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超越亲情友情爱情。我以为这个世界很公平,付出与回报会成正比,可是现在我懂了,不属于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哪怕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是你的。芊墨,如果时光倒流,我想回到遇见到你的那个那个雨天,如果注定要失去,我宁愿我从来没有拥有过。”

——正在路上前行的以安

“说吧”以安看见芊墨抵着墙站着,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你去看我爸了?”“是啊,你知道的,我跟你讲过”“我爸告诉你我的母亲是谁了?”“没有”以安做出没有的手势,耸了耸肩。

“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有没有告诉你”芊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我也再说一次,没有”以安有些容忍不了芊墨的无理取闹,坚定而愤怒的说道。“你***装什么装,我男朋友说了我爸告诉你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关你***什么事啊,你是谁啊你,你有什么资格隐瞒我家的事情”芊墨指着以安的鼻子怒吼道,她感觉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不清了。“如果时光倒流,我想回到遇见到你的那个那个雨天,如果注定要失去,我宁愿我从来没有拥有过。”

以安看着脸涨得通红的女孩,良久,才说出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开了,剩下被夕阳照的通红的弄堂和一脸泪水的女孩。

“当孙林乐告诉我我爸爸告诉你我的妈妈在哪里时,我多么想立刻到你面前拉着你去寻找我妈妈,我想把我人生最美好的一刻留在你的世界里。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见我妈妈,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彻底绝望的芊墨

早上起床的时候,以安突然有些后悔请假去看芊墨的爸爸。今天星期六,早上收到宋浅光的短信说“你出来一下,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我带你去我朋友家”以安拿起手机快速的输入了两个字“不去”,可是当以安准备按下发送键时,又后悔的删去了,改为“好的,我马上到”

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一个麻烦,可是你还是会禁不住去做:有些事你明明知道不关你的事,可是你还是去做,即使你知道这是一个麻烦。

以安到学校的时候,宋浅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以安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啊,来迟了”,宋浅光笑笑说“没关系,我们走吧”以安点点头,指指自行车后座示意宋浅光坐上来,宋浅光笑了笑,伸手整理了被风吹乱的头发,坐了上去。

——宋浅光,你难过的时候会干什么?

一路上以安都没有讲过一句话,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以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做一天都不会和身边的人讲一句话,这就是以安,外人眼里的以安。三月的风很大,不断的朝四边吹了过来,以安转过头看看宋浅光,连续不断的整理没有扎起的长发,“好好骑车,不然等会撞车了”宋浅光看见以安转过头来,大声的说道。也许是因为风太大,宋浅光的声音进入以安的耳朵时有些模糊和哽咽。

——我会告诉自己会好的,因为我最在乎的人对我说过会好的

到宋浅光的朋友家时,已经临近中午了。浅光从自行车上下来说“真羡慕芊墨拥有过你”以安锁自行车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发出听不出含义的笑。

“宋浅光说羡慕你的时候,我多想大哭一场,你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因为她说难过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会好的,因为她最在乎的人对她说过会好的。你还记得你十岁那年么?你捂着额头上爸爸留下的伤口,蜷缩在墙角。我问你,你难过的时候你会干什么,你说我会告诉自己会好的,因为我总在梦里总是遇见妈妈她对我说过会好的。”

——强忍住眼泪的以安

当宋浅光的朋友把水递给以安时,以安突然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世界还有那么相似的人,她的眼睛和芊墨的眼睛相似的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阿姨,你……”以安顿了顿还是没能问出口,“什么?女人笑笑,反问道”“哦,没有,没事”以安慌张的回答道,随即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我不是”女人看着以安慌张的样子说道“啊?”以安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头“不是……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已经知道你要问什么了,不是”女人倒吸了一口气,始终没有移开盯着以安的眼睛。

其实与你无关的,有些事情一直都和你无关的,可是你听见那个确切的答案的时候突然有些想哭,仿佛你是那个局中人一样。

其实与你无关的,你有幸福的家,有爱你的母亲,骄人的成绩,和一张所有人都为之痴迷的面孔。可你听见她说不是的时候,你的心像被一把匕首狠狠地刺进去一样,痛的叫不出声音。

“哦”以安敷衍道猛的喝了大口水,然后大声的咳嗽起来。女人走上前轻轻的拍着以安的背说道“慢慢喝”。在那一刻,以安突然确定了这个女人绝不是芊墨的妈妈,也不会是芊墨的妈妈。因为这么温柔的女人不会抛弃芊墨,让她一个人在痛苦的漩涡里拼命的挣扎着,也不会让她饿着肚子去上学,也不会让满手的冻疮的她伸进冰冷的盆里,他知道,她不是。

因为临近中午,所以被留下来吃午饭,宋浅光在一旁自顾自说个不停,以安却没有心情听这些,心里乱的像一盆浑浊的混泥土。“其实我很想和芊墨做朋友,可是她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意见”过了许久以后,浅光拐拐以安说道“啊?没有啊,怎么会呢?她不认识你啊,怎么可能和你做朋友嘛,那是正当的排斥行为“以安不自在的笑笑,“她认识我,而且是真的对我有意见”浅光的声音低了一些,随后又重新说道“她爸爸被抓走的那天,你和我在一起,被她看见了,所以她以为你喜欢我”“她误会了我,一直到今天”以安接过浅光的话说道,头埋在膝盖上的手心里喉咙里一片混沌的呜咽声。

“这个世界有很多不知足的人,芊墨你就是,我见过最不知足的女孩。谁也没有说过他一定要在你身边一定要保护你,可是他一直在做而且从来没有抱怨过。”

——to芊墨

看着女人忙碌的样子,以安突然有些想逃,这个世界总有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却一定要让芊墨承担。女人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着,以安站起身来说道“阿姨,我家有些事需要我回去,我就不在这吃饭了,我要先走了”“走?这么快,我这快好了,你在坐一会”女人放下手中切菜的刀在围裙上擦擦手,不解的问道。“嗯,是的,那个……我先走了,让浅光在这吃”以安说完便往门外走去,生怕女人拽着他的胳膊,“阿姨,帮我跟浅光说一声,我先走了”在关门的时候以安又伸进头来说道。

“以安……好好照顾芊墨”女人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整句话说完了,以安怔了怔回过头来看了看这个女人有种说不出的痛楚,“真的不是吗?”以安自言自语道,郑重的点了点头,跨上单车,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人海里。

“我希望你不是,我也希望你是。因为你真的很好。如果你是,你会不会觉得对芊墨太残忍了,为什么一定要她等你那么多年,你宁愿把你的好分给别人,也不愿意分一点点给芊墨,为什么?我希望你不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安心,你的好给你的家人,天经地义,我没有可抱怨的,芊墨也没有那么痛苦,那么难过。纵使你再好也不属于她,她会很坦然的接受,可是,我始终害怕,害怕到了最后你就是,而你却把你的好分给了别人,这是我也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to神秘阿姨

正午的太阳照在以安的背上火辣辣的疼,他看着远方模糊的建筑物,擦了把汗,快速的蹬了一下脚踏板“快点离开这里吧”以安悄悄的说道。

——芊墨,如果你妈妈在别人家幸福的生活,把属于你的爱分给了别人,你会怎么样?

——我会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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