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蓝西可不敢再街上乱晃,百花楼的人肯定还不放过搜查她,蓝西简单换了一下装扮,将小丫鬟两边小髻松开,用一根丝带将散下来的长发挽着,留着一半披在身后,只是衣服不好换,还是当心为是,也不知走到了哪里,街上人往已希希落落的,看着天空干净黑布上一轮白净的月亮高挂着,旁边乌云衬得更加澄净,夜风翩然吹来,吹过脸颊来让那个在黑暗中一人无处可归的人儿,不觉思乡心绪填满,满心酸涩,抬头吸了吸鼻头,告诉自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挺过去就好。
寻着路来到城门口,蓝西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下把门的人时候检查严格,看他们只是对出城人略微检查了物品,而不是人貌,看来百花楼并不怎么重视跑了这么一个自己,她放心走过去,守门大哥也只是粗声例行公式问了下便放她出去,至于为何出城,蓝西在天灵盖中打好的算盘里,城外,乡下地带,抓自己的人不可能寻来这里,自己只要把面貌还原,换了行头再进城,俨然就算天皇老子也认不出,蓝西之前被关起来那几天,脸上被刮痕弄得面目全非,都被她抑制结痂的脱落,所以尚未有人看过她的真面容,想到自己蓝西又嘿嘿笑了起来,这都爹妈生的,自己咋嫩青春靓丽,聪明慧智呢,地调地调,基因好基因好而已。
伴着夜色,蓝西留着几个心眼在小路上走着,难保没个小黑贼众干人,远远瞧见模糊的黑夜中有一处人家,蓝西吞了吞口水,真要这么做吗,真要这么做,在心里问了几遍来回真要这么做,而后给了一个总的答案,是的,真要这么做,后面,她真这么做了。摸索着小步靠近小屋,由于月亮澄亮,照得小屋院里光景一览无遗,猫着腰露着半头在栅栏上偷偷将形式观了下,院子里挂着几件飘荡的衣物,蓝西小心翼翼溜进去,迅速拉下在杆子上的衣物,觉得心意过不去又快速将自己那套丫鬟衣服脱下,囫囵挂上便疯也似跑了。
夜越来越深,树影在风中摇曳,沙沙的声音伴着郊外声声不知名动物的哀鸣,拉下了帷幕,总是不忘掀起了下一个黎明。
可怜的蓝西昨夜寻了间破庙解决了半个夜晚,这会子起身全身酸疼无比,她赶紧给自己换上那套“换”来的衣服,这天明的光,蓝西明媚忧伤地笑了,这是套男装,布料很是平凡,甚至是粗鄙,更甚的是宽大异常,足以塞下两个蓝西的身子,蓝西抚额认命将衣服套上,这感觉就好像一树枝撑着衣服般,寻了一河边,蓝西将自己脸上的结痂洗去,露出自己清秀白皙的小脸,略为粗略打扮一番,蓝西对着水中自己的倒映甚是满意得很呐,白皙的小脸将黄泥略微抹上一些,将原来肤色掩去了些,头发用手梳成男子发髻,再从宽大衣服下摆扯出一条做成腰带将宽大招摇的衣服收紧了些,蓝西是想,衣服太大若是被树枝勾住,自己不得挂在树上了吗,很冷,蓝西被自己的冷笑话自娱自乐了一把。
这行头决计是脱了胎换了骨的摸样,谁要把她认出来,这厮绝对是孙悟空在世。经过一夜的消磨,肚中早已空空如也,蓝西向昭示着清晨的天空宣誓道:“我胡汉三,要回城了。”
大摇大摆进了鄱阳城,短短一夜,她突然有了此番不菲的觉悟:“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她这朵小桃花依然笑鄱阳,哈哈,张着大嘴无声大笑着,旁经过一卖杂货的大叔,看了一眼,脚步混乱飞快离去了。
咂巴着嘴巴,摸着干瘪的肚子,蓝西回忆了美好的时光,那些有吃有睡的日子,果然回忆真是个缺了灯又缺盖的下水道,一失足,千古恨,很苦很痛苦。
街上弥漫着包子的香味,吆喝声“吃包子咯,又大又好吃的包子”生生一把炸弹在蓝西耳边,推不开碰不得,真真心肝脾肺肾生疼得荒。
“包子咯,又大又好吃的”吆喝的大叔看见蓝西一身没钱样的装扮还外带一脸我饿了的表情在他摊子前猛地两眼只盯着他家包子们,隐忍着将后面那几个没说完一个直瞪眼过去:“去去去,别影响我卖包子。”
不就看你家包子一两眼,又不会怀孕,蓝西翻了个白眼,鼻子上一个不屑冷哼,背着手迈着大步一副领位视察完昂首离去的样子,等你蓝大爷有钱了,包子买两个,吃一个,扔一个;等你蓝大爷有钱了,天天大鱼大肉给猪吃,爷自己小炒青菜下酒,想着自己扑哧一声笑了,幻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将她肚子问题也想得越来越骨感了都,那变形的眉毛下拉着,小脸皱缩成一团,怎样才能挣到钱,怎样才能解决温饱问题呢,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空有满腔吃的热血,怎可了知啊啊。蓝西如是痛苦得像,街上买包子的声音越来越刺耳,满街的小吃吆喝声也都直奔着蓝西弱小的神经横冲直撞,子啊,把我带走吧,我饿还不行吗。
蓝西挫败低着头拖着干瘪的小肚子一步一步在逐渐热闹的大街上走着,山重水复疑无路,天爷他娘啊,给个柳暗花明又一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