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诉衷情
第十一章:诉衷情

  “大人。苌楚等分别与其他宫的旧友亲人联系过了,并没有人见过这件衣服。”

  “但是石竹在山长水远当花奴的妹妹说,山长水远最近一连有八人暴毙,而且都是精通女红之人。”

  “另外,寒光殿,清嵘居,天一斋的情况,我们并未打听到。”

  没想到这群人效率还真这么高,我挑眉看向梣药,他立刻道,“大人知道了,你们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含英惜香本就联系不密,怪不得你们,跟着忍冬去领赏吧!”

  “是,多谢大人。”几名花侍虽还有些不甘,还是行礼退下了。

  “山长水远有问题。”待他们走后,我看向梣药,肯定道。

  “这么多花奴花侍暴毙却瞒着,确实有问题。可第一左使为何要陷害您?大人对第一左使可有什么印象吗?您与他有何渊源吗?”

  印象,曼陀罗华给我的印象,永远都是阴郁的,苍白的,若论起容貌,整个月宫无人能出其左右,可他眉眼间的病态却将十分的容貌打了折。至于渊源,“他曾是我父亲的月侍。”没有之一。

  我父亲心善,见不得月神之都养獒犬似的方式培育继承者,只从繁霜楼抱了曼陀罗华出来。不,那时他还叫曼荼罗。那日,父亲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日为徒,终身为子,从今往后,他就是我哥哥了。

  只是曼荼罗身体孱弱,性格阴沉,相比起来,年幼的我更愿意去亲近扶桑,况且他身为第一左使唯一的月侍,要学习的东西不计其数,也没时间和我亲近。曼荼罗虽然病弱,天赋却极好,更胜于当年月神之都的第一天才凌霄,连朱槿宫主也对他非常看重,时常替我父亲教导他,那段日子,反而是他们三人更像是一家人了。

  这样的日子,只持续到了我父亲去世那日。父亲去后,我伪装成失忆,再没接触过他,只知他成了夕雾最宠爱的花侍。再后来,我杀了夕雾,被关入蜃镜十年,待我归来时,他却从一个任人玩弄的卑贱花侍成了高高在上的第一左使,当真世事难料。

  “只是,我以为,他就算不念往日我父亲对他的恩情,也没有必要如此处心积虑要置我于死地。难不成,他和夕雾真处出感情来了,要害我为她报仇?”

  “大人,忍冬,”忍冬支支吾吾,“忍冬从前听说过,第一左使、与第二右使关系、关系匪浅。”

  含笑?我一愣,她与曼陀罗华能有什么关系?见我不相信,忍冬急了,“是真的,忍冬曾亲眼看到两位大人独处,还交换了什么东西。”

  我和梣药对视一眼,这么久来,我对忍冬也算了解,他是个胆小老实的,从不说谎。“大人打算怎么办?”梣药让忍冬先退下。

  “开门见山吧。就算含笑与曼陀罗华有私交,也不能代表什么,我相信她不会害我,更不会容忍曼陀罗华害我。既然如此,我就没必要暗搓搓试探,直接问她就好。这样吧,你让忍冬拿了我的信物,分别去馥雪楼和悠然居请含笑和优昙明日来吃茶。刚好,我也有事要问优昙。”我和优昙自揽月楼之事后疏远许多干脆一并弄个清楚明白,以免伤了我们姐妹和气。

  翌日。既然是要请客吃茶自然要提前准备,刚好忍冬说苌楚会做点心,我便把准备事宜交给了他们,“山药白糖糕,玫瑰酥油饼,羊羹,海棠酥,就这四个点心配美人泪茶。”

  “是,大人。苌楚这就去准备。”

  “嗯,快去吧,至于地点,就设在那,那个亭子里吧,”我狂乱指挥着,“梣药忍冬你们快去摆放桌子。”

  ……

  优昙和含笑是一起来的,时间正好,我连忙招呼她们坐下,“快来快来,尝尝这些糕点,我特意吩咐人为你们的准备。”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含笑坐下,夹起一块海棠酥轻轻咬了一口,“不错,酥脆可口,香味浓郁,甜而不腻,这是梣药做的?”含笑在我这里用过几回膳,知道我的厨房是由梣药负责的。

  “这回你可猜错了,我这里另有个小花侍,曾经跟着苏木学过做点心。快试试这道羊羹,优昙你也别愣着呀,这山药糕不是你的最爱吗?”

  “罂粟,罂粟姐姐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 哼哼,你会不会怪我?”优昙突然抽泣了起来,梨花带雨好不凄美。

  “怎么会怪你?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太没心眼了,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找你们来可是有事的,你这样爱哭,我可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你!”

  “哼哼,”优昙抽了抽鼻子,“我不哭了,姐姐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卸。”

  “原来是鸿门宴,行了,快说吧,有什么事?”含笑举起手帕优雅的擦了擦嘴。

  “我就实话实说吧!那日那件血衣是假的,并非我那件白无垢,虽然真的也确实丢了。我查来查去,查到了曼陀罗华的头上。”

  “他?不可能是他!别人都有可能,但他是绝不会陷害你的!”含笑激动地站了起来,无比肯定的道。

  “含笑――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与他交好,不大相信,可事实的确如此。你说他绝不会陷害我,为什么呢?”

  “你知道?怪不得叫我过来,怎么,你连我也怀疑上了?”含笑忽而转头说。

  “含笑姐姐你冷静点,罂粟姐姐若是怀疑你,怎么会直接问你。”优昙拉住她。

  “罂粟,我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你想问些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他不会害你,其他的,无可奉告。”说罢,含笑一甩袖走了。

  “含笑姐……罂粟姐姐,你不要介意,含笑姐姐不是有意的,她跟第一左使一向关系很好,才会这样的。”优昙握住了我的手。

  我拍拍她的手背,“没关系,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关系这么好吗?”

  “是的,优昙偷偷瞄了眼含笑远去的背影,压低了声音,“我觉得,含笑姐姐心悦第一左使。”

  这倒令我大吃一惊,不过我不动声色,拉着优昙坐下,“本来是请你们吃茶,没想到反而扫了你们的兴,你别担心,过几日我就去跟含笑赔罪,来,尝尝你最爱吃的山药糕。”

  “好次……”优昙嘴里包着山药糕,口齿不清的夸奖道。

  “好吃多吃点,对了,梣药,你吩咐苌楚包上一份,待会儿给优昙带回去。”

  “谢谢姐姐。”

  “喜欢就好,说什么谢。优昙,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含笑喜欢曼陀罗华吗?”

  “因为眼神,含笑姐姐看到第一左使时,眼睛里是有光的,她看别人却没有。而且第一右使不愿管事,含笑姐姐就揽下了广寒殿所有事,事事亲力亲为,我觉得呀,她是为了能多跟第一左使相处。不过,”优昙拍着胸脯表示,“如果真是第一左使害的姐姐,我肯定站在姐姐你这边。”

  “小机灵鬼!”我刮了刮她的鼻子,“别光吃那一样,再尝尝这玫瑰酥油饼……”

  “今日苌楚做的点心不错,你一会儿从我柜子里把那块狐狸皮拿去赏他。”我取下一只耳环。

  梣药忽然自身后搂住我的腰,下巴靠在我肩上,在我耳边细语低喃,“那梣药呢?梣药做的不好吗,大人不赏赏我吗?”

  这样一个大个子撒娇的模样实在辣眼睛,我推开他的大脑袋,取下另一只耳环,“怎么,你也想要狐狸皮?”

  “讨厌,大人真坏,明知道人家想要些什么却……”

  “呕――你今天吃错药了?”

  “怎么?你不就是喜欢别人对你撒娇?”梣药冷着脸,敬词都不用了。

  “谁喜欢呀!一天到晚瞎想些什么,真是的。”我又好气又好笑。

  “那你怎么对那个娘炮那么好?”

  娘炮,谁?苌楚吗?这人简直是乱吃飞醋,我清了清嗓子,“想让我也对你好?行啊,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梣药笑得有些勉强,“我还能是谁?我是梣药啊,大人。”

  “陆尧尘,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就承认你是谁,要么,你就只能给我当一辈子的花侍了!听清楚了吗?”

  陆尧尘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悲伤,“阿素,不是我不承认,我只是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我,想起我这个,你生命中的过客。”

  “夫君,阿尘,你忘了吗?”我搂住他的脖子,“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阿,阿素,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你没有忘了我是不是……”陆尧尘激动的抱着我,力度之大像是要将我勒进他的身体里。

  “嘘――别说话,抱抱我。”

  阿尘,你信不信,即使失去记忆,我也依然不会忘记你,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会因为那熟悉的气息而触动,它们会告诉我,我心悦你。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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