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并未看见父亲说的辉煌的宫殿和明君，父亲，你在守护的就是那些东西吗？你知道的对吗?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我能回来吗？我能回家吗？”

云笙从咆哮到质问，再到最后哭着坐在地上，云牧只是低头紧紧握着他的佩剑，或许，他也多想这样大声咆哮，去质问一个人，他到底在干什么？或者拔出这剑来自己弄明白。

云牧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知道我有多想留你在身边啊？在这里我保护你一辈子啊。”

父亲看着他红了眼眶，父亲的哽咽声，是云笙从未见过的，也让云笙感到害怕和无助的，他知道，谁也救不了他了，他推开父亲，后退着摇着头。

他的命运从此都要与那座宫殿有关了，他感觉到了绝望，生平第一次。

北边战时吃紧，皇帝与来使商议，已同意两国交换质子，暂时休战，缓解两国百姓痛苦。

“朕的幼子上官离聪颖懂事，乖巧仁善，故派其去北边，为国平战，战事平缓，立即召回。只要战事结束，天涯海角朕都接你回家。”

前面是念给云笙的圣旨，后面一句是口谕，皇上的承诺。上官离，生离死别的离吗？皇帝的目的就是在于此吧，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就认一个，派去和亲，当质子什么的。

云笙颤抖地接过圣旨，没有叩谢皇恩，却冷笑一声，那双深眸充满泪水，却始终没有落下，连派去哪个国家都不说明白，这是彻底的不让他回来，或者根本不想他活着吧。

哀求吗？告诉他，他愿意和他父亲一样，愿意做个瞎子，做你上官家的狗，拿着永远出不了鞘的剑，永远匍匐在你的囚笼旁。

“父亲，我还能回来吗？”

云牧擦掉云笙的泪水，笙儿，你要好好活着。爹会等你回来接我。

第二天，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老天爷喘口气就是倾盆大雨，闷热使人口渴胸闷。

上官稷站在城楼上，云笙想，他或许是握紧拳头的，或许也因为他的离开摔了恒殿的最珍贵的瓶子，因为他的离开而彻夜未眠。

因为他那些没有来得及一起去做的事，但是他没有说一句再见，不管是作为一个朋友，还是哥哥，只是在狂风中站着，目光朝北。

云笙的轿子还未走出城门，云牧已经被关进了死牢，他自请进牢，所有人都不知他何罪之有。

云笙的黄色金銮轿缓缓的出了城门，皇宫两个字越来越远，越来越高，突然，一道闪电劈开了天，雷声震耳欲聋，大雨滂沱，京城没有疾跑躲雨的百姓，没有撑伞漫步的诗人，只有他的轿子咯吱咯吱，一下两下的摇出了京城。

只有车夫还在为他坚持，他第一次见世面，见到的却是这样半死不活的世面。

在云笙的记忆力，雨没有停，后来他在大雨里踉跄，奔跑，哭泣，直到不忍心看着车夫一动不动的在旁边陪着他，直到被车夫抱进轿子，后来他一直在想为什么坤要一句不说的站在雨里，真是遗憾没有看到当时坤那双坚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