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牧在娉婷死后，蛮夷之战之前，他就恢复原职了。

也是，谁会相信他能过上悠然自得的田园生活，大志还未实现，儿女情长牵的住他吗？

“他的命不比朕好。”若是朝堂上有人提到云牧，皇上每次都会这样说。

“蛮夷之战在即，请云将军回来吧，云将军会答应的。”今日上朝，说话的是辅成王。

“皇兄还是操心自己吧，王妃身体又不好，还是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最重要。”皇上拿眼角看着辅成王，他越是卑恭他就越是憎恨。

“是。”辅成王像个罪人一样每次都这样接受着皇上的唾弃凌辱。

后面的人想为辅成王说句话，被辅成王拉住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辅成王妃与皇后姐妹相称，上次怀孕皇上说进宫太医照顾方便，那次流产之后，王妃就再没怀上过，皇上说词含糊，事情蹊跷，可是王爷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皇上就这样，把一个原本对生活诸多挑剔和抱怨的人折磨的从此百无禁忌。

但是皇上还是会听王爷的话。

云牧出征那天，黄沙漫天，遇见娉婷的那日也是这样，天空下着沙，笑着地上的人太傻。

云牧与辅成王这是离别后的第一次见面，离得很远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眶。

“哎，你可别跟娘们似的。”云牧跑过去，扯开嘴角笑的时候，那种感觉很陌生。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辅成王冲过来向云牧胸口狠狠一锤，“你可真没良心。”说着两行泪水决堤而出。

“你都不知道为了你我都做了什么？”

“你为我做得，我不用过去问都知道。”

知音难觅，知己难求，若没有云牧，王爷怕是早就活不了了，没有王爷，云牧也早死牢房。

两个人是这世间唯一为情活着的人。

蛮夷之战两个人当然是天作之合，速战速决，压退敌人见千里，达成约定，五年不犯，每月朝贡八百匹。

仗打完了，士兵们都在修整，喝酒吃肉，吆喝起哄。

天色渐晚，围着篝火的士兵的笑声从未停歇。

“你们都在高兴什么？”王爷冲着围着篝火的士兵喊道，王爷也笑的很大声。

“打了胜仗啊。”士兵们异口同声。

“江山是皇上的，你们高兴什么啊？”辅成王向前挺着肚子，声音更大了。

他没有喝酒，却装出醉的样子。

“江山是皇上的，可是打了胜仗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我老婆还等着呢。”有个士兵虽然声音很大，却还是很害羞，说着被别的士兵按到地上，“说说你老婆吧，啊？”大家一起起哄着。

王爷冷笑一声，对自己说：“打不打胜仗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搞错了，国泰民安，都是王爷给的。”

“哈哈哈，你说这个做什么？”王爷一声高一声低。

“云牧敬你，换做我一定做不到。”云牧举着酒杯，他是真醉了，也哭了。

“你总是跟个娘们似的，在牢里也没少哭吧。”王爷的笑声不绝与耳，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

“在牢里不哭的人都去见阎王爷了。”云牧踢着脚边的石子，一壶浊酒下了肚。

“酒里有土还会甘甜吗？”

“心里有怨能一直忍着吗？”

“不忍又如何？”

“起而反之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