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见裘熠口气强硬,怕他一狠下心,便要将他们一行人全都斩尽杀绝,于是忙屈膝跪地,向裘施夫妇连磕了三个响头,同伴们见他贪生怕死,贱卖自尊,脸上都不禁露出了鄙夷之色。
灼灼目光一寒,摇了摇头,道:“七尺男儿,焉能随便跪地求饶,真是丢人。”说着一刀向那汉子的颈项割去,这一刀事先全无朕兆,因此那汉子还未来得及出手抵挡,人便已血溅当场,倒地身亡。
在场众人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无不吓得脸色苍白,倒吸凉气,陆之焉看着地上那汉子,心中暗想:“施姐姐下手真狠,难怪她当年能够将二十七岛的岛主全部征服。”
裘熠哈哈一笑,道:“灼灼,你这一刀,还真有昔日‘雪玲珑’的气魄啊。”灼灼道:“那还用你说。”裘熠转头看向刘紫魂,道:“好鱼儿,你眼光也太差了吧,那种懦夫,你也看得上?”
刘紫魂梗着脖子,冷笑道:“少废话,今日落入你手,我心中已不存侥幸。”裘熠用鱼竿敲了敲她的头,叹道:“香消玉殒,红颜凋零,想想都令人哀伤。”
白姓男子眼见刘紫魂受辱,直将左手拳头捏的“噼啪”作响,他深吸了口气,怒喝道:“裘熠,不许你对紫妹无礼,她万金之躯,岂能受你凌辱。”
裘熠斜睨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真是个情种啊,不过,你确定这女人真是万金之躯,你可知她……”话未说完,只听白姓男子焦急抢道:“你别说了,紫妹是什么样的女子,我当然知晓,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裘熠吃惊的看了他一眼,只觉眼前这男子当真傻得可怜,他明知刘紫魂是个水性杨花,浪荡轻佻的女子,但却仍然能够不顾一切的去爱着她,在她受人欺负时主动站出来去保护她,如此痴情之人,自己平生却是少见。
裘熠本想出言讥笑那男子一番,但转念一想,又不禁对他颇为欣赏,笑了笑,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白姓男子冷冷道:“我叫白少慕。”裘熠举起鱼竿向他一指,道:“我记住你了,好,看在你为人还算有情有义的份上,我待会可饶你一命。”
白少慕不屑一笑,道:“我白少慕虽非正义之士,却也绝不做那苟且偷生之徒,你要杀便只管将我算上,不必来可怜我。”
裘熠点了点头,道:“有骨气,看来你与他们并非一丘之貉,凭你这番话,我便必定放你一马。”灼灼见裘熠心意已决,便道:“熠哥,你别一时冲动啊。”裘熠道:“不会,我清醒的很。”
不想白少慕为人孤高气傲,对裘熠的好意似乎并不领情,他长剑一摆,高声叫道:“谁要你放,大爷我宁愿把命留在这,也……”
“也”字刚出口,白少慕便觉喉咙好像被东西哽住了一般,无论自己如何用力说话,却始终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原来灼灼见他性格执拗,抵死不承丈夫恩情,因此便用“望川指”,隔空发劲封了他的“哑门穴”,令他再也不能出言抗拒裘熠的好意。
裘熠听到白少慕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先是一呆,随后便看到灼灼微笑的看着自己,他一见到灼灼的微笑,心中立时醒悟:“原来是灼灼使的小手段。”
同伴们见白少慕骤然失声,纷纷吃了一惊,只道他是被人施了妖法,吓得连忙撤散后退,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成为像白少慕那样有口难言的哑巴。
陆之焉心思单纯,不知众人为何会忽然疏远白少慕,呆了一呆,道:“施姐姐,那些人是怎么了?”灼灼吃吃笑道:“他们啊,都怕染上了哑病。”陆之焉不解道:“哑巴也会传染吗?”灼灼煞有介事的道:“会,当然会,妹妹你还小,不知这哑疾传染起来可是很凶的。”陆之焉将信将疑,喃喃道:“是吗。”
裘熠见状,暗暗好笑,清咳了一声,道:“我问你们,是谁派你们来夺剑的?”众人相互顾盼,随即又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刘紫魂身上。
裘熠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于是蹲下身子,轻轻问道:“他们不敢说,那便你来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刘紫魂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裘熠心中一急,喝道:“再不说,我把你的脸划成棋盘。”他本道刘紫魂最是在乎自己的容貌,若听到自己要被毁容,肯定会吓得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岂知她这次却毫无畏惧,对裘熠的威胁恫吓更是全然无动于衷。
正当裘熠无计可施之时,忽听灼灼开口说道:“熠哥,你别急,她不说,自有人会说。”纤指一点,一股劲气直射出去,登时将白少慕的哑穴给解了。
白少慕重得嗓音,心中喜不自胜,若非此刻正身陷困境,他必定要尽情的长啸一声。灼灼一解开白少慕的穴道,立即便问:“姓白的,我夫君的问话你也有听到了,快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白少慕眼望地面,迟迟不答,对灼灼的问话似乎充耳不闻。灼灼见他守口如瓶,便笑道:“你以为不说我便拿你没办法吗?”身形一晃,人已滑到了刘紫魂身旁,白少慕一惊,忙道:“你要做什么?”
裘熠见妻子欺身而来,心中已略略的猜到了她的目的。灼灼灿然一笑,道:“你知道的。”说着将手中的劈刀架在了刘紫魂的粉颈上。
白少慕“啊”的一声,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颤声道:“别……别伤害她。”灼灼道:“可以,不过你快说,幕后主使到底是谁?”白少慕正自迟疑,忽听刘紫魂大声喝道:“小白,你若敢说,你以后便别想再见到我了。”
白少慕一听,全身抖如筛糠,喃喃道:“这……这……”,灼灼劈刀一压,刘紫魂雪白的脖子上立时流下了一丝鲜血,但刘紫魂为人刚强,尽管颈上皮肉开裂,她却只是咬紧牙关,连哼都没有多哼一声。
灼灼见白少慕神情恍惚,且口中念念有词,不由得叫道:“喂,你不理她的死活啦?”白少慕被她一叫,这才悠悠的回过神来,眼见刘紫魂颈部流血,脸上颜色更是变得难看至极。
他大吼了一声,夜色之中,白少慕便犹如一头野兽一般,令人望而生畏。灼灼握紧劈刀,又道:“你说不说?”白少慕双眼发赤,道:“好,不过我说完以后,你便要放了她。”
灼灼点了点头,撤开了架在刘紫魂颈上的劈刀,道:“我答应你。”白少慕神色委顿的道:“紫妹,你别恨我,我……我只是不想见你有事。”刘紫魂哼了一声,语气之中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