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喜欢雪溪月!”君曦冽看着正在喝茶的君曦晨突然冒出一句话。
君曦晨立马喷了,“咳咳,二哥!”
“雪溪月是个好女孩,你若喜欢她就别辜负她!”君曦冽将目光投向远方,“雪溪月这些年帮了风妍泠不少忙,要想让她离开绝非易事。”
“……二哥可有办法?”君曦晨沉默许久后决定开口问道。
“有,可我不会这么做。”君曦冽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君曦晨皱眉,“二哥!”
“阿晨,我不能拿君家的江山开玩笑。风妍泠是个人才,在天下大事未定之前,我不能让她和雪溪月离开。只要朝堂上有熙相,雪溪月就必须在!”君曦冽锐利的目光看向君曦晨。
君曦晨苦涩地说道:“二哥,你有没有想过我?”
“……三弟,这也是风妍泠所希望看到的,而且也是雪溪月所希望的……你若爱她,就该让她留下。”君曦冽不再看君曦晨,转而认真地处理政事。
“我会带她走的,别让我等太久!”沉默良久后,君曦晨说完这句话便走了。
过了半晌,君曦冽叹了口气,让手中的毛笔蘸了蘸朱砂,“不会的,我也不想等太久……”
过了几天,落国使臣就要回国了,君曦冽率众臣亲自送到城门口,“岑相、各位,一路顺风!”
“曦皇您太客气了!请您快快回宫吧!”岑恩诚惶诚恐,堂堂一国之皇居然送至城门口,这会让他们惹来非议。
“这是应该的!”
岑恩不明白,可也没多问,转至对在一旁的风妍泠说道:“熙相,老夫的不孝子就交给您了!他若有不如意的地方,烦请熙相不必看在老夫的面上,多多责打!”
岑云非掏掏耳朵,翻了个大白眼。
风妍泠赔笑,“岑相您多虑了!岑公子在曦国救死扶伤,颇受百姓爱戴,我若打了他,岂不是犯了众怒了?”
说完,一阵笑声传出。
岑恩也笑道:“熙相真会说好话,老夫的儿子老夫知道。但还请熙相多多看管!”
“熙相客气!”
“曦皇多保重!愿天佑曦国!”
“多谢!”
落国使臣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岑云非还站在原地不动。
风妍泠与他站在一处,跟着他一起看着仪仗,淡淡地开口,“终究是一家人,你爹让你丢尽颜面,你也不会怪他的。”
“颜面,那是什么东西!我们岑家不需要!”岑云非冷哼一声,“爹向来不拘于小节,又岂会在乎这些?若非如此,他今日就在断头台上了!”
“……”
“你也好好想想,该如何脱身了。”说完,岑云非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妍泠看着他,良久长叹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我还没想要走呢,怎么一个一个逼着我离开?”
“爱卿与岑公子在嘀咕什么呢?说出来让朕听听。”君曦冽突然站在风妍泠的身后,让风妍泠吓了一跳。
“启禀皇上,岑公子说让我尽快去药房。皇上您也知道,您……”风妍泠差点忘了皇上还在,急忙扯了个谎。
“嗯,手头上的事都处理好了。那快去吧。”
“是,臣告退。”说完赶紧离开。
君曦冽看着她离开,半晌吩咐道,“起驾回宫。”
“起驾回宫!”小太监尖锐的声音喊道。
“各位爱卿也回去吧。”
“恭送皇上。”
师兄妹永远没有隔夜仇,现在吵了架,一盏茶后就又和好了;当然了,往往都是岑云非主动的,永远都是。
风妍泠刚晃悠到药房门口,就见岑云非丢出一把笤帚,“把门口给我扫干净了!”
风妍泠眼疾手快,接住了充满内力的笤帚,摇了摇头,认命地扫了起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京都百姓都会看到熙相大人在“云”忙前忙后的,害得众人以为花了眼。
等扫完进了门,就见桌上多了杯热茶。一勾嘴角,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只见岑云非在称量药材,便走过去与他一起。岑云非歪头看她,两人相视一笑。
看得药房内的人一阵心神荡漾,当真是妖孽啊。
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歇了口气,却被师兄差遣到伙房给他做饭,为此两人吵了起来。
“凭什么?”
“老子好久没吃你做的了!”
“我也好久没吃你做的了!”众人不得不感慨熙相的彬彬有礼,同是官宦世家、乌衣门第,走在大街上都一样,说起话来……差距真大。
“你多久没下厨了,我得帮你看看你的厨艺退步了没!”
“不劳您操心!”
“你必须得做!你这么久没做了!”
“废话,我有空闲吗?再说左相府有伙夫,**那份心干什么!”
“我不管!”
“我也不管!”
“……”
“……”
正当两人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来了。
君曦晨走进来看见这幅场面,瞬间想离开,可是已经发现了他。
“晨王!”两人的武功高强,自然知道有人进来了,于是同时转头,看见来人便叫出了声。
君曦晨一抱拳,落落大方,“两位!”
“不知晨王是否身体不适?”风妍泠迎了上去。
“没有,只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不知可否请二位移驾音诀楼?上次还得感谢岑公子的救命之恩!”君曦晨赶紧解释,并提出邀请。
风妍泠与君曦晨正谈话时,岑云非则上上下下打量了君曦晨一番。虽比不上君曦冽,但也算不错,与月儿倒挺般配的。重要的是皇亲国戚啊,一辈子都在享清福,省得月儿跟着阿妍吃苦。
当君曦晨在为停留在他身上的灼人的目光感到不适之时,岑云非毫不犹豫的跟风妍泠站在了一起。
听见“音诀楼”,师兄妹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赞赏,果然大方。于是,堂堂的左相大人和落国丞相之子很可耻地去蹭饭了。
君曦晨见二人毫不迟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其实他今天没带多少银两……
果然,这两人点了一大堆又贵又好吃的饭菜,看得君曦晨直皱眉。
“两位,并非本王气量小……只是二位,你们吃得完吗?”
“当然吃不完!”异口同声。
君曦晨眼皮一跳,“那……”那还点那么多干什么,如此浪费。
“吃不完的带回去啊,爹爹他们还没吃呢!”风妍泠说得理直气壮。平日里总被雪溪月讹,讹人感觉果真不错。何况讹的还是……真划算,得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堂堂左相俸禄如此之高,连音诀楼都吃不起谁信啊,定是故意的。君曦晨在心中愤然,若非看在曦国的面上、二哥的面上,非要你好看!
岑云非很悠哉地喝茶,茶是上好的铁观音,还招呼二人,“喝吧,这茶不错。”
君曦晨转脸看他,又一个祸国殃民的……
直到饭菜上来之前,三人沉默不语,都在喝茶。
“菜来了!”小二的吆喝声响起。
一盘盘的饭菜摆在桌上,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随着君曦晨的“两位随意”,岑云非和风妍泠也不客气,吃了起来。
正当君曦晨十分优雅地吃着的时候,一旁早已吃饱的风妍泠放下碗筷,托着下巴看君曦晨。君曦晨想吃也吃不下了,便抬头问道:“不知熙相有何赐教?”
风妍泠笑眯眯正欲开口,嘴里却被塞进一块牛肉,立刻怒视岑云非。
岑云非很“无辜”地看着她,“你该多吃点。”见君曦晨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嘴里,挑眉继续说:“你这么瘦,都月儿还瘦了,当心将来月儿不要你!”
“咳咳……”君曦晨噎住了,大力地捶着胸口。
风妍泠和岑云非在地下暗自握手,然后赶紧跑到君曦晨背后用力一拍,让君曦晨将排骨吐了出来。这才止了咳嗽。
岑云非装傻,“晨王您怎么了?这么一大块排骨,您就算怎么饿,也别全吞了啊!好歹把骨头吐出来。”
君曦晨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头猛灌茶水。岑云非得逞地笑了。
“月儿可喜欢喝铁观音了!”风妍泠又突然冒出这一句话,害得君曦晨又噎住了。然后今天晨王让左相重重地打了两次。
君曦晨手指颤抖地指着风妍泠,“熙相,就算你再怎么生气也别冲着我啊!是二哥不让你上朝的,与我有何关系?你去找二哥啊!”
风妍泠抬头望天挠了挠下巴,“皇上英明神武,身为臣子怎能生皇上的气呢?”其实是挺不高兴的,但为何不高兴却说不出来,只得找只替罪羊了……
岑云非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师妹不高兴,“不高兴什么?你可以不用这么操劳,这四个月你就吃吃睡睡吧。要是药房走不开,你来就行了。”
“我又不是猪……不过听你这么说也对,有什么可不高兴的……”风妍泠老气横秋地摸摸下巴。
君曦晨“有感而发”地摇头,“如此尽职尽责的臣子,二哥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伤心呐!”
“高兴可以知晓,只是这伤心……不知晨王何意?”风妍泠眯起眼睛。
“熙相你想啊,熙相为了国事如此不顾身子,万一哪天积劳成疾病倒了,朝中大事如此依赖熙相,二哥定是忙不过来的……当然该伤心。”君曦晨本意是想说,如此这般,她离开的日子定要很久以后,二哥抱不得美人归,自然该伤心了。
但风妍泠不这么想,“晨王一番话令微臣醍醐灌顶,臣确实专权了。皇上不怪罪于臣,是皇上心善,是臣的侥幸……晨王放心,四个月后的微臣定与往日不同!”
君曦晨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风妍泠,眨眨眼,自己不是这意思……等等,她说什么?二哥,我错了!
风妍泠看着脸上变幻莫测的君曦晨,内心暗自偷笑,直起身,拉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岑云非,向君曦晨行礼,“药房还有事,晨王,微臣告退!”
“……”君曦晨在内心怒吼,你给我回来!多坐会儿啊……跟我讲讲……雪溪月……
岑云非“忧虑”地回头看着音诀楼,“你说君曦晨会不会‘照顾’我的药房?”
“行了,师兄,别装了。你还在意这些?”风妍泠鄙视地看着他。
岑云非捂住心口,哀痛地说道:“你不懂!那是我一声的心血……”
风妍泠嗤之以鼻,“那就别惹他!”
“你不也惹了?”
“那又怎样?他能奈我何?”
“……”
“放心!晨王跟你不同,不是个锱铢必较的人。皇上曾说过,晨王从小虽顽劣,但胜在不记仇;因此从小就欺负晨王,可晨王现在呢?兄弟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