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司马昭然不答,一双如墨的星眸看着对面那个女子,月白无尘飘飞的衣摆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度。
闻言,女子一顿,既随恢复自然,隐在红纱面巾的嘴唇一勾,声音也带了笑:“怎么?她比我好。”好字带出了一丝妩媚,长长的睫毛覆在美丽的眼睛下,确实,美得紧。
“宇文雨夜,你闹够了没有。”司马昭然声音不大,不温不热,没有喜怒,没有感情,让让听了生出一层寒意。
女子吃吃笑了起来,身子在数中禁不住摇动,细长的身子裹在红衣下,生的是美轮美奂,下一秒,宇文雨夜止住笑,眼里冷上了寒冰:“没有。”却又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的寒意只是错觉:“昭然哥哥,我恨你的无情,为什么你对她那么好,为什么,我恨,我不甘。”话到后面宇文雨夜声音里多了丝恨意。
“她怎么样?”司马昭然只是淡淡抬眼。
“她?哈哈哈哈”宇文夜雨凄凉的笑声在空中凄美异常:“宇文颜西,我的好妹妹,她现在可是生不如死呢。”她的声音似夜下修罗,妖异异常。
司马昭然淡淡笑了笑:“你不会。”
宇文夜雨被司马昭然的淡然的表情惹怒了,声音也不似刚才般温顺:“司马昭然,你可以事事都掌握在手中,如今她在我手里,也不过是我阶下囚,我要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司马昭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仿佛宇文夜雨的话只不过一阵清风,吹过了便无痕:“她要是怎么,我便让整个天下陪葬。”司马昭然说得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平常的不再平常的事情。
宇文夜雨听出了一层寒意,对面那个如仙如唤的男子,是她从未了解过,他似天边的一轮月华,永远是那么澄净那么让人沉迷,但是这么个美丽清雅的男子,却拥有着令修罗也不敢忽视的能力,他说到做到,这点从小她就知道,眼里闪过的一丝复杂神色一闪而逝,随即她勾唇笑了起来:“昭然哥哥,真偏心,不过西儿可是看不到了。”她轻轻执起手中的玉笛,美眸似惋惜看着玉笛道:“红穗疏灯水上楼,笛声纤远指痕留。定知吹笛人双髻,可惜湘帘不上钩。”
突然上空中一声巨响,转眼司马昭然身影已不觉无影,那是炎烈的信号。
宇文夜雨在原地看着那颗空落的树,不复当初,只剩空影,眼角一滴泪水悄然落下,司马昭然,你一直这么无情,为什么你可以对她这么在意,为何不能多看我一眼,是不是她真在这个世界消失了,我便是陪在你身边的永恒,宇文夜雨,真好笑,明明嫁了,明明有一个爱你的王,为何执着于那个人。
那年,宴席上,他八岁,已经是如月华般风采,在众人中让人移不开目光,她四岁,见到他的时候,她便已决定,此生,只倾心君一人,她羞涩上前勇敢问他:“美人哥哥,我是宇文夜雨,你叫什么?”他淡淡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吐:“司马昭然”
泪水模糊了一双如画的美目,风悄悄而过,美人如画,不忍而逝。
那边司马昭然见到炎烈空中的信号,便施轻功飞来。炎烈跪在面前:“公子,暗夜来报,一切如常,宇文康明已经在暗中有所动静。”
司马昭然负手而立,身下是一片血迹,犹如一抹不可仰望的月华,就算站在血腥当中,也不曾被染,嘴角悄然一勾:“好,我们回去。”
老狐狸,已经按捺不动了吗?
他已经注意到马车里无人,自己在随着笛声而去时,将她一人留于马车,没有吓到,却在炎烈眼底下逃跑,这倒是很有趣,那股莫名的情绪又悄然至心底,让他眉头不禁一皱,既随恢复常情。炎烈自小便跟在他身边,虽然他的主子神秘的心思是从未被人猜透,不过他眼神略微转过马车的时候,炎烈也注意到了,当下他说道:“蓝姑娘,在刚才已经”炎烈语气有些迟疑,但下一秒毫不含糊:“跑了。”炎烈说完嘴角抽搐,他没想到她跑得那么彻底,就在他解决完这些微不足道的人,再寻去,却也没了影。
跑了,这倒是更有趣了,司马昭然淡淡一笑:“嗯,这就回去。”
蓝西没想到自己今天肯定是八字犯冲,逃跑逃得不称人意,为了不让人追寻到她,她寻了个偏僻得不再偏僻的小路逃生,比如一堆杂草中自行扒开一条路子然后从中穿过,在她丰盛的电视剧逃生桥段里,一般傻小子和傻姑娘逃生都是在小道道上逃跑,真傻,傻得可爱,她蓝西这可不是拍电影,小命要紧,所以那些小道道自然不能奔了去,想她这般神明般的小人物,就该走不寻常的路,寻常路走了一半,虽然身上脸上被刮得奇痒无比,没关系,她有药,一想着,脚上的步伐更加大了,这下,物极必反了吧,迈过头了,完全不晓得杂草的尽头是一处高跷的山坡,这一迈,抓不住东西支撑便一个连人带包袱滚落了下去,伴随着一声“啊”荡气回肠,延绵不绝,凄惨无比。
落到坡底处头撞到一块石头,本来在滚落的过程身体已经损伤异常,这回再来个石头,丫的,这石头真疯狂,意识再次失去之时蓝西脑里闪过这么一句话。
“大哥,那边好像有个人。”说话的是一个一身布衣短衬的矮型男子,他旁边是一包着白汗巾头布的彪悍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
“过去看看。”声音粗狂,就像宽广道路上一块拦路石般。
“咦,大哥,是个妞。”矮型男子走过去,蹲在蓝西面前,从她瘦小身子板和行头初步判断。蓝西在从坡上滚落的时候头上的发髻已经散落,现在一头长头已经是一览而尽,完全是女子的形象。
“妞?”彪悍男子一脸坏笑搓着下巴络腮胡子,满眼是奸笑的星星“把她脸掰过来看看。”
矮型男子照做了,刚转过来,一声:“娘呀,猴子”弹跳开了。
“母猴子。”彪悍男子脸上的坏笑俨然坏不起来,挂不上落不下,显得滑稽异常。
蓝西本是白净的脸上因为滚落过的地方是泥泞的山土加上之前穿杂草而过,现在是不堪的整幅面容,闭着的眼皮挂着一层厚厚泥土,眉毛被扭曲得七歪八扭,鼻子上挂着一小圆颗泥土,微张的小嘴,牙齿爬满黄土,有黄牙森森的恐像,头上泥土杂草错落有致,整个一个被辐射的营养不良的野猴子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