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赶车的士兵在外恭敬说道:“公子,到了。”司马昭然和蓝西下马车,士兵去安置他们的马车,蓝西自然跟着司马昭然进去,迎在门口的小儿狗腿的上前一脸殷勤肩上白巾一甩,问道:“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当看到司马昭然不禁失神,好生一位神仙般的人物,看得他痴痴了去,身后那个小哥长得也是眉生目秀,似若女子般清秀。直到司马昭然擦身而过小儿才回过神来,此时那位士兵已回来,他上前和小二商谈,蓝西意识到自己是作为司马昭然的侍卫出来,可是一点也不通晓,整得她跟吃白饭的似。士兵已经订好房间,小二领着司马昭然上去,指给蓝西房间,果然待遇呀待遇呀。看着不错的房间古香古色,一律全有。蓝西在房里踱步放下包袱,给自己倒了杯茶,翘着二郎腿悠闲喝着茶。
吃过饭司马昭然一身月白袍子出来,显然已经换洗过衣物,这身月白袍子上面隐约还有些刺绣,只是淡若其人。蓝西自然得找些侍卫本该做的事,跟在司马昭然身后问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赶路。”
“哦”蓝西走回自己房间,就在司马昭然不远处,她的房间和那个士兵挨着,路过时一个余光瞄进去,这一瞄差点没把她魂给吓飞,里面还是一身今天车夫士兵行头,只是这脸怎么那么熟悉,怎么那么熟悉,在哪里见过你,呀,车模,车模,当初那个奥迪的车模,蓝西惊恐得摁住扑扑跳的小心脏。不会是他把士兵杀了然后想李代桃僵,天呀,古代治安委实不好,这么具有秘密的画面又被她赶上了。还是撒丫假装不懂为好,蓝西一个前腿跨去,后脚预备也抬起,里面一身传来:“站住。”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她想到了古墓里的死尸,恐怕就是这种效果吧。惹不起跑不了自然说得过去吧,她转身一个大大笑容爬上脸,天知道她挤这个笑容用了多少毅力,万一杀手心情不好也把她卡擦那还笑啥笑,但经常上微薄,里面经典语句也记得不少,其中就有:要保持微笑,你永远不知道你的一个笑容会带你一个怎样的效果。笑,果断要笑,就算死命也要笑,还得添对白:“那个我什么也没看见。”双手使劲的挥着,为表她没看到的强度,于是挥手幅度极尽加大。
士兵也就是奥迪车模即炎烈一双寒眸看向蓝西,冷冷抱手,自上而下看着,吐出的字句句胜若寒冰:“没看见?你看见了什么。”话到最后语调略是拖长了半分,使得周围空气冷上了几度,蓝西抖了抖,咬牙道:“什么也没看见,真的没看见。然后我要睡觉去了,然后就这样了,然后拜拜。”蓝西小心挥挥手,小心转身,小心再一个跨步。
“等等。”又是那个冰冷的声音,大哥你想咋样,要杀便杀。当听到拜拜这词,炎烈不禁一怔,这个记得上次也有一个人这么和他说过,当时他不知道是什么,只记得那个小公子一个夸张的八字胡,宽大的眉毛,再看眼前这人,白皙的皮肤,细长的柳眉不似男子般但却有翻英气,尖小的脸,一双不大的眼睛此时骨碌转着。突然他寒冰的俊脸难得融化一抹浅浅的笑意爬上脸庞,微勾嘴角道:“是你。”
蓝西错愕抬起眼,车模认出她了,熟人好说话,眼下她也不模糊认起了熟人来,声音不禁也响亮起来:“小哥,是你呀。”
小哥?这字眼劈得炎烈有似曾相似的惊天,炎烈:“……”
某人高兴得径直说道:“第一次见你驾着马车,第二次见你把车夫卡擦了。”说到卡擦一词组做抹脖子的动作,炎烈眼角抽搐得厉害,小哥这声已经生生内伤了回,这次说他杀了车夫,难怪刚才她说什么也没看见,嘴角也不停抽搐,这这这,他堂堂一品带刀侍卫什么时候沦落为小哥和杀一个车夫。后来了解到那个士兵即是炎烈,只不过易容了而已,还有他强调了几遍生怕又被小哥这一称呼震伤了,蓝西挠挠后脑勺,咧着嘴道:“小哥,哦,不不不,炎烈,嘿嘿,一场误会误会哈。”蓝西这人是人来熟,特别是见过面的,都自动归为熟人,炎烈虽是外表酷酷的,但是在蓝西喋喋不休的言论中也有融化的时刻,叫什么来着,外冷内热,蓝西一拍大腿,终于想到了一个精确的词语来形容炎烈,炎烈无语望天,握着水杯的手无形地抖了抖。
炎烈问他为何会在这里,蓝西顿时小脸垮了,这脸变得比天还快,语调悲催地讲述了她一直以来的辛酸史,当然一些遇黑衣人还有树林中的自然被她省略了,还有就是自传了一些为了增强故事的动听性。讲着讲着自然把看过的野史书里的段子也搬了出来,炎烈挑挑英俊的眉毛,斜视着那个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不能自拔的人,生生又内伤了回,不过这是他二十一个年头来最是轻松的一晚,记忆以来便是不断的训练,包括三岁练武,十一岁考取宫里侍卫选拔,一直以后跟在公子身边,到现在的一品带刀侍卫,在无欲无求只是执行任务的年岁里他甚至忘了什么是喜什么是悲,只有做与不做,也正因此他的任务从未失败,一直伴随于公子左右,渐渐也成了一种习惯,笑也成了生命里淡忘的记忆,那次她的怪言怪语让他不禁有了些波澜,此时再看见一晚上夸张讲着自己的事,明明知道她在讲故事是他人的故事,但他莫名的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只是显露在脸上的还是冰冷的表情。蓝西讲得差不多接近尾声,拿余光看着炎烈一脸冰山不知是信与不信的表情,她识趣结了尾,道了声晚安,打着呵欠向自己房间走去。
夜终是掀开了帘幕,小店里柜台上掌柜撑着下巴眯着眼不停地打盹,一会惊醒摇摇头,呼噜一下口气又托着下巴睡过去,知道又新来了客人,才擦擦眼睛迎接。小店基本是安静的,在深郊外清楚传来四周不同的叫声,在夜空显得异常清晰和怪异。
第二天他们继续赶路,此时炎烈已是炎烈,而蓝西也终于晓得那个之前带银色面具的月白袍子的公子正是她对面那个看一眼秒杀千万少女的司马昭然,这么一细细看还真对上了,当初多亏他,月琳的命算是他救下。是她蓝西的恩银呀,恩银呀。从坐车开始司马昭然便察觉蓝西一直古怪的眼神,他只是淡淡一笑,拿起手中的书卷子看起来。蓝西有话实在憋不住,自然问出了口:“公子,我们这次前往吴国是做什么?”
“玩。”言简意赅。
“……”
好吧不说就不说,她才不稀罕知道,虽然还是想知道一点,如果是说如果哈,真的假设有个机会她就逃脱然后回去找月琳她们,只是条件反射看看隔着门帘的炎烈再看看那个低着头优雅看着书的司马昭然,真有这个机会吗?她不会武功,而且最起码的防身技术也没有,只有一身医术和制药制毒药解小毒药的本事。弱弱叹口气,继续她的无聊看窗外树木倒走的动画。
行走了三天的马车终是来到了吴国最繁华的省会——佩都。佩都是吴国帝业所在地,自然成了最繁华最热闹最最最也是最严厉的地方,他们的马车行至城门,经过一番严格的检查,终是进去了。当看到那些把城门的士兵看见司马昭然时失神魂飞的场景,她不禁微扑哧笑出声,这个让她不得不联想到语文课本里罗敷出门的那一幕,都说红颜祸水,一个男子长得比红颜还红颜,连男子看了都不免失态,委实是祸水中的祸水,一个字:绝了。
司马昭然看着那个忍者笑意憋得小脸微红的人,微微靠近,声音不温不热说道:“这般好笑?”蓝西始料不到司马昭然突然倾身前来,她已不能再退后背抵着车子,看着那个尽在眼前放大的漂亮的俊脸,脸通一下涨红,半天支支吾吾说不清一句话:“我…我……”胸前小鹿不停乱跳,大脑又没出息死机了。那股清淡的冷香味顺着鼻尖达到身体嗅觉中枢,再经神经中枢传导各个效应器,产生反应。反应就是沉迷,无法动弹,只是呆呆看着司马昭然的俊脸。司马昭然也只是玩味地没有转移目光,两人就这么一直看着。马车行在繁华的街道上,里面却是空气静止般。蓝西四魂五魂飘飘散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一个落荒起身留下句:“我出去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