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何必为了个女人做到如此。”一直等候在不远处的萧正,双目之中映照着渐渐走向自己的血红,长袖飞扬,妖孽的容颜,难以移开视线,尽是危险气息,依显淡淡愁容,不禁为其叹息,他的少主何曾这般过。
“不该说的就别说。”嗜血的丹凤双眼扫过眼前之人,两道浓眉紧紧皱在一起,浮了浮红袖,抬步走去,嘴角轻抬,满是邪恶,“是该去看看林二公子了。”
“是!”萧正双手抱拳,恭敬得向已渐远的人深弯一礼,快速跟了过去。
这里乃萧府后院藏于假山之中的一座地下暗牢,看管着与他们作对的人。混黑的地下,行路两侧五步一盏油灯,流风撩动炫目的火焰,隐约传来哭泣之声,阴森至极。
“打开。”他冷冷地开口,萧正立即会意,从腰间掏出一把铁门钥匙,战战兢兢地插入锁眼,扬手行礼请入。
门内之人原先柔顺的长发此刻尽是脏乱,紫色云衫破烂不堪,俊朗不凡的面庞尽埋膝间,闻声仰起头来,看见来人,那隐于乱发之中的一双瞳眸满是恨意,耳边不时传来蝇虫“嗡嗡”之音,嘴唇中的血腥味一直环绕口腔,满是恶心。
“林二公子怎么样了啊?”萧煜那魅惑的声线配上那吃人的血红长衫,勾魂索命一般,紧随进来的萧正额头不禁渗出冷汗。
林凯禹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对于眼前之人只有仇恨,是他将自己唯一最好的大哥打落悬崖,是他害得自己从此功力尽失,如同废人,也是他害得自己和小妮子生生分离,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林二公子这凶狠的眼神倒像是要把萧某生吞了。”他不理为然,眼里尽是愉悦,“不知道世人要是知道这堂堂的林二公子成了如今这般田地该是什么反应。”
又似是想到什么,轻掩嘴角,低头轻笑:“你说然儿知道你这副样子还会选择你吗?”
“你…”环顾自己这骇人的模样,脑中浮现那一袭青衣,随风飘扬,朱唇微启,耳边似传来那声甜甜的呼唤声,林凯禹眸中渐渐黯淡,如今的自己怎么配的上心中那独一无二的她,尽管曾心比天高,却成狼狈废材,这莫不是上苍给他所开的一个玩笑?
“等然儿伤好,我答应带她见你。”仿佛随意的一句,却让林凯禹心中涌起波涛。
“她…她怎么了?”乌黑修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话语中皆是担忧,对于她已是他这世间唯一的眷挂。
萧煜双手负在身后,目光狠绝,抬脚狠狠地向坐在地上之人踢去,他一时没有料到这突来的脚风,竟被踢飞重重的撞倒在石壁之上。
“咳咳”林凯禹强压着那一拥而上的气血,扶着墙沿缓缓地站了起来,五官轮廓分明显露,深邃的瞳眸生起阵阵寒意:“小妮子…她到底怎么了?”
“哼。”萧煜注视着这没有一丝昔日风姿的人,三年前宴席初见时那一身紫衣桀骜不驯、傲然无物,只是没想到如今在自己手中成这模样,“你倒不在意自己。”
“她…告诉我…”紧按住胸腔活跃的血气,集力双腿,走到他的身边,紧紧抓住那血红的长袖,“告诉我!”尽是焦灼与担忧。
“自寻短见。”简简单单不带任何感情的四个字,却让林凯禹涌动的气血慢慢恢复平静。是啊,他的小妮子本来就是个脆弱的人,而自己也没有本事保护她。他跌坐地上,一只老鼠慌张地“吱吱”从身前疾速逃过,躲进一旁的洞穴之中。
“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下次见她之时该说什么话,我想你应该懂得。”
虽说萧煜的话尽是警告意味,但对于林凯禹来说没有丝毫畏惧,他这辈子都未害怕过什么,唯独最不舍她为之落泪。即使此生不能一同白头偕老,许下的誓言终是如烟似梦,缥缈无缘,只要她能好好地活着,形如废人又如何,他能为她献出一切,因为她是他的小妮子,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照顾好…她。”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如今竟连守护她的权利都没有。
萧煜恹恹地失去了兴趣,摆了摆手,走出了牢门,萧正立即跟上,不忘锁上那把铁锁,扫过地上的人,眼中发出不明意味的光,转身快步追了上去。
又只剩他一人,林凯禹从醒后便知道他并不想杀了自己,否则怎么会多此一举将他带回?定是早已向自己那没有一点亲情仅剩血缘的父亲放出了消息,内力尽失,如同废物的他,对自己那眼中只有权力的父亲何有一丝价值,萧煜倒是导出一场好戏。
再将小妮子掌握在他手心,让自己受控与他,彻底将他那仅有的自尊践踏在地。那寒冰眸上布上几道血丝,眼眶泛红,尤为惊骇,注视着那逝去的红色,许久,扬起一抹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