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龚显打开了那扇经常打开的门,大气厚重却冰冷异常。
空荡荡的房间回荡的的是寂寥的声音。
“你回来了”,很突兀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来。
“是”
“就这么冷淡”
“你想我怎样”
“哎”龚显的父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龚显明显的愣了,很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父亲如此不一样。因为,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这个所谓的父亲。
龚显闷闷的跟着他来到书房。到底我还有什么事可让他在意的,自嘲的笑笑,不会是他终于发现自己有利用价值,现在开始挖掘吧。
这样想着,就到了书房。环顾四周,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冰冷。整个书房的气息跟那个人的气息简直一模一样,冰冷的让人不敢靠近。即使现在有人站在这里,依然也不能为此增添一丝生机。
坚硬的大理石地板泛着冷冽的光,一排整齐的黑色书架只在这间偌大的书屋里扮着冷清的角色。办公桌像一块寒冰,基本上没放什么东西。这些只是物体的冷。更让人心冷的,也只能是面前人的冷吧,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气让人真的想马上逃离。
对于这个父亲,龚显对他基本上是没什么感情的,不,确切的说,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他们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更是很少这样的谈话。估计,这个所谓的父亲对他更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吧。
“你找我什么事”,龚显冰冷的问。他不想跟他耗费时间,不想面对他,这个人让他陌生,甚至会产生警惕心。
“你今晚跟什么人在一起”,比龚显更为冰冷的语气。
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自己的生活了?他是要,开始关心自己了吗?不过,不需要,很早之前就不需要了。而且,他不想让他参入自己的生活,因为那抹温暖的阳光,不相她的阳光消失在他的冰冷中。
“不关你的事”,龚显明显不想和他继续谈下去,不耐的说。
“我问你到底和谁在一起”。父亲的语调明显起伏了,夹杂着薄怒的味道。很少有人能让他的情感有波动,甚至产生情绪。面对再大的事,他都面不改色,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今天的他,真的很反常。
“女朋友,怎么了。难道,你还会关心我有没有交女朋友”?
“她叫什么名字”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的事也不需要你管,我自己能够处理”。不过,你何时又管过我的事呢。
小时候,看到别的小孩子都有爸爸背着,妈妈牵着小手上学,一家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笑容,幸福的像淬了蜂蜜一样。他也曾闹着妈妈让父亲背他,他不敢直接跟父亲说,因为那冰冷的感觉。所以,他只有跟妈妈说。那时的妈妈,只是无奈的拍拍他的头,送他坐上那个昂贵却冰冷的车。
车虽然很冷,但车上的人却不冷,他散发着温暖的力量,他是那个永远准时接送他上下课,对他嘘寒问暖的司机。他是个孤独的孩子,他是他小时候唯一的阳光。他更像他的父亲,传递着亲情的味道。
现在,那个司机老了,也退休了。可是他却不会忘记他,他寒冬里惟一的阳光。他经常去老人的家里陪他,和他聊天。现在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他也会给老人讲,老人的确是他遇到的贵人,他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他和她。所以,他也是幸运和幸福的吧!
别人可能羡慕他,有一个很有钱的老爸,从小衣食无忧,能够轻而易举拥有他们使劲全力也得不到的东西。可是,又有谁知道,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他希望的是能有一个平凡的家庭,有爸爸的疼,有妈妈的爱。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他的童年似乎只有读书,在他拿到博士的学位证后,他才16岁。所以,选择在这个高中读书混混时间,过过正常学生该有的生活。
刚开始,他觉得来这所高中学习似乎是白痴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他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后来,他就不这么觉得了,甚至还很庆幸。他遇到了这帮兄弟,他尝到了在这个年龄阶段男孩子的滋味。他和以前完全成了两类人。他学会了痞痞的笑;他学会了谈恋爱;他学会了谈恋爱后再毫不留情的甩掉那些花痴的女孩子;他学会了喝酒打架;他还知道了世界上除了亲情,还有友情,甚至是爱情。
这可能是做的最对的一个决定吧,让他的生活中又添入那么多的温暖与活力。
直到那天,他遇见了她。她把他的一颗心都燃烧起来了,温暖溢满心房。
记忆回到那一天,自己和兄弟伙坐在学校的天台上抽烟,一群人闲来无事,对着楼下的女孩评头论足起来。
他眼神一暼,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棉T恤,洗白牛仔裤的女孩子。暖暖的阳光笼罩在他身上,使她看起来像一个误落凡间的天使。
那种温暖,使人不由自主的想跟她亲近。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就毫不犹豫的闯进了自己的心扉吧。
好像是看到自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他的兄弟伙就在那开始起哄,吹口哨,怂恿自己去追她。那个女孩,长得似乎是不太漂亮,有点婴儿肥,不过很是俏皮的样子。
于是,那天他们在天台上的赌约产生了,如下
赌约人:龚显,欧阳锦等人,赌约内容:龚显追求上官倪,赌约结果:龚显追到上官倪,龚显赢,欧阳锦等人没人无条件为龚显做一件事(犯法的除外):龚显没有追到上官倪,欧阳锦等人赢,龚显无条件为他们没人做一件事。时限:一个星期
龚显没想到他们这么无聊,没搭理他们。每人为他做一件事,他还真不太稀罕。
众人看到龚显不上当,连激将法都用上了。龚显不稀罕他们的一件事,他们知道。但是,他们很是希望龚显为他们做一件事啊。于是,为了这个甜蜜的诱惑,他们拼了老命也要把龚显拉进来。
“喂,阿显,你不是吧,这点信心都没有,你不是怕那小女孩看不上你吧”。
“看不上我,怎么可能。你们不要用激将法了,对我没用”
“你没试试,你怎么知道人家看的上你”
“不用试,我也知道”,年轻的龚显对自己是相当的有信心啊。
“切。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天上的乌云都没你脸皮厚”。
“你们不是就像看看我的魅力吗,算了,满足你们的一个心愿,赌约成交”。
这么无聊的赌约,自己居然答应了。其实,一直就想答应的吧,因为,他真的想追那个女孩,只是碍于面子没答应。或许,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吧。
呵呵,还真好笑,我追女孩子,还需要找借口。不过,这个女孩,她是不同的吧。
我心中的天使,我的阳光。
有些事就是那么凑巧,那天晚上,学校百年难得一见的停电了。这样就正好有机会去找她。走到她们的教室,心里多少还是虎有点小紧张啊。
呵呵,准确无误的牵起她的手,把她拉到教室外面。
她的手好小,好软,好暖和。
她似乎没有弄清状况就被自己稀里糊涂的拉上了天台。
看着她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真是可爱。看着这样的她,笑容不由自主的就绽开在嘴边。
“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带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我问的小心翼翼。
她似乎是愣住了,不相信的揪了揪自己的脸,半天没回过神来。哇,好可爱。
“你拉错人了”,回过神来的她嘟嘟嘴,似乎是在抱怨别人表白却拉错人,害的她累死了。
“上官倪,我喜欢你”,我急忙出声,怕她走掉。并且还叫了她的名字,希望她明白,自己表白的对象就是她。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玫瑰和情书,单膝跪在地上,向她表白。
这次上官倪愣了好久,不是一般的久,似乎很不相信有人会向她表白。她愣住了,受苦的可是我啊。手举着玫瑰酸死了,腿也麻了。不过,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她会不会接受我。虽然,我很自信,但在这一刻,我的心却紧张了。
半天她都没反应,有点小打击啊。
“啊,我的手好酸啊”我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估计我不说话她会这样一直愣下去吧。这是什么坏习惯。
“哦,对不起啊”她赶忙接过花,把我扶起来。
好高兴,她真的接受了我的花,一激动一把就把她抱在怀中了。
好温暖好柔软的感觉,整个空白的心房此时也被幸福塞得满满的。
“什么啊,你抱着我干嘛。我接你的花是因为怕你手酸死了赖在我身上,我还要送你去火葬场”。
才不管她说什么呢,反正她收了我的花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不过,她说那些话,还蛮伤人心的诶,这小妮子!
紧紧地抱住她,月光下,她的唇泛着粉嫩的光泽,如此诱人。
没有再多想什么,倾身撷取了她的唇。深深地亲吻,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要不是怕这小笨蛋不会换气会憋死,他真想一直吻下去。
真甜,好美的味道,今后就属于自己了。
从开始接触后,慢慢和倪儿熟悉起来,越发的喜欢她了,为了她,自己甚至会很早起床在校门口等她。这是以前根本不能想的。
我们一起上学放学,可是总有些八婆会来败坏他们的兴致,在耳边嚼舌根。看到她瞬间苍白的脸,有的只是心疼。她是那样干净纯洁的人,怎么能让这些污浊给污染了。对那些人我是不屑理会的,温柔的握住她的手,拉近彼此的距离,让她感受到我的安慰,给她力量。
在我心中,她是唯一。
那天晚上,我将早已精心准备的戒指送给她。戒指上面镶着一朵洁白的茉莉,晶莹的花瓣,在月光照射下,仿佛是清晨刚刚绽放还沾着露珠般清新可人,正如她一样。
看到她接到戒指一瞬间欣喜地表情,我也看到了她对我的心意。那刻,我知道,她是属于我了。
......
“她到底叫什么名字”,看到儿子嘴角浮出的笑容,龚清,也就是龚显的父亲声音低沉却带着威慑的问到。
对于打断他美好的回忆,他也对他不耐烦了。
“上官倪”
“马上和她分手”
“什么?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和她分手的。你凭什么管我恋爱的事,我不会成为你生意上的利用品,你也绝对不要找什么大家闺秀来和我相亲。我龚显这辈子只上官倪一人”。他居然想要分开自己和倪儿,这怎么可能。倪儿是自己的阳光,谁会离开阳光还能活下去。绝对绝对不会让她分开自己和倪儿。
“我可以尊重你的生活,让你选择自由恋爱。前提是除了她,其他人都可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她不可以”
“你不喜欢她没关系,我只要她,与你无关”
“你不可以喜欢她,有很多优秀的女孩供你选,你为什么偏偏喜欢她”。龚清不解。
“这不用你管,虽然她不是你眼中好看的女孩,但是是我最爱的女孩”。
“既然这样,我想你是不会主动地和她分手的”。
“你什么意思”
“我会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你要对她做什么”
“这你不需要知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以前你折磨母亲,现在又来折磨我。我们是哪欠了你?”
“不要提你母亲”
“为什么不能提,你那样对她,你真的很残忍”
“你不需要明白”
“是,我是不用明白,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能处理,我的事也会自己处理,我不会放弃阿倪的”。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哼,你以为我会妥协吗?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我知道你已经长大,只要你和她分手,我什么都依你。”明显退让的口气倒让龚显愣了一下,他不会因为父亲的退让而放弃的。
“不可能,等倪儿高中毕业后,我们就会在一起,我们会结婚”。龚显看他父亲的态度,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决心。
“啪”,龚显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耳光就扇上了他的脸。
龚显偏过头,用大拇指拭去嘴角溢出的猩红。
“告诉你,除了她任何人都可以”。龚清的话语里没有威胁,反而透着一丝悲怆。
龚清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住头,掩饰脸上难过的表情。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真的是得到报应了吗?真的很讽刺,自己和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女儿,与当初为了金钱利益而在一起的女人生下的儿子相恋爱了。还有比这更让人觉得讽刺的吗?
看到父亲这样的样子,龚显有一丝不好的感觉,有什么要失去了吗?
“到底是为什么,告诉我”。
“她是你的妹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龚清情绪极度低落。
“轰”,龚显的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