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月琳和蓝西趁着言儿出去备药材,两人小鬼小偷地从后门出了去。蓝西一双澄净的眼睛瓦亮瓦亮,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月琳则是一脸的不适应,她有些别扭的蹭蹭蓝西衣袖:“喂,小西,咱背着言儿出去这样好吗?不过好激动呀。”蓝西赶忙捂上她张着的大嘴:“嘘,小声了,喏,赶紧换衣服去,哥在这里把风。”说着递给她一个包袱,月琳接过窜进一秘密地方换衣服去,蓝西在外面无聊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这妞怎么还不好,一男装有那么难穿么,哥还天天穿来着,再不出来天都黑了。她背着手在小巷子里来回渡,一边眼瞅着月琳进去的地方。这条小巷挺孤独的,孤独的地方正好做坏事,嘿嘿,她小牙闪着小星星一个人嘿嘿直笑,坏事坏事,她要去干坏事了,嘿嘿,小星星光芒万丈,照亮了牙缝里那韭菜,额,离题啦!
突然一个闷哼,她飘然倒地,模糊的双眼偶然飘着几个重影,意识里尚有一些清明思考:混蛋居然背后偷袭。。。。。。偷袭。。。。。哥。。。
随即意识彻底沉睡了开去。
再次醒来,她后脑一阵刺痛,丫的打人不打脑,她揉揉那个发疼的地方,匆忙低头检查衣服,还好,算是整齐。传说中的敲晕还真被自己验证了,小星星从牙齿位置此番升级到围绕脑瓜子转变成大星星,晕乎乎的。谁谁家祖宗没把自己儿孙教育好,就撒手人寰,留下他们青天大白乱打人,还掳来这么个鬼不晓的地方,蓝西狠狠在心里把那些十八代祖宗一一请上来问候了个遍,最后全部踢送。
更晕,治安这么差,谁当的官?咒你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额。古代没有方便面,那画个圈鄙视你,鄙视你是小人,你全家都小人。下一秒她就跨了小脸,刚和月琳打算去青楼坏事坏事一回,没想到呀没想到呀,坏事没做成,居然被坏事敲上门,这事还真他母亲的坏:被敲,被掳,更甚的是,她对这里不算熟悉,万一离得太远,怎么回去找月琳她们,呜呜,月琳她怎么样了?不知安全没,呜呜,我的命咋就那么苦呢,这啥破地方呀,一个小斗篷,你以为关猪呀。呜呜,我十八的年华就这么葬送在莫名其妙的旮旯,苍天呀大地呀,你两私奔去了吧。
手脚没被束缚,只是脑袋被这么一敲,带动全身发软。她算是软趴着,艰难起身。看看自救吧,自不了救,就自尽。把最坏的打算揣心尖尖,她环顾四周触目都是同一色的绿,这是个绿色的小帐篷,声音由外面传来由远及近,再后来就见有人掀帐进来,蓝西已经一个死鱼假装晕去,
“大人,你看,就是他。”一个猥琐的声音,在蓝西现在的观念里,劫她的人都猥琐,说话的都猥琐,不论男女,童叟无欺,都猥琐。
“恩”另一个猥琐的声音“赶紧编排入伍,现在人数要紧,边关战况刻不容缓,少一个都不行。”猥琐的两人猥琐的对了那么两句猥琐话便猥琐地离去。
待确定没了猥琐声音蓝西躺着瞪大了眼睛,什么,猥琐乙说编排入伍,她要被入伍了,要扛刀杀敌人去了,妈呀,她没敌人好吧,杀人要犯罪的,很不对的,真的不对,但现在不是考虑对不对的问题,问题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她被一闷棍敲晕,然后被逼着扛刀杀人,人家有家仇国恨,她一个穿过来的外来人,哪来的家仇国恨,不带这么开玩笑的老天。
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来说,反抗那是愚昧,所以蓝西倒是不闹不吵地平静地观察接下来的事,那两猥琐男走后便有人进来叫醒他:“醒醒,醒醒,小兄弟~~~”好,你总共拍了我粉脸五次,给我记着,她张开双眼,做足迷糊样,入眼是张满胡渣的脸,倒是眼睛看见醒人闪着笑意,
“醒了,小兄弟,胡大人吩咐俺过来带你去一地方,你是新来的吧,嘿嘿,俺也新来的,不过比你早来些。”蓝西保持迷茫状,她真的很迷茫,很迷茫。
那个满脸胡渣的兄弟,姑且兄弟吧。兄弟见蓝西不答话,自顾憨憨一笑,说起话来:“俺是严绪。”接着又一嘿嘿傻笑,蓝西被这个自称俺又称严绪又一直傻笑的带去一地方,领了军服,扛了把刀,登了个名,蓝西想将名字写成蓝大爷,以后谁见了她都得喊大爷,去你大爷的,想想乱世年间还是该低调时就低调,没准一个镰刀抹到脖子,还真成去了蓝大爷,最后还是写成蓝西,严绪看着蓝西那狗爬字般的两个字半天终于看出来是蓝西,憨憨挠着后脑勺一笑:“真好听,蓝西,蓝西,俺名字是村里先生给取,俺爹说了,长大希望俺可以出人头地,首先就得取个好名,所以卖了家里祖传的母鸡,花钱请村里先生取了个名,剩下的钱留着上了一两年的学。”蓝西翻了个白眼,严绪大哥,俺貌似没兴趣打听你个人私生活好吧,俺来俺去,还以为在山东呢,呜呜~~~山东,俺想回家。
“蓝西,蓝西~~”一双大手在蓝西面前挥呀挥“你怎了?”
蓝西停止悲情,向他瞪一眼:“不怎么,想怎么也不能怎么,不要问我怎么,怎么怎么的也不能回到怎么怎么。”待她怎么完了,一个转身手里还抱了一套军服和一把刀走了,留下严绪一个头两个大在那里消化蓝西那堆怎么怎么的话,半天想不通怎么回事,追上去边喊“蓝西,等等俺,你再说说刚的话,俺没怎么听明白。”蓝西一个踉跄,大哥,我自己怎么说的刚,现在怎么也不记得了,所以你再问怎么,我也不怎么知道该说怎么。
而后的几天,蓝西最后的希望没了,问了严绪说是哪他们现在,
刚及。
刚及是哪个地方?
刚及靠近雁江。
雁江是哪?
雁江靠近锁阳。
锁阳是哪?
锁阳靠近延墒。
……
蓝西差点暴走,这么问下去,估计遍地名都被问出来,她很认真很认真问最后一句:“刚及靠近荆阳不?”
然后严绪也是很迷茫迷茫反问她:“荆阳是哪?”她知道答案了,现在她跟着军队早远远离了荆阳,那里有她唯一的亲人月琳和唯一的朋友言儿,都远离了。蓝西情绪一直处于下坡路,部队在赶路,他们这些新兵自然有马车坐,注意不是骑,是坐,是一大堆人横排坐着被马拉着走,类似大群猪仔被丢在一大卡车上,只是现在的猪们统一服装,胸前一大大字“兵”,还不如写“猪”,腰里别了把镰刀,是把像镰刀的杀人刀。她和严绪一直一起,严绪一直跟着她,能不一起么,严绪除了俺来俺去其实还蛮好的,说是她是他第一个不烦他的人,第一个拿他当朋友听他那些话,蓝西不得不第几次暗翻了白眼,都捡在我情绪十分低落时唠叨,我有力气搭话?姐这是命苦,心苦,心力憔悴,耳力也悲戚。
她算是既来之则安之,打仗嘛,大不了学着电视卯劲喊冲呀却原地踏步地冲,冲到最后一个,见机就借把血脸上一抹,翻死鱼眼,拉着人挡上面英勇就义去了。幻想很丫丫,就不知真遇上了,小命还有不,唉,凄苦的悲催。这几天吃得好,睡不好,舟车劳顿骨架子都瘦了,她又瘦了,在现代肯定是遭那些损友羡慕嫉妒恨,搁现在这情况,貌似不好不好。所以她要增强体魄,首先是提高情绪,增加无止境的睡眠来陶冶自己那高尚的情操,配以吃量加大,就算真英勇就义于战场,咋说她也轰轰烈烈颓了回。接下来严绪除了看见她吃饭的时候眼睛瓦亮瓦亮其余时间都是眼睛一条缝,一条死缝。他无奈摇了摇头,把她偏下去的头大手轻轻一带到自己肩头上。
快到了,部队行进了半个月,听说要招兵,他不顾阿爹的反对毅然报了名,男儿志在四方,保卫家园。空有一身皮囊不能这么苟且一生,阿爹希望他能娶一媳妇守着家中半亩方田过一生,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从命,但跟随先生学了一两学,他知道了什么是家,什么是国,家和万事兴,国不宁何以成家,事情就这么着,他果断从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