瑾墨今日特地挑了件素雅而大气的翠绿锦缎宫装,着实让人眼前一亮,“臣拜见皇上。”站在身旁的南宫溱择了件月牙缎玉袍,淡雅却也带了身与皇宫不符的谪仙之气。
“王兄,故人来了不见见?”南宫溱这才转过身去发现那两人并不是南宫倾口中所说的“使臣大人”,“南宫溱见过两位国主。”
“皇上,茵夫人和贵妃娘娘在殿外候着。”华应卿霍然望向南宫倾。
“宣。”南宫倾面无改色,“我是违了华国主之求了。”
云瑾墨不语,只是一直看着那个“华国主”——好像他……
那个多年前给她买冰糖葫芦的清冷少年。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今日有一事相求,便是让皇后娘娘解我心中疑惑——不知皇后娘娘可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妹妹?”云瑾墨看了看北辰适手里的玉佩,再看自己腰间所戴得半枚玉佩,忽然发现自己所戴玉佩能和北辰适手里的玉佩似乎能凑成一枚,便不顾所有人的疑惑走过去,“这玉佩……”不出她所料,果然凑成了一整枚。
“北辰适,你在说笑吧?”南宫倾的脸色如乌云瞬间密布,阴暗了下来,“南宫国主,我所言非虚,这枚玉佩可是我父皇给我母后的定情物,分成了两半,半枚是给我的,另半枚便是给我妹妹的。”
华应卿接过北辰适的话,“素闻临王爷医术高超,今日让临王爷您过来便是求证能依靠滴血验亲么?”
“可以。”南宫溱淡淡说道,转头望向一直沉默的云瑾墨。
北辰适将图纸和玉佩都收在了怀里,“劳烦南宫国主替我准备一下东西。”
“余溪明,命人去准备一碗水和一把匕首。”南宫倾瞥了瞥身旁的明茵和叶霜,便又望着一脸讶异的云瑾墨。
只见一个小太监低着头就呈上了一碗水,默默地在那里候着,趁众人没注意的时候迅速地瞥了一眼站在前方的叶霜。
北辰适和云瑾墨两人割破了手指朝碗里各挤了一滴血后便站到了一旁。
“血相融了。”南宫溱摇了摇青花瓷碗,见血相融便摊着手向众人淡定道。
“把碗撤下去吧。”南宫倾摆了摆手背过身去,眼角的余光瞥见小太监的袖口里有一丝亮光,倒也没多想。
“去死吧。”小太监低沉的一吼朝云瑾墨的心脏处刺去。
“瑾墨!”华应卿霍然冲上前去,但已然来不及,只是将小太监打伤在一旁;小太监也趁着众人去看云瑾墨的混乱之势逃了出去。
“给朕追!不查个水落石出你们不要回来见朕!”南宫倾对着宫外守着的八人怒道。
“让开。”南宫溱从衣服上撕下布条,手忙脚乱地替云瑾墨止血,“北辰适快去叫太医来!快去!”见止住了血,南宫溱松了一口气。
“瑾墨,我是应卿啊……”应卿对着怀里的云瑾墨道。
“应卿?应卿……”她强撑着,弯弯拉动嘴角,游离的意识让她不得不闭上了眼。
“瑾墨!瑾墨你坚持住!南宫倾,瑾墨的寝殿在哪?”华应卿横抱着云瑾墨跑出宫去,奴才知道,请国主跟着奴才走。”
“劳烦了。”华应卿和北辰适就跟着余溪明匆匆走了。
“皇上……”明茵很不识相地上前抚慰道,亦换来南宫倾的冷血抗拒,“给朕滚。”
“皇上,妹妹并无过错!”叶霜拉住了明茵的衣袖,“都给朕滚!”
“好,臣妾告退。”叶霜负着气就这么拉着明茵退了下去。
“南宫倾,我现在只想问你,是瑾墨重要,还是皇位重要?”南宫溱质问道。
“你管不着。”他怒挥衣袖,背身过去,“臣的确是管不着皇上,方才是臣多言了,臣告退。”
藏在衣袖里的拳头从云瑾墨倒地开始就一直没有松过。
华应卿何时认识了她?而且似乎是视她为至爱。
“幸好止血及时,伤口也偏了两寸,已无大碍。”太医对着坐在床边的华应卿道,“臣这就去抓药,还请两位国主稍等。”
“谢了。”华应卿对着匆匆赶来的南宫溱道,“不用谢,我视瑾墨如亲妹,她有难,我也是该救她的。不过我这医术却还没救过人,所以还是不敢妄自下药。”
“好了,终于没事了。”北辰适吁了一口气,“我这妹妹真是苦难多……唉。”他又假意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这里好像有偏殿,我去偏殿躺会儿,你乏了就过来叫醒我。”
“好。”华应卿似无意般瞧了瞧离去的北辰适,嘴角稍弯。
“对了应卿,你是怎么认识瑾墨的?”南宫溱故意套了套近乎,“当年,我还是皇子,来宫国皇城之时,看见了一个小女孩低头走着路,手里拿着糖葫芦……那时的瑾墨,鼻尖上还有糖葫芦的糖渣。”他转头温情地注视着尚在昏迷的云瑾墨,“还是个小迷糊,紧张得连自己的名字都少报了一个字,让我痴痴找了几年叫‘云墨’的女子。”南宫溱轻笑出声,“好了,我留在这也不大合适,我回府去了,明日我会进宫来为瑾墨查看伤势的。”
“溱,你为了瑾墨放弃了皇位,你可后悔过?”他说出了多日以来心中的疑惑。
“我本就不想当这个皇帝,既然我那个弟弟想要我便给他。只是苦了她啊……也怪我不该受叶霜怂恿去跟倾拼命。”南宫溱说完也离去了。
“叶霜?”他握紧拳头,“敢在我面前玩两面三刀?”
夜深人静,心如止水。
他终于找到她了,不负他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