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两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皇宫的房顶上,悄无声息,看来轻功绝佳。
“冷宫在哪里?”岑云非低声问道。
“不知道。”
“你快点行不行?咱么都已经跑了半个皇宫了!”岑云非有些气急败坏。
“知道啦!我问问。”风妍泠无奈,手伸向后方,一张图纸放在了她的手上。
“有人你不问,你看图纸干什么?”岑云非夺下图纸,向后看,“冷宫在哪?”
暗卫跑到前方带路。
到了冷宫,往下看,只见一位女子低着头刺绣,嘴里还哼着歌。
岑云非和风妍泠拼命地看,依旧看不到容颜,气得岑云非在空中虚打了几招。
躺在屋顶上,岑云非开口,“半个时辰了吧?怎么还不来?”
“急什么?”
“话说你今天阴阳怪气的,怎么了?”
“回去再跟你讲。”
这时,一道人影急匆匆地赶来,两人对视,有些不解,怎么就一个人,还像做贼一样?
“晨儿。”脱下帽子,是太后。
晨太妃放下刺绣,话语里透露出欣喜,“你来了。”
“最近如何?”
“都好,有你的照顾都好。”
“你在绣什么?”
“你看,是给皇儿的,好看吗?皇儿都两个月了,要给他绣个小肚兜。”
“很好看,怎么不给我绣个手帕?”太后娇嗔地埋怨。
“是是是,就你贪心,上次不是给你绣了个鸳鸯的帕子吗?”
“哎呀,那又怎样?我不嫌多!”
传来一阵笑声。
这时,晨太妃为太后倒了杯茶,两人清楚地看到了相貌。
岑云非一挑眉,何止三分,简直是五分像!不对啊,好像在哪里见过……呵,倒吸了一口气,转头看风妍泠,风妍泠神色复杂。
岑云非拉着她就走。
“怎么回事?”回到使馆,岑云非劈头就问。
“如你所见。”
“她、她不是……师娘吗?”
“知道今天智善跟我说了什么吗?”风妍泠靠在床头,低声说道,“他说,师父做错了一件一生都在后悔的事。”
“……”
“师父毁了一个女子的幸福。”
“……”
“只是智善跟我说女子的儿子已经死了,可没想到,那孩子竟然是朝皇。”
“看来太后的心地不错,上官家出来的人,居然会对一个与自己共享夫君的女人的孩子宠爱有加。”
“说不定,那件事与太后有关呢?”
“或许,说不定朝皇恨上官家与他生母的事有些关系。”
“也是,暗卫已经去打探了,睡吧。”
风妍泠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下床来到书桌前。
“今天发生了一件让我晴天霹雳的事,对师兄来说更是灾难,其实师兄是很敬佩师父的。我有些后悔来朝国了,让我现在就回去吧!你还好吗?”
君曦冽收到这封信时,摇了摇头,收了起来。
隔天,风妍泠抬起正在呼呼大睡的岑云非,恨恨地说道:“你居然睡得着?”
“怎么睡不着?”岑云非伸了个懒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了,又不是我对不起人家。你这么早叫我起来干什么?”
“还早?上官尚要来了,今天要去丞相府的!”
“哦。”岑云非赶紧起来洗漱穿衣。
上官尚对两人抱了抱拳,“早啊!要不要先用了早点再去?”
吃完了早饭,立刻赶往上官府。
“尚少爷,老爷已经在前厅等着了。”管家迎上来。
岑云非和风妍泠走近前厅,吓了一跳。
这是来看什么的?人那么多,不会直系的全来了吧。
岑云非低声问道:“你们直系的有多少人?”
“不多。”
“旁系的呢?”
“……比这还多了一些。”
“……”
“直系也就十几个而已。”
“熙相,有失远迎,还望不要怪罪。”上官丞相站起来走上前。
风妍泠行了礼,“上官丞相是长辈,这是应该的,您坐。”
“请坐。”
在场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对两人的容貌感到十分惊艳。
岑云非心中一阵怒火,风妍泠笑着看向所有人,“各位能否收敛点?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我的师兄,向来最厌恶这些目光,要是憋不住了,会打人的。”
赶紧低头。
“你们退下吧。”
“哎,上官丞相,今天只是来坐坐而已,不谈国事。”风妍泠赶紧阻止。
“行,既然如此,你们待会儿再离开吧。不知二位有何不要紧的事?”
“不知……上官兄的婚事要不要紧?”风妍泠看了一眼上官尚。
上官丞相立马说道:“当真?这可是大事啊!”
上官尚抽了抽眼角,大事……
“上官兄昨日与我二人说起,他心仪某位姑娘已久。”岑云非说道,“只是怕您和太后不同意。”
“同意同意,只要是个……咳,不知是哪家的千金?”上官丞相瞪了一眼上官尚,问道。
众人也十分好奇。
“哦,是……”上官尚捂住了岑云非的嘴。
“叔,熙相和岑世子还没欣赏上官府的美景呢!我带他们去走走,广儿、黎儿,我们走吧。”
“呀!”风妍泠突然拍掌,“怎么赵公子没跟来?前日不是要你和他陪着我们吗?”
“我昨日被你们吓了,忘了跟你们说,因为赵大小姐的事,赵府今日不见客也不许出门。”
“我们可是使臣啊!”
“我也这样说了,可看门的说,他昨日病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来的真凑巧!不过没关系,我是神医,下午就去赵府吧。”岑云非拿开他的手,笑眯眯地说道。
“咳咳……”
上官尚赶紧拖着二人走,“叔,我们先走了。”
“广儿、黎儿,问清楚。”上官丞相吩咐。
“为什么不让丞相知道?”
“我也不知道。”上官尚有气无力地说道。
风妍泠边走边赞叹,“嗯,上官府挺大的,也挺好看的。”
“当然,住着一大家子。”
“尚哥。”上官广和上官黎追了上来。
“熙相,岑世子。”
“走走就行了。我看你们父亲还有话要对我说。”风妍泠说道,“师兄,不如我去看看吧。”
“好。”
回到前厅,上官丞相正一个人在喝茶。
“上官丞相。”
“哦,熙相,怎么回来了?”
“我见您有话要对我说。”
“熙相。”上官丞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能否帮我一个忙?”
“您说。”
“能否让我的族人平安?”
风妍泠一顿,“我不懂您的意思。”
“熙相,你是聪明人,不该不知道老夫的意思。”
“丞相,您太招摇了,连您的侄儿——上官尚都知晓,您为何还要如此呢?”
“老夫老了,权力不能就这样老抓着,可交给皇上的话……又有些不甘。”
风妍泠冷笑道:“就冲你这句话,我不会帮你。君是君,臣是臣,别忘了本分!你得了朝国,其余四国可是不会承认的。”
“老夫知道,难道你从未想过吗?”
“不曾,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就算我再有本事,我也只是一个臣子;皇上就算会怎样对我,我都甘愿。”
“……”
“我跟您交换。”
“什么?”上官丞相愣了一下。
风妍泠靠近他,“告诉我……晨太妃的事。”
上官的脸上表现出惊骇,风妍泠挑嘴一笑,果然。
咬紧牙关。
“您觉得还有谁帮得了您?”
“……熙相请回吧,恕不远送!”说完,拂袖离开。
回到前厅,见上官丞相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都有些莫名其妙。
风妍泠笑着走出来,“上官兄,咱们去赵府吧。”
上官广和上官黎目光不善。
风妍泠没放在心上,只是说道:“转告你们的父亲,多休息。”
离开上官府,上官尚问道:“我叔父怎么了?”
“无事,多休息就行了。”然后抓着岑云非的手写道,“晨。”
“如此便好。”上官尚松了一口气。
赵府大门紧闭。
上官尚前去敲门,“开门!使臣来了。”
不到一会儿,御史带着“全家”恭迎。
“哟,赵大人,您女儿呢?”岑云非四处寻找。
御史尴尬,“呃,小女犯了错,正在房里悔过。”
“悔过?算了,御史,让她出来吧。”风妍泠开口,看了看他身后的家人。
赵晨宇和赵柯馨已经见过了,还剩两名妇人。只见其中一位雍容华贵,穿戴皆为上等,只是她的目光有点凶狠地看向另一位妇人。风妍泠看向另一位,眼神一亮,好一位江南女子啊,温柔婉约,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嘴边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哦,这位是我的大夫人,这位是我的二夫人,这个是我的……”御史见风妍泠盯着他的身后看,便知她是在打量他的家人,便介绍了起来。
“我在晚宴上已经见过了。”风妍泠打断他,看向二夫人,“不知二夫人是哪儿的人?好像江南的?”
“风大人,我是落国人。”
“落国的?”岑云非提起了兴趣,问道,“你爹是谁?怎么会来到落国?”
二夫人正欲回答,却被大夫人打断,“三位里面请吧,别站在这儿了。”说完,瞪了一眼二夫人。
岑云非皱眉,也不知收敛一点,这不明摆着说她们俩不和吗?
风妍泠看向上官尚,上官尚用手划了两下。
原来是琴姬啊……
岑云非也看到了,满是好奇,同时还觉得眼熟。
奉为上座,赵柯音被带了上来,岑云非“噗”的一声遭来赵柯音怨恨地一眼。
“放肆!”御史怒斥。
“御史,不知这孩子怎么办?”上官尚开口问道,他早就想教训赵柯音了,终于来了个机会。
御史脸上出现羞耻,“是我家侍卫的贱种!唉……”
“老爷,放了音儿吧,她……”大夫人开口求情。
御史怒拍桌子,“你还替她求情!”
“我……”
“御史,孩子还是留着吧,这也是个孩子啊。怎么说,也是你的外孙或是外孙女。”
“哼,熙相就不要暗讽属下了!”御史的脸上露出不快,“一个下等人的孩子罢了。”
风妍泠沉下脸,“御史。”
御史转过脸去。
“你能说,你的祖先都是当官的吗?为什么就没有农民,没有乞丐,或者是,没有皇帝呢?”
御史惊恐地看着她,“这话可不能乱说。”
“为什么不能说,我们的皇上,他们的先祖也不是生来就是皇帝的,他们的先祖当年也不过是个平民而已,最后不也是夺了乐国的土地,最后黄袍加身的?
“你的侍卫,出身过低,可难保将来不会出人头地。”
御史转移话题,“我们不说这个了,熙相,不知今日何来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