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赵毕竟是当过捕头的人,要不是这孙捕头是知府的大外甥,指不定现在自己还是个捕头呢。
见紫云这气势汹汹的过来,老赵没辙,只好拔出刀架在老鸨的脖子上,向前喊去:“前面的女侠听着,老鸨在我手上,只要你放下武器,停止反抗,咱们一切好商量。你若是再这样抵抗下去,老鸨的命可就不保啦!”
见到对方拿老鸨威胁,紫云也是没辙,可又不愿轻易放弃抵抗。于是乎,双方就这样对持着谁也不敢乱动。
再说老赵心里也是焦急,万一她硬上,自己也不一定下的了手。虽说自己当捕头那么多年了,可真要是让他拿刀砍,他还真没那个胆。
只好小声的对老鸨说:“翠娥,你快帮忙说说啊,现在停手还来得及,万一等下那小兔崽子把人叫来了,可就真的麻烦了,快啊,看在当年我也常来光顾的份上,你就帮忙劝劝啊!”
老鸨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这样闹下去非出事不可。于是对紫云喊道:“小云,听赵捕头的,别闹了,姨母跟他们走一趟就是啦!”
听到老鸨的劝说,紫云还是不放心,说道:“姨母,你怎么替别人说话啊!你放心,他要是敢动你一根汗毛。我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他。”
老赵听了连魂都没了,心想:这是要拼命啊!手也开始有点颤抖了。急忙对老鸨说:“你倒是快帮我劝劝啊。”
“你手别抖啊,你这要是一失手,我可就交代了,别急,我帮你劝劝,帮你劝劝。”老鸨这会儿也被吓得心惊肉跳的,连忙向紫云喊道:“小云,听姨母的话,别再闹了,赵捕头是好人啊!”
紫云也是担心老鸨的安危,万一有个闪失,自己也有会不心安的。于是乎,对老赵说:“你先把刀放下,我跟你去衙门,不然没得谈。”
“行行,我把刀放下了,你可别乱来啊!”赵捕快颤巍巍的把刀收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紫云,唯恐她一上来把他放倒喽。见赵捕快把刀收了起来,紫云一个箭步来到他面前。这可把他吓得够呛,差点没把尿给吓出来,连忙躲到老鸨后面。
“姨母,你没事吧。”紫云压根没理会躲在老鸨身后的赵捕快,只是询问老鸨是否受伤。
“没事没事,你别担心。”老鸨松了口气说,心想再这么闹下去,还没到衙门就先被吓死了。
“还不快给我姨母松绑,难道我们自己不会走吗?”紫云对着躲在老鸨身后的赵捕快一阵吼,其模样犹如要吃了他一般。
“是是是,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再吓唬我了。”赵捕头连连点头,急急忙忙把老鸨解开,连大气都不敢喘。就这样紫云扶着受惊的老鸨,在赵捕快的带领下不紧不慢得向衙门走去。
没过多久便遇到孙捕头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赶来,想来是找到了帮手,又换上了一副人模样。见到赵捕快把两人带来了,先是一惊,寻思着这老赵本事不错嘛,还以为指望不上的,这会儿倒把人带来了。
不过转眼又一想,可不能让他抢了功劳,于是上前喊道:“好啊!我正找你们去呢,你们倒自己来了。也省的我费力,来呀,把他们给我拷起来!”
“你敢!”紫云最是看不惯这种欺善怕恶的小人,双眼盯着孙捕头威胁道。
孙捕头那个吓啊,立马缩进人堆中,可嘴上还是硬得很:“小妮子,这么多人我还怕你啊,来呀!”
赵捕快心里那个窝火啊。心想:你个小兔崽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好不容易把这活祖宗请来,你要是把她惹毛了,再请就没那么容易了。
还没等众人上前捉拿,老赵先骂开了:“都他娘闲着没事干啊,老子好不容易带来了,你们瞎搅和啥啊。”
“就这么算啦?”看来孙捕头是不肯罢休了
“你他娘还想怎样,刚才跑得比狗还快,让我这把老骨头先顶着,小兔崽子你好意思说出口的。现在老子把人带来了,你倒好,还想来抢功。”老赵窝了一肚子火正没地发泄呢,心想骂的还真痛快!
孙捕头被骂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的,真是有苦说不出,刚的确是自己理亏在先,被赵捕快骂更是没脸反驳。只好自言自语的说:“合着我白叫那么多人,他娘的早知道不来了。”
“人叫来还是有用的!那些弟兄还躺在那,你正好带着人把他们抬回去,也免得别人笑话。”赵捕快见他带了那么多人来正好做个帮手。
孙捕头也不想继续再在这里丢人现眼,哼了一声便带着一帮人赶去抬那些还躺在地上的捕快。这边紫云也懒得理会他们,继续扶着老鸨,在赵捕快的带领下往衙门走去。
话说这时,在衙门里站着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衣冠楚楚的黄家大少爷黄金,想必是来衙门报案就是此人。见他一副奸笑,看上去对这场官司很有信心。
再看坐在堂上的知府大人,一顶乌纱斜带着,两眼无神半眯着,身躯肥大歪坐着,面带坏笑瞌睡着。想必正做着什么美梦,连嘴角都流着哈喇子。
“报——”从门外传来一声捕快的叫声,只见一个捕快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听到响声,知府大人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待他坐正后,随即向那个捕快骂道:“叫什么叫,当老爷是聋的啊。老爷正在梦里十八相摸呢,才摸了一摸就被你小子叫醒了。”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那捕快听到知府责骂,连忙低头认错。
“说吧,什么事?”知府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说。
“回禀大人,小的们奉命前去捉拿醉香轩老鸨,现在人已在门外,是不是把她们带进来。”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把她们带进来,难道还要让老爷我自己出去啊。”知府大人又是一阵懒洋洋的谩骂。
“是是!”那捕快连连点头,然后跑了出去。少顷,紫云便扶着老鸨进来了。大堂上突然出现的一个俏丽身影令知府朱大人眼前一亮,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颗璀璨明珠。只见他两眼发直,一动不动的盯着紫云看。
“大人,大人,大人!”黄金见被告已到便想令知府大人升堂断案,谁知知府看紫云看得入迷,连叫三声才把知府叫应。
“嗯?啊?”听见黄金的叫声,朱大人这才回过神来,再次用懒洋洋的语气道,“堂下所站何人?来此所告何事?”话虽说着,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却未离开过紫云。
“回禀大人,草民乃是黄石黄员外之子黄金。今日来此就是要告醉香轩谋财害命,勾引良家少男。还请大人给小人公道,将这些黑心婆娘关入大牢。”黄金说的义正言辞,看样子不把老鸨她们关入大牢是不肯罢休了。
“你具体说说怎么回事。”看黄金说得起劲,朱大人却好像没多大兴趣,喝了口茶让他把事情说说。
“是,大人。那是在两天前,家父去醉香轩赏歌阅舞,舞文弄墨。谁知醉香轩的老鸨看见家父钱财,起了贼心,遂将他骗进房内用计害死。没想到她们就此仍不罢休,又派人来我家勾引舍弟黄玉。可怜我弟年纪轻轻,被这些妖女骗的神魂颠倒。在今早被妖女骗到后山跌到崖下,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朱知府一心只在于紫云美色,对黄大少爷的话丝毫不感兴趣。可怜黄金纵使塞钱无数,演技惊人,无奈知府色迷心窍,一心只想占紫云为己有,怎可能伤她一丝一毫。
旁边的师爷也看出了朱知府的心思,知道这朱大人色心十足,却愚昧可佳,况且已经收了黄金的钱,俗话说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软。总不能贪了别人的钱还帮倒忙。
于是给知府支招说:“先将这二人压入牢中,算是给姓黄的一个交代,到时再去牢中将这美人儿收下,岂不妙哉。”朱大人一听,觉得甚是有理。便吩咐捕快将紫云老鸨二人关入牢内。
老鸨一听甚是慌张,连喊冤枉。却见紫云暗中拉她,低声说:“看这知府无心罚我二人,这一不打二不骂,直接把我们关进牢里,定是有事,现在我们还是先听从安排,再从长计议。”
老鸨应诺。于是,二人被压入牢内,只留下黄金傻傻的站在大堂,弥漫着一股被骗的气息。
走入牢内,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臭味,夹杂着潮湿的气息,令人难以忍受。四下望去,尽是些瘦骨嶙峋的人儿靠在牢门上,有气无力的喊着冤枉。
捕快们频频呵斥着,然后将紫云二人带入一间较为偏僻的牢房。而在对面的牢房里却住着一个怪人,只见其不哭不闹,埋头睡觉。白发蓬松,满脸胡茬。
老鸨一进牢内便是极其担忧,毕竟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关进牢内。反倒是紫云显得比较淡定,还一边劝慰着老鸨:“姨妈,你先别急啊,既来之则安之,总有办法的嘛!”
老鸨更是急躁,满脸抱怨道:“总有办法,总有办法,都被关进牢里来了,还有什么办法了?”说完又在牢里左右踱步。
紫云看着老鸨一直来回走,眼都花了,劝道:“姨妈你还是休息下吧,这样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你这样也没用啊!也不知道黄金这个衣冠禽兽怎么想的,还真告到衙门里来了。”
“吵什么吵,到牢里了还来打扰老子睡觉,再吵老子把你们都杀了。好久没吃人肉了,正好尝尝鲜!”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对面的那个怪人。
老鸨已是吓破了胆,定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紫云却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指着那怪人叫道:“你自己不也关在牢里,吓唬谁啊,姑奶奶我爱吵吵,你管的着吗?”
那怪人也不生气,笑道:“小娃娃好利的嘴,我要是想出去谁拦得住我。你说你这细皮嫩肉的是清蒸好还是红烧好。”说着,他貌似发现了什么,一改刚才的语气,正色道:“小娃娃,你和紫慕枫是什么关系?”
“什么木风木雨的,姑奶奶我不认识。你不是要吃我吗,那就过来呀!看是你清蒸了我还是我红烧了你,哼!”紫云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
“我且问你,你手上的这把流云扇哪来的?你要敢撒半个慌,我现在就生吞活剥了你。”这怪人没去理会紫云的拌嘴,眨眼已是冲出牢门,凶巴巴的问道。
紫云被他这么一吓,倒也有点底气不足,嘴上却是不肯输,不过声音已是小了许多,“这扇子我从小就在了,我哪知道哪来的。你个大胡子竟然看上了小姑娘家的扇子了,羞不羞啊!”
这怪人不恼反喜,又变回先前的嬉笑语气,说道:“小娃娃,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小王八蛋住哪啊,我去捉来煮了吃!”
“你也就会在这吹牛,吓唬吓唬我们这些老少弱小。那王八蛋就是黄府的大少爷,你要真有本事就去捉来。不然啊,别在这里说大话了!”紫云见他喜怒无常,令人捉摸不透。却也希望这怪人真有本事把黄金暴打一顿。
只听砰地一声,牢房已是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