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相(一)
第二十七章 真相(一)

齐修文静静的站在屋外的窗前。

屋内的女人并不知道有人这么看着她,兀自坐在窗前,任由丫鬟梳理着她的头发。其实,时间有时候很不公平,虽然年近四十,但是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经年锦衣玉食的生活,让她仍保持着少女般的容颜。

“哎哟。”女人突然摸着自己的头叫道。

“柳,柳姑娘,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给她梳头的丫鬟立马跪在地上,抖若筛糠。

“啪!”

这个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的刺耳。而那个丫鬟,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尽管如此那手掌印还是透过指缝,红的耀眼。

“姑娘?”柳儿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面露嘲讽,她蹲下身,慢慢凑到丫鬟面前,伸手抚过丫鬟没有被打的另一半脸,丫鬟想要避过,头发却被柳儿的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拽住。

“你说,到了我这把年纪,还能成为姑娘么?

“夫,夫人。”丫鬟看着柳儿贴在自己脸上的手,眼里布满了恐惧和害怕,“夫人,求您饶过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说着闭上了眼睛,泪水流了下来。

“啧啧啧,这样就哭了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和老爷在一起了”柳儿看着她,突然凑近贴在她的耳边,轻言道:“你说的对!现在的我,走到外面,别人只能叫我一声姑娘,我甚至连填房丫鬟都不如。”

“但是,尽管这样,我还是齐府里唯一的女人,你最好搞清楚!”柳儿厉声说着,妩媚姣好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猩红的指甲就这样一点点,一点点的刺进丫鬟的肉里,“刺啦”一声,拖出四个长长的血痕。

“啊!”丫鬟痛的大叫。

柳儿放开紧拽着丫鬟头发的手,顺势将她狠狠抛到地上,拿出白绢仔细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来人!”

“在。”柳儿的话刚完,从门外跑进两个彪形大汉。

“这么好的材料可不能浪费了。”柳儿笑着看向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丫鬟,“给我拖出去,卖到青楼里。”

“夫人!”丫鬟听到这句话,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本来就发白的脸上,更是连一丝血色也找不到,“不!夫人,不要!”丫鬟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跪着一步一步向前,握着柳儿的裤脚,一遍遍重复,“夫人,奴婢知错了。”

柳儿看着被抓住的裤脚,嫌恶的皱起了眉头,她看着站在旁边的两个大汉,呵斥道:“都是干什么吃的,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赶紧给我拉开!”哪里还有齐老爷爱的那一点点柔弱善良的样子。

大汉们一听他的话,立马捂住丫鬟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等等。”大汉们转头,柳儿看着自己的指尖,鲜红的蔻丹变得斑驳不堪,“这件事情,不要让老爷知道。”抬头,眼里有着狠意,“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大汉们愣了一愣,随即低头,同声说道:“是!”

“下去吧。”柳儿随意的挥挥手。

齐修文就这样看着,知道丫鬟被拖了出来。

“林铁。”

“属下在。”林铁拱手。

齐修文看着屋内的女人,下巴向丫鬟被拖走的方向扬了扬。

“是!”林铁应着,随即飞身追了出去。

齐修文顿了顿,慢慢走到正门前。

屋内的女人正在将指甲上破碎的蔻丹随意的,一点一点抹掉。她侧着身,斜眼望着镜子,这个动作仿佛做了上千遍,举止间自有姿态。

“我道是父亲屋里藏了什么样的女人,原来是姑娘这样的尤物。”齐修文看了许久,突然开口道。

柳儿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锉刀狠狠一划,指屑翻飞。她转身,齐修文就站房门前,沐浴着清晨的阳光,脸上尽是挂着嘲讽的微笑。

恍惚,回到很多年前。也有那么一个女人,站在门前看着自己,像是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而那个表情,跟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模一样。

“哐当!”柳儿一下子站起身来,由于起身太快,撞倒了身后的桌椅,“你,你是齐修文?!”她指着齐修文,眼里尽是惊骇的神色,指尖参差不齐。

“柳姑娘,你来我们齐府,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来给你打个招呼,想必有些失礼。今天是个黄道吉日的好日子。我想,是应该来给你打声招呼的。”说着,抬脚进了房间。

柳儿看着齐修文进来,微微向后退了几步。随后意识到不对,她定了定神,看着齐修文,缓缓露出微笑,她叹了一口气,“哎,你看,老爷也是,就只想着我不喜欢吵闹和应酬,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让来见。真是,我要好好说说她。”语气娇嗔,眼角流露出妩媚的风情。

她看着齐修文,嘴角含着嘲讽我微笑,脸上尽是胜利者的得意。

“姑娘与父亲的事情,我不管。”齐修文说着,慢慢想柳儿走了过去。

柳儿这一生,最遗憾的便是自己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夫人称谓。所以当齐修文一口一个姑娘的时候,她内心是恨极了的。

“我只是想向姑娘问一些事情。”

“我有什么好问的,只是一介妇道人家罢了。”柳儿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

“当年,我母亲,是怎么死的?”齐修文根本不管她的话,自顾自的往下问去。

柳儿抬头,眼里竟是惊骇的神色,“你,你说什么?”

齐修文看她的反应,知道这些事情根本用不着再问的。毕竟宁家消息堂,从来不发假消息。只是,从沈半梦手里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在幻想着,幻想着这或许不是真的。

毕竟那是自己的母亲,自己那么聪明坚强,仿佛无所不能的母亲。

“孙柳,你想要进齐家,又有和难。随便一个侧室的称谓,我母亲不可能不给你。必竟,”齐修文说着,顿了顿,看向柳儿,眼里充满了不屑,“我母亲,从未将你放在眼里。”

“可是,为什么,你要下毒害她?!”齐修文说着,再次向前走了一步。

柳儿看着他向前,向后跨了一步,“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怎么会呢。你和我母亲,毕竟是同门师姐妹,这药,不是你亲自配的?罔我母亲当年见你无家可归好心收留你,你竟是这样报答她的?”

“你胡说!”柳儿抓着桌沿大叫道,不住的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鹤顶红不是你最拿手的毒药么?”

柳儿听了,突然瞪向齐修文,“凭什么。凭什么她就有美满的家庭,有爱她的丈夫,有懂事的儿子,凭什么!”

“叮!”指甲断裂的声音,“我比她漂亮,比她温柔。就因为她有一个好家庭,她就该得到因有的一切,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说着,对着齐修文吼了起来。

“啪!”一声脆响,柳儿的脸被打的侧到一旁,五根手指印红的鲜明。

“就因为这样,你不仅夺走了她的丈夫,甚至谋害了她的姓名?”齐修文看着他,语气淡然。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冷静。

“呵,要是以前,我这样碰你,是不行的吧。毕竟你全身是毒。”齐修文笑笑,“母亲毁了你的毒术,让你一辈子都不能沾毒。”

“看吧,不仅是家世,就连你最骄傲的毒术,你都不是母亲的对手。”

“怎么样,尽管和父亲在一起,但是不能为他生下孩子的滋味如何?我那父亲还以为,你不能生产是因为母亲在他身上下了毒。”

“他也不想想,他,有资格让母亲怎么做么?”说着,上前捏起柳儿的下巴,“母亲只不过是将你身上的毒药放到自己的嫁妆上而已,他要是不贪取钱财,怎么会有事?”

“你说,你有多久没有碰毒药了?”

柳儿想向后面退去,无奈齐修文点住了她的穴道,“你干什么?放开我,不然你的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刷刷!”齐修文点住了她的哑穴,“如果我怕他,今天也不会来这里了。”

说完将柳儿的手抬了起来,“真是一双漂亮的手。”他扶着柳儿指甲上的蔻丹说道,“我母亲就不会用这样妖艳的颜色,不得不说,你对男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这样长的指甲,应该是用来藏毒的。”说完抬头看着柳儿充满惊恐的眼神,“你说,放什么毒进去好呢?”

“哦,对了,”齐修文笑笑,“我忘记你是不能碰毒的体质了。如果碰了毒,会怎么样呢?哦,对了,是流血而死是吧?”

柳儿面上已经没有血色了。

“林铁。”

“在。”

“将鹤顶红拿来。”

林铁将鹤顶红递了过去,齐修文结果,仔细端详着精致的瓶身,“我母亲,就是死在这个药上的么?”

“少爷。”一边沉默的林铁突然开口,“将这个女人交给属下,属下有千百种方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齐修文听了这句话,顿了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将鹤顶红抛给林铁,“给她喂下。”

说完,提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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