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有点变了

“老爷！”

“什么事？”李总管端正地对着背对自己已发色渐白的人屈膝行礼，只见那人皱起双眉，转过身来，轮廓分明的五官此时紧紧缩在一起，显得有些不耐，黑白交杂的胡须，好似画笔所描，手心两个银色铁球随着关节活动而不停地转动着，这便是西莫城城主萧楚齐。

“少爷回来了。”听到管家的禀报，他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露出一抹笑容，看来是成了，如是想到。

“还带回一名青衣女子，很是美丽。”本扬起的嘴角却又落下，手中的铁球也停了片刻，再次转起：“少爷呢？”

“带青衣姑娘回房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萧楚齐本是对自己儿子最是放心，却在听到带回一名女子，不由得忧心起来，怕是失败了，这孔雀翎对自己意义很大，他一定要拿到手，铁球越转越快，“咯吱咯吱”地响着。

“父亲。”看到跪倒身前的人，萧楚齐放慢了铁球的转动速度，另一只手轻轻掺起自己的儿子。

“煜儿，你此行没有受伤吧？”语气淡淡地，确实饱含担心，萧煜不由心头一暖，对自己最尊敬的父亲抱拳回道：“一直安好，只是…”

“嗯？”萧楚齐停止了转动铁球，在一旁的凳子上安坐下来，挥手示意一同坐下。萧煜见状，坐在他的身边，有些不安地开口道：“父亲，孔雀翎下落不明。”

“什么？”萧楚齐将铁球放在了桌上存盒之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脸上渐渐怒气涌现。

“父亲，您别动怒。”他看到自己父亲的样子，虽说早就料到，但事实发生时依旧有些无措，给他倒了杯茶水，淡淡地开口道，“我带回了方子元之女。”

“你说的是…方子元的女儿？”萧楚齐有些震惊，竟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突然拉住自己儿子的衣袖，手有些微微颤抖，“你…确定是方子元的女儿吗？”

“嗯，确实无疑。”

“好…好啊。”他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红，好似想到了什么，一直叮嘱要好好照顾她，之前的怒气一时竟烟消云散，萧煜从未想过自己父亲对于这个消息竟如此激动，记事以来除了方家灭门那天，便再也没见过能让父亲如此失态的情景，父亲与方家必然发生过与自己所不知的事情，自己询问怕是得不到答案，只得慢慢找实原因。

“父亲若其他事情交代，我就先退下了。”

“嗯，我交代好好照顾她的事情别忘记了。”又一次交代，不由让他更是狐疑，恭敬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向后院而去。

“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丫鬟寒梅遥远看到那抹红色，激动地冲到了屋内，大声喊道。

“你这丫头，这么火急火燎的。”那位妇人便正是萧楚齐的结发妻子张婷怡，一身牡丹绸缎雍容华贵，面相亲切，一举一动皆是大家教养，此刻她正坐于梳妆台前，闻声便转过头来，假装嗔哧道。

丫鬟倒也是知道自家夫人的好性子，也不害怕，走到她的身边拿起台子上的梳子帮着夫人慢慢梳起秀长的青丝来：“夫人心里可是高兴坏了呢。”

“就你嘴贫，再这样就把你调去内廷洗衣裳去。”她佯装就要打她，脸上尽是止不住的笑容。

“夫人，奴婢知错了。”寒梅假装求饶，表情倒是小小的委屈，张婷怡一下子没忍住竟笑出了声。

“娘，何事这么高兴啊？”红色长袍如燃烧的熊熊烈火，一下子屋内丫鬟们却忙活起来，搬来了凳子，为他倒上一杯茶水，便安静地退在一旁，静候着主人们的传唤。

“煜儿，快给娘瞧瞧，有木有受伤啊？”眼前人是她唯一的儿子，印证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张婷怡自他走的第一天起便日日盼望着能早日归来，如今自己儿子终于平安无事的回到自己身边，不由得舒了口气。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拉着自己的手，左右张望，生怕受了什么伤，心里微微温暖，扬起嘴角，笑道：“娘，煜儿早就长大了，你不必如此忧心啦。”

“虽是这么说，但怎么可能不担心嘛。”张婷怡核查了几遍，没有找到任何伤口，才放下心来，接过寒梅递来的茶水，慢慢地品了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放下了茶盏，“你这孩子年纪也渐渐大了，之前你父亲希望你和那个谢家小姐在一起，如今倒也没了音信…”似是惋惜似是担忧，毕竟自己儿子追求她花了那么久，结果却发生那样事情，定成为了他心里永不消除的疙瘩。

“娘，你放心吧。”萧煜想到三年前那件事，心里对林凯瑾的恨意又深了一深，不过对于一个死人，也没什么好影响心情的，轻轻地握了握自己娘亲的手，说道，“我自己会处理的。”脑中闪过那抹倩影，陷入沉思。

“既然你自己能解决，那为娘也就不管了，只是还是希望早日报到孙子啊。”许久，张婷怡见他都没有回应自己，微微皱了皱眉，“你在想什么，娘在跟你说事呢。”

“刚回来可能有些累了，儿子明日再来和娘请安。”回过神来，心绪却早已被打乱，萧煜跪别自己的母亲，走出了房门。

“寒梅，你去查查少爷咋了？”张婷怡脸上乌云渐布，“这样的煜儿肯定有什么事。”

“好的，夫人。”

看着渐远的背影，张婷怡第一次觉得他这个儿子有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