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凛冽的寒风刺骨,雪花纷落。路上的尸体都被染成白色。
高山内,逃避战乱而来的百姓穿着厚厚的棉袄,爬山涉水,希望前往能够生存的地方。
茫茫雪山路,一位老者一步一步支撑着拐杖,眺望身后的路,不少人都已经倒下来。大雪纷飞,脸上身上全部被冰雪掩盖,耳边是狂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坚持下去!”他站在山路边,苍劲有力的声音鼓舞人心。
朝廷不管他们,他们恐怕活不下去了,唯一的粮食差点被叛军抢走,幸好遇到无名侠士帮他们,还告诉他们逃亡襄城。
襄城早已经打开城门,城门楼许多简陋的帐篷,数以千计的百姓涌入城内。岺南王下令老弱妇孺皆可留在城内,凡是年轻男子全部留守城外。
白茫茫的雪花遮挡所有路径,岺南王只能焦急等待最后一批百姓。
“如何了?”莫静涵带着郎峰前来相助岺南王,她穿着厚厚的狐皮袄,手里用汤婆子暖手,脸上冻的红彤彤。
“还没来,不知道会不会已经…”岺南王继续眺望远方,鹅毛般的大雪依旧不停下。
“母后,我带人前去看看!”十三岁已经是少年的郎峰从小和百姓接触,对百姓的遭遇很同情,一个劲要求自己去帮忙。
满天风雪中,能见度太低,山路陡峭难行,救援更是难上加难。莫静涵微微摇头,看着天空中的雪花不放心“不行,这么大的雪,太危险了”
“母后!儿臣再次请命!”郎峰不愿意待在城内,张君洛跟着他随时准备出发。
“好吧,一切都要注意”看了看长大成人的郎峰,郎峰脸上坚定不移的表情打动莫静涵,这才同意让他出去冒险。
郎峰和张君洛两个人驾马朝着远方的山头而去。莫静涵目光紧紧凝视着他渐渐消失在雪花中的身影。
百姓们都已经筋疲力尽,停在一处山头也不肯再走了,老人拄着拐杖心力憔悴,风雪染满他的胡须和眉毛,嘴唇干涸开裂。
“爷爷!有人来了!”有一个小孩子突然指着远处的黑点,莫不是敌军又来了吧,每个人爬起来都紧紧靠在一起,将仅有的食物团团包围。
马蹄溅起雪花,百姓吓得两腿发软“各位!他乃是当今太子郎峰!我们奉命前来接你们”百姓们看到太子亲自冒着风雪前来不由欢腾鼓舞起来。
那个老人注视着眼前的少年,郎峰下马扶着其中一个老妇人,张君洛看到郎峰下马,也赶紧紧随其后。
风雪交加,郎峰洪亮的声音鼓舞士气道“各位不用着急,襄城就在不远处,请和我们一起出发吧”
“我们得救了!爷爷!”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激动的拉着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
“皇上没有放弃我们呀”老人包含沧桑的眼满是热泪,支持这么久他已经十分疲惫。拄着拐杖顶着风雪已经站在那里。
郎峰和张君洛忙碌中,百姓们开始收起起来,一个个朝着襄城出发。小女孩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爷爷!”
原来是老人心力交瘁站在风雪中,瞪着双眼,也许是因为看到有人前来相救,松了一口气,僵直的身躯,脸上还带着刚才的表情。
“爷爷!”
小女孩抓住老人僵硬冰冷的手放声哭泣,郎峰停留在几十米外,看到女孩子伤心落泪,他跑过去安慰小女孩“别哭了,我们必须要离开了”
小女孩顶着大雪,紧紧抓住她爷爷的手不愿放开“我不走!我不要丢下爷爷!我爹弟弟都死在雾雨山中,我只剩下爷爷一个亲人了!爷爷!你醒醒呀!爷爷,别丢下幻儿”
“太子!我们快走了!暴风雪要来了!”看着最后一个百姓离开山顶,张君洛对着远处的郎峰大声呐喊。郎峰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小女孩。小女孩哭的梨花带雨,泪水落下被低温变成晶莹剔透的冰珠。
“太子快走!”
张君洛表情凝重,他骑上马追上百姓,郎峰见劝不动小女孩无奈骑上马,突然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棉袄,将她抱在自己身前“驾!”
暴风雪即将来临,百姓一个个终于来到襄城,所有城外百姓都被安置在城中。可是怎么都不见郎峰的身影。莫静涵坐立不安等在城楼,就连手中的汤婆子冰冷冷都忘却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太子回来!”彩月看到远处两匹马儿朝着城中狂奔而来。
郎峰和张君洛刚进来,大门很快被关闭了,郎峰白色披风下似乎有什么“请大夫来!”
郎峰对着侍卫下命令,张君洛下马,从郎峰怀里接过悲伤过度晕过去的小女孩,他扶着小女孩。“爷爷…”小女孩在张君洛温暖的怀里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脸……
暴风雪如期而至,城中家家户户点燃篝火,城中家家户户里面挤了好几个百姓。
王爷府内,许多百姓正在躲避暴风雪。暖烘烘的炉火正在燃烧,整个大堂温暖十足。莫静涵和岺南王一起待在大堂陪同百姓,安抚他们。
厢房内,小型炉火正在烘烤着冰冷的手,郎峰冻的发抖,张君洛都在床边,张君洛倒不是想留下来,只是这个女孩子太悲伤了,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喊爷爷。“我有这么老吗?”张君洛蹲在床边一只手抚摸自己冻的僵硬的脸。
“可能是你有一股老人气息吧”郎峰打趣张君洛,张君洛翻个白眼“怎么可能?我如此的年轻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