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昨晚可是有什么人来过?”洗脸的时候,路语溪突然问道。
“这…应该是没有吧,怎么了,小姐?”宋宋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随口问问罢了。”路语溪拿过来手巾,拭净了手上的水渍,又递给了宋宋,“只是,这两天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对了,小姐,昨日老太爷从宫中回来了,说是七皇子身上的毒太过奇怪,连老太爷都束手无策!”宋宋拿过手巾,边收拾边报告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哦,是吗?”路语溪嘴角露出一抹半是讽刺半是得意的笑容,像是对此早已了然于胸。
宋宋边说边看路语溪的神色,证实了自己先前的那个猜测。小姐果然是与从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再不似从前那般单纯无知,像是一夜之间,识透了人心。且不管这是为何,这样的她,总归是更适合这样的身份。
“那小姐,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宋宋试探性地问道。
“不用管那些闲事,过两天不是要启程颜玥山庄了嘛,准备一下路上要用的东西吧。”路语溪喝了口茶,淡淡地吩咐道。
“是,小姐。”收拾完东西,宋宋就退了出去。房间里顿时空了下来,只剩路语溪一人。
路语溪走到窗边,细嫩的手指在那枚玉玦上不断地摩挲着,心中越发地迷惑。这周围,到底还有多少谜团是自己没看清的?那陌灵萱一步步打入颜玥山庄内部,究竟是谁在背后支持?路语溪知道,仅凭她一人是不可能的。而前世的路家被满门抄斩,一向交好的颜玥山庄又为何没有出手相助,是谁在阻拦着?这块玉玦又是怎样落到床边的,它的的主人又是谁?
窗外的云层厚厚地堆积在一起,像是要遮住些什么。而路语溪看着那堆积的乌云,不由得感觉前路也像那乌云一般,拨开一层,还有两层、三层、四层……这层层的谜团背后,究竟是怎样的阴谋?
“看来这游戏还不像自己先前想的那般简单,倒是越发得有趣了。”清晨刚下过一场小雨,青色的天空中厚厚的云雾仍未散去。路语溪望着空中的云雾,嘴角勾起了一丝冷冷的笑。
莫府,陌灵萱院落,假山旁,一个人影突然闪过。
“真没想到,这小小的莫府里还有这么个地方,该不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言清寒走在小道上,讽刺地笑着。
穿过假山旁的小道,就看到了几条岔口,青石砖铺的地面,两边都爬满了厚厚的青苔,似是久无人居。周围的空气阴暗潮湿,像是要钻进来人的每一个毛孔,刺探着他的每一寸筋骨。这让言清寒感觉格外地不舒服。
“滴答···滴答···”曲径正通幽,突兀的水滴声引起了言清寒的注意,侧耳细听,只一下,就判断出了水滴的方向。他小心地放轻了脚步,避着地面有青苔的地方,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师傅,这路语溪自从醒来之后就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不仅对徒儿没有以前那么亲近,就连七皇子似乎也不是那么上心了。”细细的女声,像是在报告着些什么。
言清寒轻轻拨开树叶,看到了那边的光景。只见那边是一个大水池,里面开满了欲放的清荷景色颇为清丽。水池旁边,一粉衣女子跪在潮湿的地面上,而水池底下,却有一个奇怪的声音传了上来。说是奇怪,是因为让人难辨雌雄。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话音未落,就从水底激起一阵浪花,直接打到了粉衣女子的身上,那女子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大口血。
言清寒却看见那却女子连嘴角的血迹都顾不得擦,又连忙爬起来磕头认错。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陌灵萱。
看来,这池子里的东西,来头很大啊。言清寒正在想着这池中人物的由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快要来临。
突然间,言清寒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袭来,他连忙闪躲。却不曾想那力量来的太猛,匆忙闪躲间,他不小心触动了什么机关,掉入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而陌灵萱自然也察觉到了异样,却还好死不死地开口问道:“师傅,那是?”
水底再次传来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必又是跟着你后面过来的了。掉进那个地方,也活不了几个时辰了,不用管他。”
“那师傅,徒儿接下来要怎么办?”
“一个黄毛丫头,能厉害到那儿去,继续缠着她。记住,没能进入颜玥山庄,你也就不用来见我了!”
“知道了,师傅。”
从水中突然飞出一个小瓶子,落到了陌灵萱跟前。
“这是药,可以滚了”
“是,师傅。”陌灵萱匆忙捡起瓶子往外走去。
“颜玥山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土崩瓦解的。哈哈哈哈哈……”
阴阳怪气的笑声回荡在四周,听起来就让人瘆得慌。
安王府,密室里。
“血,给我,给我血,快给我!”风念南被粗铁链拴着,双眼猩红,头上扎满了银针,表情痛苦而狰狞。
“殿下,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宁素一边安抚,一边拿着手里的银针刺向最后一个穴位,风念南瞬时安静下来。
“素素姑娘,主子最近病发越发频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一旁的凉音焦急的问道。
“如今的每日施针,也不过是抑制毒素蔓延的速度,殿下要痊愈,恐怕是难了。”宁素也叹了一口气。自己身为毒医双煞的女儿,却解不了此毒,真是丢脸。
“素素姑娘,主子他,还有多长时间?”凉音有些惊恐,但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三年吧,最多。”
宁素看着那水墨画般的容颜,心中不免感慨,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人,享着常人触不可及的荣华富贵,却又饱受病痛的折磨,况且皇室中的那些尔虞我诈,硬生生地将他逼成了这样,真是天意弄人啊。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人与人之间,又有谁是真正值得羡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