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李大人,师兄医术高明,为人善良,只是有个怪癖,就是明明是在救人,却不想让人知道。他打您的孙子,实则是在救您的孙子,请您见谅。”说完,向老尚书作了个揖。

“我哪有!”岑云非不愿意承认。

“熙相,你的师兄是谁?”君曦冽发话了。

“回皇上,臣的师兄就在臣旁边,他叫岑云非。”风妍泠恭敬地回答。

“毒手药师——岑云非?”冰晨烟忍不住开口,令岑云非多看了他几眼,暗自赞叹,好一个少年将军,英勇有为。

“是的。李大人,您的孙子脑里有淤血,之前虽已知晓,但不敢冒然行医,怕出意外。还好,师兄已将脑中淤血打散,我先开药方将痴呆症治好,外伤……就慢慢治吧。”风妍泠笑道。

“多谢熙相,多谢岑公子。”李尚书对着两人作揖。

“……”岑云非别扭地转过身去。

风妍泠走到小李子旁边,指着岑云非对他说:“小李子,记住了哦,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叫这样漂亮的哥哥‘漂亮姐姐’了,不然,会很危险的。”

“喂,我是你师兄,被人这样叫也不安慰我!”岑云非气极。

“可是,你和他都好漂亮。我就叫别人叫‘英俊哥哥’。”小李子很委屈。

“谁呀?”风妍泠很好奇,只见冰晨烟走过来,小李子叫了声:“英俊哥哥。”

“真乖。”

又见君曦冽过来了,“英俊哥哥!”更开心了。

“好好养伤,我会去看你的。”君曦冽握住了小李子的手。

原来……是这些人啊。

下朝后。

“阿熙,这几个月小心一些。”冰晨烟对风妍泠说道。

风妍泠对此却说:“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加以理睬,知道吗?绝对不能回来。”

“好的。”冰晨烟虽不解,但也答应了。

临走前,忍不住多看了岑云非几眼,不料岑云非也在看他。一怔,岑云非对他笑了笑。冰晨烟恍了恍神,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路上,却在想着这个如同阳光般耀眼的笑容。

“师兄,走吧。”推了推正在出神的师兄。

岑云非回过神,看了一眼,大怒:“就让我走回去。你的车呢?堂堂左相没有轿子,没有马车,说出去不丢人啊!”

“让他先回府了。咱俩走去右相府找月儿,再回左相府。”风妍泠对这个师兄毫无脾气。并非不气,师兄向来刁钻,多年的相处,除了忍让,别无他法。

“老头呢?”岑云非小声地问道。

“皇上陪他去太医院拿药了。还有,别叫人家老头!”风妍泠皱眉,“李大人为官清廉,颇受百姓爱戴,此刻你虽是救了小李子,但百姓可不这么想。”

“那又怎样?”岑云非看着热闹的大街,随口问道。

“师兄,这儿不是江湖。”风妍泠无奈。

岑云非依旧心不在焉:“我知道不是江湖,我也未将这儿当作江湖。阿妍,你真当我介意这莫须有的名号而来找你算账?”

“师兄,我都知道。但师兄,没人逼我,你也做不了主。”

“阿妍,你脾气倔,从小我就知道。但我只是来看看你们而已。要知道,我在山上闲得快发疯了,这次找了个借口才下山的。”岑云非边敷衍边看街上。

“怎么在蝶翼谷待得无聊,师傅呢?”风妍泠奇道,师徒两人见面就打骂,每天蝶翼谷被吵得鸡犬不宁,每一天都有武林前辈上门告状,依旧无用。

“师傅三个月前就下山了,还让我在蝶翼谷守着。我天天陪着一群老顽童下棋,我都觉得我快跟他们一样了。”岑云非终于看着风妍泠,可怜兮兮的。

“这三个月,就没人上门寻医?”风妍泠小心翼翼地问。

“有老子会下山吗?”岑云非吼了回去。

难怪,这名号在一年前落国使臣来访便有了,谷里再怎么不问世事,最晚三天后便知道了。师兄若非无聊,怎会来。想到这,风妍泠不禁纠结,一年前就有的,怎么最近听了属下汇报才想起来。看来老了。

“算了,过几天就是十五了,在左相府住几天吧。顺便把小李子的外伤给医好了。”风妍泠故作轻松地说道。

“十五?还要很久呢!”岑云非不是曦国人,是落国丞相的儿子,又是自小在谷中长大,自然不知。

“八月十五是曦国开国皇帝的寿诞,曦国百姓爱戴这位皇帝,便将此日定为曦国的国日。”风妍泠不理他,解释道。

“嗯,这跟落国是一样的。不过落国的国日是在位皇帝的寿诞。”

“是啊,所以你们落国皇帝一即位,其余四国都在打听。”风妍泠笑了笑。

“看,是那个人打了李尚书的孙子。”忽然听到有的百姓指着岑云非说道。

“长得挺漂亮的。”

“要死了,说什么,就是李大人的孙子说了一声‘漂亮’才被打的。”

“真的吗?太狠了,小孩子说说而已。”

“就是,熙相竟然还跟他一起走。”

“不过,这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是……”

风妍泠对百姓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只得苦笑。

而岑云非仿佛没有听到,看着一间破败的店面思考着。忽然对风妍泠说:“这间店谁的?”

一怔,乖乖回答:“无人的,现由李大人掌管。”

“你说,我救了他孙子,他总得给点报酬吧。”

“……”风妍泠还未答话,就见岑云非站在门口对围观的百姓喊道:“各位,想必大家都认识我吧,我就是今早打伤李大人的孙子的人。”

众人议论纷纷,风妍泠原先想不通,后来便静静地看着。

“我打伤他的小孙子是为了救他的命,那孩子为人痴傻是因为脑中有淤血,须打散了才能好。先前熙相不敢动是因为无把握孩子难免不出意外,而我的医术高过熙相,所以就由我将淤血打散,再让熙相开药方。”岑云非用内力将声音扩散,以便让更多人知道。

果然,众人交头接耳,其中有人问风妍泠:“熙相,他说的是真的吗?”

风妍泠回答:“当然是真的。他是我的师兄,是江湖上的‘毒手药师’。”

“毒手药师?光听这名号岂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有人疑虑道。

“各位,没人惹我,我为何要对别人心狠手辣。”岑云非很是无奈,起初不就是教训了一个花花公子,恰巧被人看见,又恰巧那人是江湖上的百晓生,平白无故得了这么一个名号。什么百晓生,呸,比饶舌妇能说罢了。

百姓们看着这么一个大美人,也想不到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熙相又与他一起,渐渐打消了疑虑。

“那要吃三天即可,到时你再上门拜访,相信老尚书会答应你的。”人群散了后,风妍泠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岑云非看着风妍泠勾起了一抹千娇百媚的笑容,“果然你最懂我。”

“别笑成这样,你就是这样人家才会误以为你是女子。”风妍泠吐槽,“话说你这天下第一美人怎么来的?”

“还不是那臭皇帝?”岑云非气呼呼地骂道,“他的皇后是我的姐姐,我跟姐姐从小感情好,每次下山我都会去找姐姐,死皇帝当然不愿意。有一次,我下山后直奔皇宫,却看到……”说到最后,岑云非抬头望天。

风妍泠明了,“结果呢?”

“结果他生气了,大摆筵席说什么款待我,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调戏老子,说什么‘小舅子若不是男子,朕在遇到皇后之前定会将你收入后宫,小舅子无愧于天下第一美人哪’混蛋,姐姐和父亲在一旁偷笑也不帮我,名号就这样坐实了呗。”岑云非黑着脸。

“所以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你这次栽大了。”风妍泠笑了笑。

“最让我伤心的是,姐姐和父亲居然如此畏惧权贵,居然不帮我。”最让岑云非生气的事家人的态度,姐姐一脸的忍俊不禁,父亲一脸的幸灾乐祸,回府后寻求母亲的安慰,母亲却被父亲的一句话抓着他不放:我这辈子注定绝后了,他长成这样,早晚是在下面的。自此,他就不敢回家,一回家就被母亲念叨:什么时候将我的女婿带回来给我看看。

“算了,师兄。自从家里人知道你要来的时候,不也是各个都跑了吗。这种事没什么的。”风妍泠随意的安慰着,无视岑云非一脸的怨念,将他拖进了右相府。

“菊花快开了吧。”岑云非看着一院的菊花感到头晕,右相爱菊,不止曦国知道,连落国都知晓了。

“还有十几天。”风妍泠开口,“待会就跟右相他们一起去左相府吧。”

“一切依你。”

右相一家都在后院,风妍泠倒也不介意,径直去了后院。只见右相与夫人正谈天,雪溪月在一旁翩翩起舞。见到二人到来,便停了下来,迎了上去。

“师兄。”雪溪月跑了上去,在岑云非面前站定,“师兄来啦。仅仅半日,师兄的威名便响彻京都,如同师兄在江湖上那般‘意气风发’啊。”

“你呀,和阿妍一样,就会指桑骂槐。”宠溺地刮了刮雪溪月的鼻子,向右相和雪夫人行礼,“晚辈岑云非见过雪叔父、雪婶婶。”

“云非来了,过几天就是国日,在这儿呆几天吧。”雪夫人亲热地拉过岑云非的手,让他坐下。

“会的。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何况,李大人孙子的外伤我还没给治。”岑云非对长辈毕恭毕敬。

“哦,那太好了。”雪溪月很开心,这样阿妍就少了几分危险,又多了一个得力帮手。

“师兄,你刚下山,就在曦国犯了事,又不回去,不怕你的姐姐和父母担心吗?”

“怕什么!我好久没回了。也不见他们来催我。”岑云非一甩头,死也不回去,否则是一辈子的噩梦啊。

“……”

随右相一家去了左相府,岑云非正式住在了左相府。每天除了欺负师弟师妹们,便是看看医书,倒也舒适。

三天后,岑云非拿着药箱,登上了李尚书的门,对李尚书那叫一个恭敬,吓得李尚书眼直瞪。虽说是有所求,但岑云非是真的对长辈很尊重,除了那次以及对他的师傅。

就这样,岑云非得到了那间破败的店铺,一直在里面捣腾,有时很晚才回来。这不,国日那天也没回来,人家再过国日,他一个落国人过什么;与其逛街,不如收拾我的店面。这是他自己的说法。对此,风妍泠很是安心。

隔天,左相府传出消息:左相遇刺,危在旦夕。举国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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