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家出走
第六章 离家出走

第二天雅米那天杀的终于走了,大概是看我比较听话的缘故夜语倒没有食言,次日就开始教我习法术。

单就目前状态来看,练得显然不能说很好,但也谈不上太差。虽然只是最基本的精神力集中练习,不过大概是我生性比较静得下来的缘故,倒没觉得有什么枯燥,因此集中起来也不算太困难。

唯一的缺点是练习久了就很容易头疼,或是浑身无力想吐之类的症状……不过据其他几人来说应该算正常的生理反应,我也就不去计较了。

其实最开始我一直在想,像我这般对厨具其实不怎么熟练而且又是身处古代这种环境下,如果能以意念对那些食物进行塑型的话,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比现在要来得容易很多。

……当然,为了这种目的而学习法术的人恐怕天下除了我也找不出几个了。

而后我开始担心不知这个世界对这种境界的定位如何,因为以前在很多小说中看到这种形似“入微”的境界,是要在很久很久以后才能达到的,要真这样我还不如现实点直接学怎么烧菜算了……

不过很幸运的是,当初旁敲侧击地问了夜语,才知道这种程度只是最基础的法术之一而已,而我也正是要从这里开始起步。

……所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认真尽力地在持续练习着。

最初的悸动消退之后,我还是会经常独自坐在房间里发呆。虽然已经默默接受了回不去的现实,但偶尔的还是会叨磕几句想家想爹娘之类。

让我比较窝心的是夜语每次听到之后就笑着拖我出去,要不是到处散心要不是陪他读书习字,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吹笛子给我听。

可是他越是这样,我却越觉得难过,总觉得亏欠了别人似的。

不是我有受虐倾向不希望谁对我好,而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现在这尴尬的身份,根本是早断早干净好,可偏偏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自己其实是个女人的现实。

当然,为了不白白接受他的好意,我还是如实表现出开心的状态,能做的事也依旧帮忙继续做着。在这样忙忙乱乱的生活之中,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然而,正当我有些没骨气地想着“啊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嘛”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意外却让我更坚定了必须赶紧离开的决心。

那是一天晚上,在前厅吃完了饭的槐溟正把碗筷拿过去洗,一边让我把夜语那份端去他房间。虽然我很郁闷为什么每天和我们一起上饭桌的人莫名其妙地突然要在房间里吃,不过还是很听话给端了过去。

结果我端着不怎么轻的托盘吃力地刚走到院子里,还没等踏上石砌走廊,就觉脖子上一凉,整个人顿时被大力禁锢住无法动弹。

“小子,夜语那厮住在哪里?赶紧前面带路!”

我本能地想开口呼救,可是那冰冷锋锐的利刃往我脖子上一逼,登时能清晰感觉到那处血管在心脏鼓动之下突突起跳的声音,甚至能想象那些诡异的青筋正在以怎样的速度飞快攀升出来。

“你他***说不说?!不说老子就杀了你!”

卧槽,这不是天要亡我?!带路?大哥我自己都在这住了一年才能在夜语不在的情况下一个人找到他房间,你就不怕我带错了路耽误你时间?到时候还不是一刀杀了我!

还有我现在真想好好把夜语腹诽一顿,我勒个去某人你在外面到底树了多少敌?!凭什么黑锅让我来背啊!

现在怎么办?我要是不带路,此人估计真的会一刀杀了我,反正我又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角色。

可是我带路了,他就能放过我?说不准还要杀人灭口呢!

而且就算他能放过我,要真这么做了,以后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夜语?

我这里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起涌上来,丝毫没发现绑架我的刺客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等发现过来的时候,刀刃已经挑衅地剌开了颊上的皮肤,“小子,你要是再不说……”

去你的小子姑奶奶是女人!——心里很大无畏地这么喊着,其实我早已瑟缩到说不出话了。拜托,有些东西经历一次就已经够了,特别是死亡这种在我听来冰冷阴森的事情,我是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啊!

就在这时只听得耳边“吱呀”一声,却似乎是某间房间里栅格拉门推开时和地面的摩擦声,然后是夜语一贯慵懒闲随的嗓音,“能不能先让他把饭送过来?我快饿死了。”

那刺客见他主动现身后面色骤地一喜,拿刀架着我的脖子一步步来到他跟前。

……喂!大哥你要找的人都已经出来了麻烦放开我啊!

“……”夜语目光颇为玩味地在他脸上扫过,及至看到我时又是满脸笑意,伸手接过我手上的那个托盘,“很重是么?下次还是我自己拿吧。”说完捧着就往屋里走。

喂你这个妖孽还真的是见死不救啊!我正想开口呼喊,没想到身后那大哥比我还急,吼声中满是被对手歧视的愤懑,我就猛地感觉脖上那柄匕首翻了两下,似是他要出手了——

完了,我、我的大好青春啊……

耳边一瞬间响起丝丝破空之声,随后我就感觉整个人突然一松,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瘫坐在地上。

那个刚才打算把我撕票的刺客仰面朝天倒在旁边,一支筷子稳稳扎进他的眉心,破头而出将这人死死钉在地上。

“还好没让他坏了胃口。”屋里夜语微微一笑,走过来伸手把我从地上拖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唔,似乎没受伤?”

“……”我全身根本没有力气,被他这么一拽就进了屋,直到靠坐在床上时,脑中还是一片茫然,待微微清醒后,又是一阵难得的沉默。

妖孽,我是真的不相信明明房间就在这么近的地方,我找不清方位就算了,以你的道行怎么可能没听到刚才我和某个已经成了炮灰的刺客的动静?

而想通这一点的同时我突然也觉得自己很好笑,有个声音不住地在心里回旋着,“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人家一定要对你嘘寒问暖,遇到危险了就有义务立刻来救你?”

当真只是我太天真而已。

“不过真让我吃惊,我本以为你一定会给他带路的。”夜语大概完全没发现我低落的情绪,一边自顾自换了双干净筷子在那里慢条斯理开始吃饭,“你们人类一向都是把自己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不是么?而且我总感觉,你似乎并没有把全部实情都告诉我……一直背着我隐瞒起来的东西,根本从来没想过要对我这个妖怪说对吧?”

……这种问题,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一年后才问?况且你这地图炮开得也太大了吧!

还是此人觉得随着不断的接触我就应该了解他信任他,然后全盘托出把什么都告诉他?

妖孽的思维当真让常人无法理解。

幸而当夜他并没有多问什么,我借口身体不舒服想一个人睡一晚上,他也不动声色的允了。

而到了第二天,我就很干脆地来到他房间门口要求辞行。

夜语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惊愕的,“为何?”看他那样子,好似完全已经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事。

“我想有必要让公子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隐瞒着你。”我一边在心里拼命警告自己不准再优柔寡断,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上任何感情语调,然后默默地掀开了原本裹在腰侧用以遮掩的布巾,衣服下摆上的点点落红立刻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现在这具身体的确定年龄应该是十八岁左右,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这么晚才来初潮,不过,在这种时候来无疑是好事。虽然很痛,但我只好认了,未来再痛不也是都忍下来了么。

“你……”夜语显然是压根没往这方面去想,目光一触及那片血迹,在最初的惊诧后神情变得极为复杂,交织了厌恶、怀疑、悔恨的目光紧紧盯在我身上许久,才悠悠叹了一口气。

“离开后你打算去哪里?”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盯着我的视线却并没有收回去。

我没回话,转过头去看着院落外面。原本想回答等雅米什么时候来了顺便请他把我带到任何能让我安身的地方,偏偏在这时就从隔着几层围栏的庭院大门那里传来敲门声,似是已经习惯了的槐溟赶紧开门把某两人迎进来。

然后我对着朝这边走来,完全没搞清情况因此用眼神对我提问的人回以一个苦笑,而身侧夜语的脸色却是明显阴沉了下来。

我也是在许多年之后,听槐溟偶尔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才知道我走的那天,夜语独自一人对着我离开的方向站了很久很久……

“呜呜……疼、疼死了……别和我说话,呜……”肚子里好像有一千台绞肉机在同时工作一样,让我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瘫在床上直喘气,开口的声音都无比艰难。

“金桂,再去拿一碗红糖姜汤来。”坐在床边的绿衣公子小心替我切了切脉,回头吩咐身后的人。后者急忙应了一声出去,很快一小碗熬得很浓的红糖姜汤端了进来,似乎空气里都弥散着馥郁的甜香。

“呜……”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碗汤离自己越来越近,刚想撑着坐起来去接,就被床边那人喝止,“别动!金桂,你扶她坐起来,给她垫一个软垫在脑后。”

那刚才出去端汤的黄衫少女捂着嘴直笑,一边小心把我扶坐起来,一边替我温柔地垫好软枕,“没关系的,熬一熬就过去了,女孩子家嘛,这点苦总是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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