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从疏影口中得知蓝心是以丞相府三小姐的身份厚葬在霁安陵园。据闻那夜,沐流云逃脱了,画眉当场被斩杀,素紫被抓了回来,定于后日赐鸩酒,听说木清歌与秦潇期间来找过她,被玄卿凡回绝了,听说玄卿凡受了不少伤,可她浑然不知。
玄王府清静了,让人很不习惯,楚湘荡着秋千,微眯着眼享受着午后的阳光。这些日,她闭口不言,像个行尸走肉,疏影送饭菜来,她也不挑食了,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吃,玄卿凡半夜会守在她床边,她的身体越发消瘦了。
这天,清陌居闯进了不速之客——玄墨,他拿着喜帖像个小孩子似的傻笑地站在楚湘旁道:“三嫂,起来,你看我可是专程跑过来给您送喜帖了,到时你可要与三哥一起来见证我的昏礼。”
楚湘接过喜帖,上面写的名是玄墨与公孙辞,果然两个人还是合得来的,至少证明她的眼光还不错。她浅笑道:“终于要成家了,三嫂替你高兴,我会和你三哥一起去的。”
看到楚湘笑了,玄墨安心了,都说冲喜可以让伤心的人转换心情,看来不假。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接纳公孙辞,但若是能换得三嫂一笑,他也值得,前几日看到她的时候,他就发誓不要再让三嫂有这样的表情,在他的印象里,楚湘一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奇女子,尤其是在对玄卿凡的时候。
其实这桩婚事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会试着喜欢上公孙辞,这个女子与楚湘很像,假以时日,他是否也会像玄卿凡这般幸福,娶了这么好的妻子?
临兰轩,玄卿凡画完了一幅画,画中的女子淡淡忧伤,坐在枫树下,眼神飘向远方。这个时候他倒是想念楚湘再次踢门而入,他会因此抖墨,后再重画。她现在做什么呢?莫不是还在睡着吧。自从那日之后,她就开始贪睡,迷迷糊糊的过着一天是一天。
将画挂到一旁,向清陌居走去,这才过不了几个时辰,他竟开始想念她了,若是恢复到从前,他会更喜欢。
玄止十一月中旬,素紫饮鸩而死,据说死前咒骂楚湘不得好死,这辈子都不会与玄卿凡有结果。
玄止十二月初,玄墨大婚。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楚湘与玄卿凡站在一旁,自然是欢喜,她确实是真心的祝福玄墨与公孙辞幸福,可笑着笑着她却流泪了,是欢喜过头了吗?玄卿凡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想哭就哭吧。”轻轻拍她的背,让她安心。于是在宾客们的叫喊声,楚湘躲在玄卿凡怀里哭了。
外面尽是鞭炮声,喜气洋洋,楚湘的哭声被淹没在爆竹声中。
玄止十二月中旬,楚湘在长达一个月的自我治疗后渐渐恢复到原来本色,只要没有人提蓝心,她便依旧是那个活蹦乱跳的楚湘。
所有的东西都已收拾好,随同的有疏影与零夜,赶来的送别的人有丞相府的,宫里面的。
“爹,您安心,我会平安回来的,倒是你,别太劳累了,哥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媳妇了。”抬头打趣一旁的楚化枫,被楚化枫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楚湘向他吐舌头,对着楚齐埋怨道:“爹,哥他欺负我,您可得给他找个媳妇拴住他。”
看到楚湘笑容满面,楚齐笑了,这丫头,总算是伤好了。兄妹二人在一旁斗嘴,看在楚齐眼里,暖洋洋的。
皇后千仪拍拍玄卿凡的手道:“既然你已决议,母后便也不阻拦,可要答应母后,一定要平安归来。”
“儿臣明白,母后请宽心。”
在家人的絮叨中,零夜前来传话,玄卿凡这才向千仪作揖,走向马车,将楚湘扶进车内,随后自己进了去。
马车缓缓向城门外行驶,千仪等人站在玄王府门口依依不舍挥送,楚湘掀起车帘,看向玄王府,距离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眼线。
此一别,该何时归来?也罢,回不回都一样,只要有他在,哪里都可以是家,她偏头又看着玄卿凡,轻声问:“你会想家吗?”
“有你在身边,便不会。”将楚湘搂进怀里,玄卿凡轻抚她的发梢,他已明白自己的心意,心里是认定了楚湘这辈子,即便素紫临死前说的那番话,他都不会在意,至少像现在这样,就好。
“我给你唱首歌吧。”楚湘抬头与玄卿凡目光交汇,玄卿凡微微点头。楚湘靠在他胸膛,轻启唇,唱道:“是说不清 我们的三言两语
是说不得 童话世界里早设定好的结局
而最完美的故事
充满了多少的坎坷崎岖
总要让生命里经历那些浪淘沙的风雨
是写不清 笔下的细水长流
是写不得 一曲笙箫下吹醒寂寥的空幽
而最长情的对白
揉掺了脉脉相守的含羞
你的对错 取决于我
你有一双放大的瞳孔
我卸下了所有的烦恼 和那些面具的伪装
背上行囊远离他方
你曾在我生命中走过 一个世纪那么的长
连云霞都不及赶上
阳光掉了一地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