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坦白
第十四章 坦白

夏晨曦一路淋着雨回到了酒店,尽管她了雨,但她的酒劲还没散去,走进酒店就一阵凉意袭来,夏晨曦感觉全身冰冷无比。

一进酒店门口就有一位漂亮的服务员姐姐上前把一条干的浴衣披在了她身上还微笑着客客气气的说:“少爷,你怎么全身都湿了。”但她没有去理会,像是没了知觉一样。径直往电梯里走。

电梯里空无一人,她按下了电梯16楼的按钮,一分钟后夏晨曦出了电梯,抬头的那一刻模糊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莉娜…”夏晨曦的声音沙哑无力。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的向吴莉娜走去,吴莉娜听到了叫声立即回过头,就看到了满身湿透的夏晨曦。

吴莉娜着急的小跑过去一把投进了她的怀抱里:“你去哪儿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手机也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特别担心你。”

夏晨曦把吴莉娜从自己湿漉漉的身体里推开,然后直视着她,她从吴莉娜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难过,无奈,茫然。

此时夏晨曦的内心无比的复杂,她一直没说话,吴莉娜拉着她的手往房间里走去。吴莉娜也不知所措,看到这么痛苦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进去房间之后,吴莉娜就被夏晨曦一个转身狠狠地压在了墙壁上,再一次低下头亲吻着她的唇。

这次的吻,没有了上次的那种感觉,让吴莉娜心里感觉特别的冰冷,她的嘴唇是冰的,身体也是冰的,但她不顾这一切还是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个吻。

终于夏晨曦松了口,她立即转过身去,疲惫的靠在墙上,眼泪不知何时溢出了眼眶,这一刻她全身都是冰冷的,只有眼泪是滚烫的,一滴一滴的泪烧灼着她的脸。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吴莉娜,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拼了命的去守护这个秘密?”她冷冷的闭上了眼睛。

“我是很好奇,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再去追问。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尊重你。”说完吴莉娜也轻轻地抬头靠着墙,落下了泪。

“你爱我,这句话收回去吧。”

“如果我说我骗了你十年了,这句话还会像现在这样真实吗?”夏晨曦在心默默念叨。

吴莉娜听到这一句,整个身体一颤,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刺痛了一下,她睁开眼睛呆呆得望着夏晨曦。

夏晨曦睁开了眼睛,用手取下披在了身上的浴衣往地上一扔,冷冷的说道:“好,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想要拼了命守护的秘密是什么?”

夏晨曦像疯了,在吴莉娜面前一件一件地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眼泪却一滴滴的往下落。

吴莉娜就这样望着她以为她只是觉得湿漉漉的衣服披在身上很难受,其他没有多想。

吴莉娜眼珠转动起来说“晨曦,不管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守护的。”

夏晨曦把外套脱掉,里面是一件紧身的纯白色衬衫,衬衫紧贴着她的皮肤,因为雨水打湿了衣服,衬衫变得透明的,显出了她那好看的脊背。

吴莉娜伸手去触摸着这层洁白的肌肤,身材高高的瘦瘦的她,总能给人无尽的安全感。

夏晨曦感觉到了身后吴莉娜小手的温度,带着哭腔轻轻哼唱起了陈奕迅的那首《十年》: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吴莉娜听着夏晨曦优美的歌声,她不知道她唱这首歌的含义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十年前她们相识相知并彼此相爱相依。

歌曲停下后夏晨曦背对着她把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脱下之后,转过身来冷冷地望着吴莉娜,眼泪一滴一滴的刺痛着夏晨曦的心。

“晨曦,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吴莉娜着急的等待着,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拼了命去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夏晨曦转过身望着吴莉娜的那一刻,吴莉娜的眼泪再也忍住了, 一阵惊讶,崩溃,内心撕裂。原来她想守护的秘密居然…“她是个女生。”

泪水渐渐模糊了吴莉娜的视线,她看不清楚夏晨曦的脸,她拼命的摇着头:“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的。你还是我的小曦哥哥对不对?”吴莉娜像疯了一样,明知道了真像却还要苦苦哀求着想要听到夏晨曦的否认“她不再是她的小曦哥哥。”

夏晨曦就这样站着默默地流着泪,她知道此时吴莉娜的内心一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曾经最爱她和她最爱的小曦哥哥居然是个女生。

夏晨曦任由她抱着自己哭泣,任由她用手掌拍打在自己身上,她嘴上不停的说着:“夏晨曦,你这骗子,夏晨曦你这个骗子…”

许久后吴莉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站直身来,伸手去抚摸她那张看似俊俏的脸,顺着鼻子一直到胸口,最贴近心脏的位置,她用手轻轻地放在了她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她最真实,最迟热的心跳,她眼泪越来越多,怎么也止不住,心也越来越痛。心底最坚硬的的地方却被这个看似不真实的身体,一击而破。

10年了,吴莉娜一直都被你欺骗着,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她最爱的和最爱她的“小曦哥哥”一个除了长相,却和自己一摸一样的女孩,居然是自己的男朋友。

“呵呵,,呵呵,多么可笑的笑话,”吴莉娜冷笑了起来,“小曦哥哥……”这句话,多么讽刺啊,吴莉娜说这句话时,她听见了自己内心最硬的那道墙壁“砰”的一声,碎裂的声音。

夏晨曦用手轻轻地抓住了放在自己胸口处那一双温热的手:“莉娜,对不起!”

就在夏晨曦说出这句话时,吴莉娜用力的抽回抚摸在夏晨曦胸口的手,她才瞬间感觉,这种炽热滚烫的伤人。

吴莉娜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与崩溃,重重的一个耳光打在了夏晨曦的脸上,她哭着,喊着:“夏晨曦,你这个骗子。”声音有些沙哑。这次心是真的碎了。

吴莉娜绝望的转身,用手擦着眼泪,伤心的摔门而出。

“砰”的一声,门被紧紧的关上了,夏晨曦终于撑不住了,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用手撑着地板。现在让她疼的,不是吴莉娜的一巴掌,而是她自己的谎言让她心痛。

她无力的拿起地上的这件有点湿漉的浴衣穿在了身上。下一秒再也无力撑着这沉重的身体,晕倒在了地板上。

夏晨曦对吴莉娜坦白自己的身份,对她来说就相当于把压在自己心里19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不用再害怕什么了。

夏晨曦就这样晕厥了过去,嘴里还不停的念着:“吴莉娜,对不起。”

人的情绪,表情,就像浑浑噩噩的天气一样,飘忽不定,渐渐的外面的雨停了,吴莉娜在大街上狂奔着,穿梭在小巷里,路上除了车辆,一个人也没有。

她无法忘记夏晨曦脱下衣服的那一刻,和她最炽热的心跳,炽热的有些烫手。

如果时间回到十年前,你说出要嫁给我的那一刻,我一定不会犹豫告诉你我其实是女生这个事实,而不是利用谎言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让你毫无防备的爱上自己,让你毫无芥蒂的相信自己。

“小曦,我的好孙女,奶奶对不起你。是奶奶的错。”

“奶奶,晨曦不怪你,是晨曦没用。没能早点告诉她真像。”

“小曦,想爱就去爱,没人会怪你,活出一个最真实的自己,永远不要活在别人的嘴下。奶奶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渐渐的奶奶的影子渐渐模糊了,她化作了一缕青烟挥之不去……

“奶奶不要走,奶奶不要走。”夏晨曦声音嘶哑的不停的摇头,叫着。

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这是奶奶在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而赎罪。夏晨曦忽然从梦中惊醒,猛的坐了起来,眼睛呆呆的直视着前方,汗水一滴一滴的从额头说着眼角慢慢地滑落。

“晨曦,晨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夏晨曦耳边响起,一双熟悉又温暖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我像没了知觉一样待坐在床上,眼睛直视着前方,一动也不动。好像还没能从那个梦中醒过来。

良久,夏晨曦才缓缓回过神,转身望去,坐在床边的是妈妈,眼泪在这一刻真的忍不住了,她伸出手从妈妈那纤细的腰间环抱着缩进了妈妈的怀里。

她任由眼泪打湿自己的脸,打湿着妈妈的衣服,这时的她心痛的没了知觉,只有眼泪才能肆意妄为的安抚着自己已经破碎的心。

妈妈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孩子,别难过,妈妈一直都在。”

夏晨曦不管在谁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强硬如铁,坚不可摧的外面,可是这次她真的受伤了,心底最硬的那道防线,被吉泰的到来,一击而破了。

就这样躺在妈妈怀里再一次晕厥过去,又一个噩梦袭来。

因为夏晨曦许久都没有出声,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妈妈的怀里,妈妈发觉不对劲,就把她推出怀里,发现她的身体越发的滚烫,妈妈就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哭喊着:“晨曦,晨曦,晨曦你怎么了,你醒醒…”

妈妈把她移回床上躺好,然后跑出门外不停的哭喊着:“医生,医生……”

一会儿,医生过来了,不停的给夏晨曦检查身体,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薄弱,身体越发的滚烫,医生立即发话:“快,送急救室……”

就这样夏晨曦被送进了急救室抢救,妈妈焦急的在急救室门外等候,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送进了急救室,沈沛琴的心里越发的难受,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的疼痛,眼泪也不停地滑落。

这时夏俊和程薇还有林政也同时赶到了医院。夏俊看到了站在急救室门口,一脸焦急的沈沛琴,立即三步化作一步的走到她面前问道:“晨曦,怎么样?”

“还在抢救,这孩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忽然这样呢。”沈沛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颤抖的说着。

“阿姨,您别难过了,晨曦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林政也在一旁安慰着沈沛琴。

此时夏晨曦躺在急救室的急救床上,眼睛睁不开,可内心却有了知觉,她好像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自己和吴莉娜牵着手躺在薰衣草从中,望着满天繁星,有说有笑。

忽然之间一阵雷声劈头而来,“晨曦,我怕,救我,晨曦救我。”吴莉娜在夏晨曦的梦里喊着救命。夏晨曦全身都在出汗。

良久,夏晨曦被退出急救室外,夏俊忽然着急的问着医生:“医生,我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抢救过来,不过…”医生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孩子得的是后天性心脏病,这种病是遗传的,如果病情控制不好,很有可能危及生命。”

听到医生这番话,沈沛琴整个人像是有千万把刀插在心里一样疼得她喘不过气来,瞬间晕厥了过去。

夏俊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她,不停地喊着她:“沛琴,沛琴……”

时间争分夺秒的消失着,夏晨曦被转去了重症监护室,现在的她还痛苦的躺在病床上,手上吊着点滴,脸上带上氧气罩,身上被贴着好几根细长的管子,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了一丝血色,嘴角却依旧未变的是微笑着的。

她永远都是那么善良,就算自己躺在了病床上,没了任何知觉,嘴上却不自觉的挂着微笑,意示着“大家不要为我担心。”

然而吴莉娜还意犹未尽的待在家里,抱着夏晨曦小时候送她的那把吉他,痛苦的,回忆着,因为她觉得只有回忆里的夏晨曦才是真实的。

如果爱不分年龄,不分身高,不分性别,如果所有的爱情都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如果夏晨曦从一开始就对吴莉娜坦白身份,如果奶奶不那么好面子,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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