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丞相大人觐见。”这位太监就是那天来唤上官稷更衣的那位,魏物昌的干儿子,景福。
像这样长长的红毯,这样普天同庆的日子,云牧已经经历过几次了,幸运的是,都是以这样的身份,尊荣华贵。
以前,每次带着朱砂帽,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上前去的时候,云牧心里都是一腔肝胆,即使病了,也要昂首阔步,即使老了,也要铿锵有力。
这一刻,云牧想起了当年的太傅,在朝路正开的时候,他走了,云牧一直不明白。
现在云牧明白了,一生的荣华富贵都抵不了亲人的一声问候,千古的霸业也争不过皇上的一句猜疑,坐在那高位的都不是人,都已经变成了嗜血的恶魔。
“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云牧俯迷茫身下跪,他这膝盖以为只会跪上官卿的,没想到却跪完上官器又跪上官稷。
“丞相大人为何自称老臣啊,莫非是觉得朕太过年幼了吗?”上官稷的心情很好。
“老臣并没有此意,老臣的心皇上最是清楚,臣这样自称是因为自觉对江山社稷无用了。”云牧沙哑着喉咙喊着,声音似乎还有一些颤抖。
“起来吧。”皇上看着他的拙样笑的更开心。
他怎会不知道他。
随后皇上吩咐了考举选秀事宜,他俨然已经适应了自己新身份,每件事情都面面俱到,恩威并施。
“还有没有其他事啊。”皇上向后靠着龙椅,一副慵懒的姿态。
大家都觉得震惊,从前从来不被人看好的上官稷竟然有这样的一面,所有的人不觉得都收起了自己的小聪明。
“皇上,臣有事。”
“何事?”云牧开口让皇上很震惊。
“秀女进宫,臣以为该太后料理此事最妥。”
“没事,你若力不从心,也可派他人监理。”皇上说的漫不经心。
“臣的意思是,太后不该被软禁,皇上刚刚登基,大赦天下,都免去了三年赋税,理应孝敬太后,让她安度晚年,以彰显皇上孝心。”云牧耐心的说着道理。
“太后年事已高,做事自然力不从心,还是让她歇着吧。”皇上向前曲着身子,也耐心的给云牧说着。
“皇上,臣等复议。”后面的人开始起哄。
“一个一个说。”皇上又坐回龙椅,动了动屁股,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皇上,太后乃皇上生母,皇上一时生气,事后也该行孝道才是。”
“皇上,皇室如今没有亲王没有皇叔,太后的势力也是国之根本,万不可动摇啊。”
“……”
随后的人说的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皇上还是耐心的听到了最后一个人说完。
“说完了,退朝吧。”上官稷听完立马起身走了,没有说一句话。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虽然皇上拥有最高的权利,可是如此无视群臣谏言,还真是头一回见,皇上的猖狂,傲娇让所有人都冒着冷汗。
群臣都陆续散了,云牧走在最后,慢悠悠的,他觉得很迷茫,不知该怎么办?
果然景福随后就跟着他出来,请他去养心殿回话。
到了养心殿,皇上一脸的愁容,完全不像大殿里那般张狂。
“皇上叫臣去而复返,定是有要紧之事。”云牧又跪下来行礼。
“起来吧。”皇上叫他起来。
“太后之事?你以为该如何?”皇上很认真的询问着云牧的意见。
“臣斗胆,云笙之事该如何?”
“那就一起办吧,你觉得呢?”上官稷这次没有笑,但又一次刷新了云牧对皇上心计的认识。
“先帝已经入皇陵,可是还欠天下人一个交代,大家都在说是云笙做的,而云笙应该是奉了皇上的命,皇上却囚禁太后,这让世人都纷纷猜测,弄得人心惶惶,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云牧虽然心里已经十分慌乱了,可是还是在跟皇上打着心理战。
“当然是他们联合起来,害死了先帝,而先帝的遗诏上写的我的名字,这样的故事,你觉得怎样?”皇上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