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当年
第二十五章 当年

“咚!”这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嗷!”小黑小红突然冲了出去。

“哎呀,小姐,小姐快来救我。哎呀,别咬我裤子,这是我最好的一件裤子了。”

沈半梦正在温室里给青菜们除着草,就听见外面有人声。

“小姐,小姐!”沈半梦刚刚到外面,就看到小黑小红好像咬着什么东西,但又什么都没有。

“小姐,您别看了,发句话呀,您倒是。”

“小黑小红别咬了,那是幻影。”沈半梦说道。

“嗷!”小黑小红虽然不甘愿,但还是乖乖的放开了幻影。

“哎哟,我说小姐,您这是什么嗜好啊,这俩畜生也太凶残了吧。”

“嗷!”小黑小红显然对畜生这两个字什么抵触,听到幻影这么说,跃跃欲试的又想上去咬他。

“小黑小红,你们俩给我呆着。”小黑小红一听这句话,只得乖乖的坐到地上,由于委屈,两只大爪子放在前面,虎头枕在上面,泪眼汪汪的将沈半梦盯着。

“幻影,你如果真的想被咬,刚刚的两个字,你大可再说一次试试。”

“哎呀,这俩畜????”

还没有说完,小黑小红已经忖起身来,虎眼含怒,大有你再说一次我就咬死你的意思。

幻影赶紧闭上嘴巴,换一个说辞,“这两只老虎还听得懂人话?!”

“嗯。”沈半梦应道。

“哎呀!”幻影突然撤了隐身术,只见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出现在梨花坞的院子里,男子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眉目清秀,只是嘴角总是含着一丝狡黠。

他跑到小黑小红面前左晃晃右看看,将小黑小红逛得眼花,要不是沈半梦的命令,小黑小红早已经下嘴开咬了。

“这可是神兽啊。”幻影说着,摇头晃脑。

“嗷!”小黑小红叫道。

“什么意思。:幻影问道。

“意思是让你滚远点。”

“呃。”幻影被噎了一下,继而锲而不舍的说,“小姐啊,你知道你们梨花坞的路多难记么?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找到这里的。”

“我知道。”沈半梦顿了顿,“我还知道如果你再给我说废话的话,你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呃,不是,就是,我就是来告诉你,齐修文已经知道了齐老爷子矿产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了。”沈半梦蹲下身替小黑小红顺着毛。

“小姐。”幻影在她旁边蹲下,看着她,“你用这么简单的障眼法,齐修文会相信么?”

“呵呵,你都不会相信,他当然也不会相信。”

“那你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无暇顾及我了。”沈半梦说道,“他父亲的事情已经足够他焦头烂额了。”

“那,还需要消息堂给他透露一些消息吗?”

“不用了,让他们到此为止。”沈半梦说着,站起身来,“剩下的,让他自己去查吧,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

“如果不是必要,我真的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沈半梦低着头,毕竟,他是那么善良的人。

“小姐!”幻影叫道,“如果齐修文将他父亲的事情处理好了,转过头来再次调查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呢?”

“那就让他调查好了,正好这间事情也要有他参与才办的成。”沈半梦无所谓道。

“对了,暗阁的事情,你多帮帮安儿,别总在我眼前晃。”

“冤枉啊,我可是在跟小姐你办正经事情呢。”幻影叫道,“再说,沈安做的挺好的,暗阁也越来越像个样子了。”

“呵呵,是吗?”沈半梦笑道,眼里隐含骄傲,“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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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文站在褐色的窗前,屋内,是女人极尽缠绵的娇吟。那声声婉转,直直的穿过窗户,透进他的耳膜。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石雕。

在很早以前,他就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了,里面的女人,便是父亲的阿娇,父亲将她所在他能够掌控的金屋里,一般人不得窥伺。

在以前,自己是绝对不会踏入这个地方的,他恨这里,这个女人,让自己的母亲伤心,病情加重,在潜意识里,他甚至觉得,是这个女人杀了自己的母亲。

但是,母亲的叮嘱声声在耳,“修儿,没有足够的能力,不要和你父亲硬碰硬,也不要,靠近那个女人。”

屋内的喘息声渐渐变小,消失。

自己父亲的声音响起,“柳儿,我对不起你。”

这般温柔的语气,这种愧疚的姿态,以前,都是属于母亲的,他记得,那时候母亲只是看着父亲,含笑不语。

“老爷说的哪里话,柳儿只要是跟着你,无论怎么样,都是无憾的。”声音温柔,语气婉转,真真的低到了尘埃里。

齐修文笑笑,面露嘲讽,这种语气,自己的母亲从来是做不来的。

“都怪那个贱人!”齐老爷吼道,“如若不然,我们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哪里轮得到那个贱人的孩子在那里气指颐使!”

齐修文听了,突然感觉身体发麻,所有的感觉像是都离自己远去,只余下,淡淡的,不可捉摸的,悲哀。

“你不知道,每次看见那个贱人的孩子,我多么想杀了他。可是,为了齐家,我都只能忍下,还要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真是恨极了。”

那个画面,母亲坐在自己床边,含笑看着自己,父亲倚在门上默默看着母亲的那个画面,“轰!”的一声,被人泼上了浓浓的黑色墨汁,泛着浓烈的腥臭,竟让自己感觉到了,恶心。

那个记忆力美丽温婉的女子,竟然被自己的父亲冠以贱人的称谓。而自己,竟然成了贱人的儿子。

不知道父亲还记不记的,或许已经自动涂抹掉了吧。曾经的那个贱人,是为了他,才忧劳成疾的。而他口里的那个贱人的儿子,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侍奉在他身边,将他奉在自己内心的第一位。尽管,尽管在最后,他是如此的对不起自己的母亲。尽管,尽管,他是如此的努力,努力的将这个女人当做无物。

“老爷别气了,你这样生气,该柳儿心疼了。”屋内的女人柔声说道,“至于那个贱人和她的儿子,柳儿不想在这里听到他们,无论是好是坏。”声音虽柔,,但里面的强势,一点不少。

“好好好,柳儿不想,我就不提。”齐老爷

齐修文面露嘲讽,母亲,这样高超的掌控男人的方法,你是该学学。

“等柳儿找到诞下子嗣的方法,柳儿定要将那贱人的儿子碎尸万段!”柳儿说的气愤,齐修文甚至能听到她挫牙的声音。

“嗯,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贱人的儿子,随你处置。”

齐修文在外面听着,面露嘲讽。那一口一个的贱人,和贱人的儿子,似乎自己与他,并无血缘关系。似乎他与他的情人谈论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已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

而那个女人,那么理所当然的谈论着自己母亲的那个女人,才该冠上贱人的称谓。在自己母亲病危无力反应时乘虚而入,在自己年弱无知时夺走了自己父亲多年,鸠占鹊巢,理所当然。

母亲,齐修文望了望天空,原来你的叮嘱,竟是这么回事么。你不让我接近这里的原因,原来竟是这般残忍么。

记忆里,父亲与自己在一起的美好画面,突然碎成残片,齐修文,甚至能听到那冰凉的咔擦声,只是不知,是记忆的声音,还是自己心的声音。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静静的站在窗外许久,才慢慢的放开紧握着的拳头。

屋子里,羞人的呻吟再次响起。

那是自己的父亲,齐修文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那是自己的父亲,尽管他有千般不是,那也还是自己有着血脉的亲人。

他这样想着,抬脚,一步一步的出了院子。

“林铁。”齐修文出了院子,喊道。

“在。”

齐修文看了看院子里已经转绿的垂柳,闭上眼睛。

“矿上的事情先缓一缓,父亲屋里的女人。”齐修文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不忍提及,“给我从头到尾的查一遍。”

“可是,老爷。”林铁有些忌惮,里屋的女人,一直被齐老爷护在羽翼之下,滴水不漏的保护着,容不得人半点的试探。

“尽你们的可能,不要让父亲知道,一旦他有察觉,立马退回来。不要让父亲怀疑到我身上,如果有人暴露。”齐修文说到这里停下,转身看着林铁,平时的文雅温柔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带着血腥的狠意,意思不言而喻。

林铁看着与以往有所不同的齐修文,愣了愣,但马上低下头,“是!”

“等等。”齐修文叫住转身离开的林铁。

“林铁,到现在为止,我希望你,也希望跟在我后面的人弄清楚,你们的主人是谁。”齐修文说着,带着身居上位的气势,饱含着艳丽的黑色,不容人回绝。

林铁看着他,最后转身,双手抱拳,“是!”

尽是心甘情愿的诚服。

父亲,我不想于你为敌,但那个女人,我是不能忍的。齐修文站在柳树旁,飞扬的柳丝遮挡了他的视线。

他将它摘下,碾碎,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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