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思过园偶遇恩人
006 思过园偶遇恩人

等待是漫长的,这种没有期望的等待让人心寒,倚在堡顶望着圆月,微风许许吹来,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了一个月,又是一个十五的晚上,印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是不错,只是不知道这种活寡得守到什么时候?”雨宁走上前,心疼地望着印儿,语重心长地叹息着,“女人这辈子要是嫁错人,就得活受罪一辈子。你就是傻,干嘛替小姐受那份罪。”

印儿笑了一下,道:“放心,再过个一两年,我就让你去嫁人。”

雨宁一听,这种情况之下印儿竟然敢取笑于她,立刻假装不高兴地转过身,“你就会拿我说笑。”

“我不是取笑,是真的,我……”印儿是真这样认为的,她刚刚想解释,却被远处飘来的哀怨冗长的笛声给惊住了。

“雨宁,听听,是不是有笛声传来?”印儿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雨宁一听有笛声,立马也认真起来,听了一小会儿,她才笑道:“真有呀,难得呀,本以为整个南宫堡就像死水一般,没想到还是有人懂得情趣的嘛!”

“我们去看看是谁在吹?”印儿拉着雨宁的手准备去找吹笛之人,没想到雨宁停住了脚,不敢前进。印儿转身一望,只见她嘟着小嘴,不情愿道:“万一吹笛之人是那个锦姑姑的话,恐怕咱们两人又没好果子吃。”

“怎么会,像她那么古板的人怎么会懂如此情深意重的曲子?”印儿倒是挺了解锦娘的,因为从她的眼神中她知道锦娘这个人是一个因爱生恨的女人,一辈子只能活在自己纺织的梦想之中,而且她似乎对每一个靠近南宫明承的女人都怀有敌意,甚至那种可怕的眼神中藏匿着某些让人读不懂的阴谋。

“不了。”雨宁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曾经被扇的脸,对她的那一巴掌仍记忆犹新。印儿见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于是便也不再勉强,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便回。”

“小心点。”雨宁刚要嘱咐,印儿已经大步流星而去。

寻着那笛声,印儿一路上品味着其中那若有若无的悲鸣,到底是什么样一种情怀方能吹出如此悲凉的曲子来。突然间,曲断,圆月瞬间被乌去挡住,夜变得漆黑无比,印儿惊了一下,四望环望一下,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走了很远的一段路。

“这是哪?”她自问道,因天黑不往继续往前,立在原地许久后,月光再次晒向大地之时,印儿才借着那微薄的月光看清了四周。正对她眼前的是一个圆子,上面写着“思过园”。

“思过园?”印儿屏住呼吸,心跳蓦然间加快速度,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轻推开那扇嵌铜的沉重大门,没想到在印象中应该很笨重的大门竟被她轻轻一推便开了。印儿探出小脑袋望了一眼里面,只见正面相对的便是一间木制房子,屋里还有摇曳的烛光。

印儿的脚步似乎有点不听使唤的便走了进去。刚刚笛声将她引至此地,如今这里却静得让人心惊肉跳,思过远,名过思过,难道是面壁思过,是不是犯了错的人都要罚至此地?她环望四周,环境甚是好的,只是这里似乎没有生气。

“咚!”一声清脆的破碎声音从天而降,印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那颗狂跳的心脏,转过身,方才发现地上多了一个酒坛的碎片。

从哪掉下来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不,不可能,应该……印儿退后几步,朝着屋顶方向望去,没想到这一望便见到一个黑影从屋顶直接跳下,还没等印儿反应过来,那人影已经她的面前。

来者是一个男人,他披头散发,一身酒气,跳下来之时由于喝醉的原因都有些站不稳,下意识地便扶住了印儿。

印儿被这突兀的人一碰,自然下意识地就想甩开他的手,没想到那人竟将她猛抱入怀中,嘶哑的声音激动地叫着:“静儿,是你回来找我了吗?”

看来他是认错人了?他那心碎的声音让印儿不忍将他直接拒绝,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静儿,我是……”本想解释自己是谁来着,可是她不是知道如何介绍,嫁进南宫家本是替嫁,如今又成了南宫家跟整个云州城的笑话,她怎么敢那么厚着脸皮跟人介绍她自己是谁?

那人一听认错人,立马粗鲁地推开印儿。印儿被他这么一推,立马失去重心地退后好几步。

“你是谁?”那人似乎生气了,听他的语气是这样的。

“对不起,我是听到笛声才来到这里的。”印儿试着解释,她看不清那头发后面的面部表情,但她知道她这样突然闯进来是不对的。

“你可以出去了。”那男人转过身,袖领里面的那根笛子显而易见,可见刚才却是他在屋顶吹着那哀怨、凄凉的笛声。

“慢着。”印儿鼓起勇气叫住了他,那人显然怔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

“你的袖口那里破了。”印儿那轻如浮云的声音带着丝丝放下心房的声音让那人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没想到刚转过身,就见到印儿从腰中拿出一个绣包,从绣包中掏出了针线,在那震惊的一瞬间,她俯身将他的袖口用手捏住,三两下被将刚刚刮破的袖口缝好。

“好了。”印儿似乎很得意自己的杰作。

“谁让你这么做的?”那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你也没反对呀!”印儿很小心地回话后,将针线包再次放回腰间,“对不起,打扰你了,我这就出去。”

既然眼前这个声音奇怪的怪人不喜欢她在此,她也不敢再继续打扰人家,刚刚想拔腿离去,就听到远远地传来锦娘那严厉的声音。

“锦姑姑来了?”印儿惊了一声,转过头来对着那人惊慌失措地问道:“有没有地方让我先躲一下?”

“怕什么?”那人很不在意。他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软弱的女子在怕什么。

“跟你说不清楚啦!”印儿急得快疯了,如果让锦娘知道她乱跑的话,都不知道下一秒她又会用怎样的眼神来射她了,也许在南宫堡可能都呆不下去。

那人见印儿如此害怕慌张,用手指了指屋内,道:“进屋躲一下吧!”要不是看在刚才她帮他缝袖口的份上,他绝不会伸出援手的。

印儿见状,立马抽腿就进去。

果然锦娘带着百莺进了思过园,印儿隔着木门可以清晰地听见外面的一举一动。

“堡主,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我特地下厨煮了你爱吃的闷豆腐,你要不要吃一点?”锦娘的声音柔得极致,根本不像平常那样的苛刻。印儿在内心刚刚想嘲讽来着,猛得一恍,刚刚锦娘唤那人……堡主?是南宫明承?

印儿显然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他怎么可能是南宫明承,他的声音,他的举动,他的一切都跟昔日截然不同,那一身的酒气跟嘶哑的声音,怎么可能是那个在她心中高高在上的南宫明承相比?

“不必了,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南宫明承瞥了一眼屋内,他知道那个丫头可能通过锦娘的声音知道了他的身份。

“堡主——”锦娘心疼地唤了一声,她知道自从三夫人去世后,他整个人都封闭起来,甚至天天以酒买醉,逝去的人影响再深,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忘的。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一声喝斥声后,锦娘愣了好一会儿,她那憋屈的泪立马涌上双眸,忍着火将食物放下,便退了去。等锦娘离去许久后,南宫明承淡淡地唤了一声:“出来吧!”

这时门才被印儿轻轻地打开来。

她怔在那里,直直地望着他,多年的期盼在那一瞬间的相逢让印儿多多少少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了,知道我的身份后吓成这样?”南宫明承的声音中夹杂着讽刺的味道,他明白,现在每个女人都怕他,深怕被他克死,如今眼前这个女人知道他的身份后,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

“出去吧!没事不要来这里了。”南宫明承下了逐客令。

印儿迈出屋子,走到南宫明承跟前,“能不能将你的头发盘起,让我看看你的脸?”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有勇气让他这样做,她只知道她要确认他就是那个他。

南宫明承显然被印儿的要求给震住了,“没必要。”一句冷冷的拒绝后,印儿根本不肯离去。

“求求你,让我看看你的脸好吗?”印儿那诚恳的请求声让心沉已久的南宫明承深深地震惊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丫头竟然有这样的魄力让他的心在那一瞬间差点融化。

“看了,你就会离去?”假装面无表情地问道,印儿点了点头。

“好!”南宫明承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用手将散乱遮在他面部的头发拨开,将其盘至发顶,那双冷峻刚毅的脸立马呈现在印儿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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