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雨夜
第七十四章 雨夜

“啊,---啊---”一个女子尖叫声划过死气沉沉的牢狱。惊醒了昏迷的叶秋。

“我说,何盼儿大小姐,你叫个什么?尊重一下我这个伤员好不好。扰人清梦!!”隔壁牢房里的叶秋不满道。心想着那一剑有没有将那个冥帝给刺死,现在想来就后悔,天冥国的国君要是被他刺死了,那他们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还有这两个傻丫头!

“有老鼠哎!在哪!啊---”何盼儿惊惧的盯着那小巧诡异的东西,吓得抱着江静初直嚷嚷。江静初自小在山上呆惯了,还算是镇定,嗖嗖嗖,几个小石子飞过去,小东西就趴下不动了。

黑布隆冬的监狱再次安静下来,隐约听到外面嘹亮的打雷声伴着瘆人的闪电。

“狐狸,你说我师兄会不会死了!我---还骗师傅说他回去了,都是我,害的他。---从小我就喜欢欺负他,没想到---”江静初情绪低落,像是在征求别人的意见,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过是受点伤,没那么容易死的!”

“你说你是被那个林青给骗了?”叶秋为了分散江静初的情绪,提到那个带小丫头来天冥的商人。

“是啊,那天我赌气离开,快马加鞭的到了猛虎镇。在哪里遇到那个林青。他说要给我算卦,开始我不相信的,可是他每句都说得很准,他知道我要去天冥,还说我要找个很亲近的人。

我就有点相信了,他说有办法帮我找人,我想听他说完,再回去找你。结果喝了一杯酒,就不知人事了!再后来,我伤了那个买我的人,他又带我到了冥都,最后就进了那个什什么云雨。”小丫头后面的话越说越低,好像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有再说下去。

何盼儿一听,来气了,恶狠狠道:“我就看那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是买的你的马,装的可真像,等我出去,一定要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你还说打架,今天打架的时候,你怎么躲到花瓶后面了。哼,躲了那么久,还是被士兵给抓起来了吧!胆小鬼!”为了缓和小丫头的情绪,叶秋故意和何盼儿唱反调。

何盼儿一听,声音立刻就低了下来,“我---我---”

“我--什么我--,胆小就是胆小,胆小还不敢承认,那才让人看不起。”

“我那是遇到了熟人,怕认出来,才躲起来的。”

“得了,那里面就那么几个人,别告诉我,你认识那惨无人性的尤姐弟!”

“我就认识了,怎么地?他们还是我家的奴隶呢?”

“吹吧?你就吹吧!”

“谁吹了,你这个人真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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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两个黑通通的影子走了过来,开门的是一个侍卫,然后那两个人不由分说的把江静初带走了!

“哎哎哎,别走,这里还有你们尤公主的老相识。带她去叙叙旧-------”叶秋在后面不顾形象的大叫,却没有一人回应他。

“你这个人,不说话,会死啊!”顾盼儿怒目道。

“你不是说,尤公主是你家的奴隶吗?不去叙叙旧,让尤公主把我们放了-----说大话了吧!---切-------一国之君是你家的奴隶!骗傻子呢?这是我听过的最不好笑的笑话。”叶秋自古的打坐起来,没有药材,只能自己运功疗伤。不知道那个尤公主抓小丫头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是为了解决后患,直接杀了不就行了,为什么在朱雀台她没有一点要她死的意思,却非要带走小丫头?变化那么快的江易知;莫名其妙找寒的清风;寒那么着急回去,难道明城出了什么事?还有那大漠六鬼??怎么觉得有一个无形的网,在等着自己?真是怪及了!

顾盼儿也不在理他,自己坐到一边赌气。那个苍白的少年,真的好熟悉,真的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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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冥另一个秘密牢房里。

饭碗再一次被推到地上,男人不耐的大吼道,“把那对孽种给我叫来,让本君吃这些猪食,好大的胆子。”

只不过这牢房的隔音效果极好,四面徒壁,他的大吼也只震得微弱的一盏烛光摇晃。幽深的送饭的小洞口,像一双恐怖的眼睛盯着他一举一动。

黑幕中隐隐泛光的黑色裙带渐渐飘近,那种沉浸黑夜的黑,淹没夜色中的静,犹如昼伏夜出的精灵,悄悄走进这千斤石的牢门。

似乎察觉到了危险,里面的男人安静下来,微微泛白的发丝凌乱的在脑袋上堆窝,苍老的脸上,一双专门为黑夜而生的眼睛,凌厉之光乍闪:“谁,谁在外面?”

外面毫无动静,似乎没有一丝人气。男人有些慌乱,胡子拉碴的面孔莫名出现一丝惧意:“给本君出来,鬼鬼祟祟作甚,本君什么都不怕?”

“轰隆隆!”门瞬间开启,男人红彤彤的瞳孔骤缩。微弱的烛光照耀下的那张脸,令男人有一刹那的恍惚,“倾城”男子突然恍惚喃喃道。

来的是个极美的女子,墨色的拽的长裙,衬得更加白皙的皮肤,不施粉黛,堪胜红妆,艳压群芳。那女子淡淡的扫了眼地上的素菜,冷冷的道“不过下位的君王,还敢挑三拣四!”

似乎这句话刺激到了男人,男人眼神一闪,眉毛皱起,威严道“你不是倾城,你是谁?”

“你刚刚不是要叫我过来吗?我可是特意来看看你在这过的怎么样?”女子理了下耳鬓的散发,面无表情。

男子恍然,满脸恶毒,憎恨。原来你是倾城那贱人的女儿,你这个弑兄叛父的孽种,今天终于敢露面了。是来送死的吗?

“送死?呵呵呵,我就是来送死的,来送---你--去--死!”女子笑道妖娆,犹如盛开的曼陀罗花。这女子不是别人,就是喜欢黑色的若水。

看着笑道有些癫狂的女子,男人紧了紧眉露出一丝畏惧,强作镇定道:“你说什么?你要杀你的亲身父亲,做这天理难容的事情!”

“父亲?呵呵,我的好父亲。我的眼泪都要为你笑出来了。这些饭难吃吗?”女子看了看地上的饭菜,不过就是素了点,她眼神轻蔑“知道吗?这些饭菜,对于小时候的我们来说,就是最丰富的大餐了!”

然后若水优雅的围着,牢房转了一圈,道:“你看,我们对你多好,结结实实,遮风挡雨。还给你点了支蜡烛,不过你可要小心点,这一支蜡烛说不定就会点燃这整件屋子,这密不通风的房子--呵呵---和你当年要将我们烧死在茅草屋的时候,是不是很像?”

“你喜不喜欢,想不想知道当时我们是什么滋味?”若水作势就要将蜡烛放到被褥上,被惊慌不已的男人,给拉住。

“你疯了吗?无论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身父亲,百姓孝为先,你母亲没有教你吗?”男子眸子闪烁不定,强词夺理道,“就算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弑父行为,天理不容,你就不怕被天下人啐骂?”

“难得你还为我们着想啊?”若水妖娆的面容更加的妖艳,她轻轻附到男人的耳边,低侬耳语道:“你放心,全世界都知道,你和我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都得瘟疫死了!--没人知道的。呵呵呵呵”

“什么?你们杀了我的儿女--你们,-我杀了你---------”男人有些崩溃,几乎嘶吼。

黒绫出手,一下子将那个还在嘶吼的狂暴的男子摔倒地上。

男子渐渐平静下来,眼睛开始有了老年迟暮的浑浊,向一下子老了十岁。“你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告诉我,我已经绝子绝孙。向老子来示威?”

就算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看到他,若水还是不免心凉。

断子绝孙。

她和弟弟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

这个自私的男人,自己,弟弟和母亲,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

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若水盯着地上男子暗下去的眼睛,淡淡道“峰儿,中了剧毒,快死了!”

峰儿--,男子有些疑惑,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这对儿女,从来没有给他们赐过名字。

“天冥国现在的冥帝,我的弟弟!”若水提醒道。

男子终于想起那个苍白骄傲的少年,那个强行让他下跪的儿子,那个他从来就没有当做人的儿子。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充满恶毒的眼神,和幸灾乐祸“他终于招报应了,报应,天谴。这孽种,早该一出生就掐死的!哈哈哈,你看到了吧,连老天都在惩罚你们,报应报应---让我跪他,他也得受得起,才是!”

男人的阴狠,恶毒,幸灾乐祸和疯狂,彻底将若水心里的那一丝不忍给消除。这样的男人那是他们的父亲,简直比敌人还可怕?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若水走到那个曾经在心里呼唤很多年的父亲,那个爱过,恨过,怨过,念过,的男人。她蹲在他面前,美丽的眼睛注视着这个男人,无波无痕,好像是在对着一个陌生人,她一字一顿,似乎在命令,似乎在下决定。

“我要你救他!我要你和他换血!!”

“换血?你疯了,这种禁忌之术也敢用?”男子似乎笑到了无力,满是愤恨的笑意道“本君宁可自杀,也不救那个狼崽子!”

“那好。其实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最宠爱的彗王子,我还留着--。本来是想,让他给你送终的。但看来,只能让你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若水婉儿一笑,黑色的长裙淹没在黑夜里,宛若重来没有来过。

沉重的牢门再次关闭,里面的男人彻底老了,暴躁的心不在暴躁。他的孩子都已经成人了,他们都在互相残杀。他这个孤独而又失败的王,只得只能终老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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