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打坐的老者睁开双眼，眼里带着混浊与清明。

掐指一算，脸上多了些不可思议，仿佛难以置信，又是一番掐算。愈是掐算，就愈是慌乱，最终是长叹一声，脸上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衬得整个人都灰暗了。

手掐了一个诀，面前慢慢展开一副画面。琼楼玉宇，仿佛是一场太平盛世。转眼间又是火光离散，火焰吞没了无数生命。一声声呐喊，仿佛就在耳畔，挣扎，愤恨，一切都展现出来。

那是权势下掩盖的悲哀，那是败了就要死的结局，那是当年的画面，并不可悲。

那是一场浓妆艳抹的戏，每个人都在戏里，不能逃，也逃不了。

看着妆容精致的女子毫不留情地划了另一个女子的脸，鲜血与恐惧毁了一张脸，张狂与疯狂又毁了另一张脸。

“冤孽啊。”

……

“顾部，你，你不至于吧，为了一个女人，不要我们了。”管理部的会议室里，十几个人，穿得五花八门，形象各异。说话的是一个穿道袍的年轻人，看着就不太正经的模样，有点纨绔子弟的感觉，尤其是一双桃花眼。

“闭嘴。”顾清晏看了一眼，说道。声音不像对着棠挽那样的温柔，却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冰冷的吓人。

“可是，顾部，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年轻人好像并不死心，继续道。

“苏沐，你用得着一惊一乍吗？老大也不容易，不就追个女朋友吗？你也不想想老大都多大年纪了，就不能有第二春啊。”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有点暴露的女人，含情脉脉地敲着顾清晏。可是，刚说完，就被顾清晏扔过去的笔打了个正着，捂着头，一脸不满委屈的表情。

其他人好像都见怪不怪了，尤其是苏沐，笑嘻嘻道，“你竟敢说顾部老？不想活了呀。”

女人一掐腰，说道，“他比我年纪都大，还不老吗？”

一旁摸着自己胡子的老头摇摇头，感慨道，“蕙娘，你要知道啊，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不看年纪啊。”

只要长得好，上下五千年的年龄差都不是问题。再看看他，明明就六七十的年纪，也不算老吧，尤其在这里，但是，没办法啊，这脸不行了。出去别人都说他和蔼可亲，就没说他帅的。想当年，他也是小鲜肉啊。

“就是啊，蕙娘，你是不是傻？”

“蕙娘都这么大了，怎么就不长脑子呢？”

“就是就是，蕙娘还是多读读书吧。”

“蕙娘可能是块榆木疙瘩，没救了。”

在坐的人一口一句，每一句都直指蕙娘的智商，“老大，你看看他们啊。”蕙娘扭头向前面的人求救。

顾清晏咳了一声，“安静。”

果然，顾清晏的话很管用，所有人都换上了严肃的面目，正襟危坐。

“你们还有其他意见吗？”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意思，“说话。”

苏沐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颤颤巍巍站起来，顶着顾清晏的眼神，一副舍身取义的样子，“那顾部你走了，我们，我们怎么办啊，万一万一你追不到人家小姑娘呢？”

这一点，大家都是一样的。毕竟，顾清晏看上去就是不会追别人的样子。尤其是，他们都怀疑，一个以前当皇帝的人，应该没追过别人吧。现在的小姑娘对男朋友的标准可高了，他们怕顾清晏一生气，就把人家小姑娘弄死了。那就不好了，他们就成帮凶了。

顾清晏一皱眉，一股子冷气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发散，在坐的人莫名感到冷意，看看窗外，天气很好啊，再看看顾清晏，嗯，明白了，是人工的。

“追我媳妇儿追不到？”满满的自信。让其他人一副想吐槽的样子，尤其是，‘媳妇儿’三个字，连语气都变了，不会吧，影响力这么大。

突然就好奇起来，顾清晏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多做孽啊，才惹上这么一个煞星。没错，在他们眼里，哪怕顾清晏看着是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可骨子里还是暴君啊。不然，为什么管理部的刑罚一个比一个变态，不管怎么嘴硬，都会老老实实的开口。集体为那个小姑娘默哀三分钟吧。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见嫂子啊？”蕙娘说。

“等等吧，等我追到了。”语气里是势在必得的决心，他就不信了，他每天都跟在棠挽后面，棠挽还会无动于衷？他的小姑娘，心可软了。没错，在顾清晏眼里，不过楚棠被世人怎么指责，都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滤镜厚的原因。

被惦记上了的棠挽，正在楼下遛猫，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可以被某人扛走了。她现在的日子，挺舒服的。每天就吃吃喝喝，不像洛渊，还要上学。

就是三天两头的梦境，给她了一点不好的影响。但是，那些梦，都是乱七八糟的，毫无规律顺序，让她怎么样也琢磨不明白。上一秒还是低眉顺眼的孩子，下一秒就在大权在握的妖妃。

唯一有点担心的，就是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些自称认识她的人。丝毫，每一个认识她的人，对她的说法都不一样，这让棠挽有点彷徨，莫不是以前她很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