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你在担心什么?你的未婚妻,你就这么抛下了,现在才担心,会不会有点晚了?”君曦冽径直走到桌旁坐下,倒了两杯茶水,“别担心,晨可是个正人君子,雪小姐再漂亮,他也不会乱来的。”

“可是……”可是我死定了。

“你不相信我吗?”君曦冽的口气透露着寒意。

“臣不敢。”风妍泠赶紧说道。

“你我的谈话对雪小姐有害无利。”转移话题却意有所指。

“皇上,无论多难的事,臣选择与月儿共进退。”风妍泠听出了意思,给出了这样一番答案。

“既然这样坚持,去请王爷和雪小姐。”君曦冽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风妍泠一阵紧张。

雪溪月知道很多能够制她于死地的秘密,很多事风妍泠会选择对雪溪月倾诉,而不是父亲。一方面,父亲老了,该享清福了,不应该再为这些操劳;另一方面,现在不是战火纷飞的时代,父亲有些治国之策并不适用。而雪溪月细心,想得又多,她能发掘出风妍泠更多的想法,她无疑是风妍泠的左膀右臂。

雪溪月一进来,风妍泠以为会看到她怨念的眼神,但看到的只有……担忧。

“二哥,有事吗?”明知故问。

君曦冽一脸严肃:“说说你得到的消息。”

“是,昨日属下跟我说,冷楼接了一单生意,要求是杀了风熙沣。”

“西北的。”

“对,你接到消息了?”

“没有,可能要明天吧。”风妍泠依旧淡定地坐着。

“你不担心?”君曦冽看着她。

“怎会?有人花钱买臣的命,臣不知该高兴还是担忧?”风妍泠还是很淡定,“王爷,看来李甫王不知您的真实身份。”

“二哥,要我推了吗?”

“不行!”雪溪月和风妍泠一起喊道。

“哦?”

“雪小姐有何见解?”君曦冽并不问风妍泠,而是问雪溪月。

风妍泠身体变得僵硬,手也捏成了拳头。

“启禀皇上,将计就计,可以放松李甫王的戒心。这样可以成功地将李甫王引来京城……”雪溪月低头恭敬地说道。

月儿啊月儿,看来我把你拖进了这趟浑水中了,亦或是,你我从不置身之外。也罢,我答应过你的。

“看来雪小姐知道的挺多的。李甫王进京可是今早商议的,正午就知道了。不知是令尊还是熙相。”君曦冽一脸玩味地看着二人。

“皇上,父亲与熙相的谈话,民女无意中听到了,请皇上恕罪。”雪溪月倒也不害怕,她是决心要与风妍泠一起面对的,凭什么只有风妍泠挡住所有的风浪,该算她一个。

“无妨,雪小姐,朕没有怪罪你。这些年,你倒帮了朕很多啊。”

风妍泠心头一紧,正欲开口却被君曦晨打断。

只见君曦晨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满脸的不高兴:“二哥你真够奸诈的,我不在曦国多年,如何得知风相的想法,居然跟我打赌风相是否同意将计就计,也怪我笨,同意跟你赌,不被大哥笑死!”

“熙相可还没说什么,怎么就拿银子了。”

风妍泠知道君曦晨不让她说,皇家长大的人心思终究比常人多。

“熙相肯定同意的。”

“知我者,晨王也。”风妍泠笑道,“就请晨王派出冷楼第一杀手吧。”

“我说,那人可是个面瘫,不会撒谎,不会作假,上次让他伤人,他死活不愿意,说什么‘我手下只有死人’,被他气得火冒三丈。”晨王撇嘴,“你可不能死,你若死了,曦国怎么办?”

雪溪月接话:“你会武功,李甫王应该不知,就算知道,也会以为你只会花拳绣腿,不必要让第一杀手来。”

“熙相当年可是文状元,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晨,就让第二杀手去吧。”君曦冽也帮腔。

“她啊,您不怕她看上熙相?那丫头生性泼辣,熙相不被杀死,也会被气死的。”

“那丫头谎话连篇,脸皮又厚,非她莫属。”

一直插不上话的风妍泠开口了:“我可是要重伤的,不过别真刺了。何时来,知会我一声,我想办法让她进左相府。”

“好。”

“月儿,到时帮我。”风妍泠拍了拍雪溪月。

“……”

“不知二位可否愿意陪我兄弟二人赏玩?”君曦冽突然笑得温暖,不同于一直高深莫测的笑脸。

皇帝发话,莫敢不从。风妍泠和雪溪月便陪着两位曦国最有权威的人走了一整个下午,直到皇宫宣武门,才放两人走。

等他们进去了,雪溪月边往回走,便抱怨:“真能走,从京都东门走到最远的北门,故意的吧,腿都酸了。”

“行了,快回家吧,天都黑了,也别抱怨了。”风妍泠扶着雪溪月走向左相府。

“没有皇家不知道的事儿……”雪溪月重复着这句话,她承认,听到这句话,她还只是了解,皇家要想知道什么当然有人前赴后继的为他们效命;可是居然连她喜欢吃糖醋排骨都知道,没有人知道她的口味,她只是在一次与风妍泠谈心时无意中说了出来,这让她感到害怕,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她,令她不寒而栗。

“你在说什么?”风妍泠不解。

“……”

雪溪月不语。

“唉。”风妍泠抬头挂在天上的月亮,今天十五,月亮很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天下之事,没有能够瞒过皇上的。且不说皇上本来就有暗探,晨王这些年的势力皆为皇上所用,更何况……还有个风王。”

“他又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可能!”雪溪月不相信,“你的属下难道查不到?”

“确实不知道,你爹也不知道。他是个谜,,当我们要查的时候,始终有人阻扰,看来是皇上和晨王不想让咱们知道。”风妍泠看着月亮,挺美的。

“如此私密的谈话他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雪溪月也抬头看着月亮。

“你说,皇上既然知道了,怎么不除了你我?”走在街上,只剩下几个正在收拾摊位的小贩。

“去吃一碗阳春面吧。”雪溪月拉着风妍泠坐下。

“你呀,就知道吃。”风妍泠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皇上需要我为他巩固江山,如今虽五国并立,但君王都有野心的;皇上要想守护曦国,光靠签订协议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强大到让邻国畏惧,让邻国佩服,这样,曦国才能太平。”

“曦国太平是不够的,天下太平才行啊。”

“我只是曦国的丞相而已。我无法左右这些君王的决定。但我真的希望你说的能够实现。”

“强大,你想让皇上攻打别国吗?”

“这样不仅会害了天下百姓,也会让曦国子民饱受思念之苦,更会让皇上背负天下骂名。和平的年代应用和平的方式解决,只有一种情况下才能发动战争,那就是保卫之战。”风妍泠盯着阳春面说道。

“保卫?我曦国尚未出兵攻打任何一个国家,因此他们不知我们的实力。倘若有着狼子野心的人们派了一个较弱的国家妄图占领我们的城池,我们若打了,岂不是知道我们的实力了,而且,他们会一起围攻我们。”雪溪月似乎不赞同。

“弱小的国家,为何要用强大的军队去攻打?那样便是欺负了。我曦国的将士们岂是弱国能与之匹敌的,派出同样人数的军队,哪国敢说什么!到时定会赢,又不知我们的实力,怎会敢轻易呢。他们只会挑衅,等着咱们发火而已,绝不会轻易进攻。我相信皇上明白的,所以,我还在;你还在,风家还在,雪家也还在。”风妍泠盯着雪溪月,眼里是……坚定。

半晌无语。

突然,雪溪月叹了口气:“你果然是厉害的。但只有战争才能让邻国心悦诚服吗?你向来主和不主战的。”

“嗯,我只是说万一真发生了该怎么办而已。我可不是万能的,真发生了,这样可不一定行得通。真正能让邻国心悦诚服的只有国富;国富了,有钱了,可以让百姓丰衣足食;可以让军队拥有强大的战斗力,拥有精良的装备,让所有人望而生畏。”

雪溪月就这样看着风妍泠,看了很久,知道风妍泠敲她的头,“面凉了,晚上吃凉的也不怕不舒服。老板,再来一碗。”最后一句是对老板喊的。

“皇上若是千古帝王,你便是千古丞相。”雪溪月严肃地看着她。

“一个不被记载的丞相,一个不被承认的丞相。别这么严肃,不适合你。”风妍泠不为所动,吃着刚端来的面,“吃吗?”

“吃!”雪溪月抢过来。

“一起,你个吃货。”

“哼!”

“猪!”

又是无聊的拌嘴,倒是冲散了凝重的气氛。

“走吧,回我家,珞叔和隽姨应该还在吧。”风妍泠将还在猛吃的雪溪月拖走了。

“别那么快,慢点!”

“该着急啦!”

左相府。

老管家看见两位急忙迎了上去:“左相大人,雪小姐,回来了。大家都在等你们呢!”

走进大厅,听到了里面的笑语。

“好热闹啊,原来没有我们,你们也可以很开心哪。”风妍泠走进大厅笑着说道。

“怎么这么晚?”风熙沣迎了上去,宠溺地笑道。

“今天陪皇上和晨王逛了一下午,回来时吃了阳春面。”

“晨王,见到了。听说今早回来的,怎样,如何?”风易问道。

“不怎样。长得不错,但比不上皇上。”雪溪月不以为然。

“哦,成见挺大的。晨王少年有为,乃人中龙凤,久在江湖,沾染了一些痞气不足为怪。”雪珞笑着反驳。

“说到不如皇上,那倒也不稀奇。当年的先皇和皇后可是天下出了名的美男子和美人,皇上的容貌,这些年来,天底下比得上皇上的可没有。”风易接话。

“那岂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风妍泠说道。

“当然。”

“看来只有天下第一美人配得上他。”雪溪月看向风妍泠,诡异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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