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讯号的来临似乎是冲淡了失去刘明诚的悲伤与痛苦。也似乎冲淡了面对死亡的威胁。
咏怀沉浸在欣悦的心情中,平静地上课与学习。前所未有的平静,前所未有的愉悦。甚至在排练厅看见汪晓瑾的瞬间,也是微微的淡笑,荡漾在脸上,久违的红晕,飞上了他的脸庞。
明白了他的心的同时,晓瑾也似乎是那种得到了滋润的干涸的心,渐渐地有了绿的萌意,盛开着蓬勃的力量,不再为父亲苦恼,不再为干扰她的任何人面带着勉强,通透的心带着那份爱情的微笑,心知肚明的人都退却了追求的脚步,只待守候。
汪晓瑾在傍晚准备去排练厅报到。
林卫平拉住她,“你爸同意了?”
“你说呢?”汪晓瑾反问着他,笑脸盈盈。
“你不会是……”他咬紧牙齿,说不出下文,他知道是为了什么,她要去排练厅报道。难道只是为了一个裴咏怀!实在窝火,她明知道自己喜欢她,还要这么做,表现得这么明显。
“你就不能不去吗?校队还能少了你不成?”他似乎是已经低三下四地求她不要去校队,他不希望他喜欢的女孩子为了另一个人而视自己不存在。
“卫平,你不要劝我了。他需要我帮助!这不是开玩笑的!”
林卫平冲动地拉住她的胳臂,她轻轻地拉开他。“你也知道,有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林卫平并不买账,甚至是嫉妒,仇恨。“就是为了他?你喜欢他?那我呢?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难道为了他,你甚至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
“卫平,我明白你的心情,但除了男女朋友外,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友情,我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朋友的身份来相互关心与爱护,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但我绝对是出于真诚,没有丝毫要伤害你的意思!”晓瑾很清晰地温和地表达着自己的情感,清澈纯真的目光望向林卫平。
林卫平很伤心,但却无力为自己的情感辩驳,他反问着,“你就不能爱我吗?还是,我,配不上你?”
汪晓瑾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始终视你为一个好朋友,这样不好吗?”
林卫平的头脑开始旋转,她汪晓瑾始终心里还是只有一个人,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什么视作朋友,友情不能当爱情。他当然明白,不能被自己所爱的人所爱,已经在心里撕开了一道道的裂痕,还要说的如此完美无缺。汪晓瑾啊汪晓瑾,任你千般狡辩,不爱我就是不爱我,简直就是废话。
他偏过了头去,“我不要!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他甩开她,窝着一股怒气,走掉了。
汪晓瑾还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再说也是枉然。他林卫平根本不吃这套。
心里虽然闪过一丝黯然,但也无力挽回他曾经的心,不管他的心如何,可自己的心,却从未欺骗自己。她明白,从失去刘明诚到现在的局面,咏怀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如果再没有人来支撑他,心里已经是支离破碎。
她没再多想,决然的折身而去。
林卫平又暗暗地跟着她,从背后远远地观望。在排练厅的落地玻璃窗外,看着他们矫健的身姿,欣然愉悦的神态,嫉妒如毒蛇缠绕了心头。仇恨蔓延了整个心灵:裴咏怀,是你抢走了汪晓瑾的心!就不要怪我无情。她本来是我的,是我的!
带着郁闷,烦躁,林卫平黯然神伤地回了家。
父亲仍然不在家,空荡荡的家,厨房冰冷,打开冰箱,里面一堆的零食。不禁冷笑。父亲的再婚,娶了个什么样的老婆,饭也不会做,就只会吃零食。尽管是饥肠辘辘,但那个女人的东西他动也没动,啪的一声关掉冰箱,愤愤地跑到外面去买了包泡面回来慰平自己的肚子。
桌面压了一张纸,下面有两百元。还是他父亲的留言:平儿,爸爸加班,你妈也要上夜班,学习不要太晚,早点睡觉,没有人做饭,自己拿点钱去外面吃饭,这是爸爸留给你的两百块钱。省着点用!
愤愤地又把留言撕掉,不稀罕,钱拿起来刚想撕,转念一想。不,这钱有用。至少,可以用来堵那个该死的裴咏怀,让他明白厉害,不要在汪晓瑾身上动心思。
这夜的深沉,华灯初上的路口,韩文略依然是骑着摩托车飞奔在车流如梭的路面,寒意已经渐渐侵袭了这个城市,可他的额头却渗出豆大的汗珠。
面前横穿过一辆货车,惊恐万状下赶紧打转车头,偏了,一头撞向电线杆,情紧下,赶紧伸出腿踩向路面,刹车不紧,连人带车又滑向路面。要不是弹跳起来,或许早已经车毁人亡。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死了,爸妈会更伤心。
可是,他怎么能跟人说,是他害死了刘明诚,他时时刻刻都感觉到刘明诚就在他的身边,血淋淋地站在他的身边,斥血的眼睛在盯着他,口齿间在嘁嚓着什么。他害怕,快承受不了了,他快崩溃了。
他的心颤抖地厉害,想要逃,可是就是逃不开那个鬼魅一样的刘明诚,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跟着自己呢?他拼命地想要推开他,“走开走开啊!”
他竭尽全力地哭喊着,可是于事无补。累到坐倒在路灯下,更能真切地体会到那个鬼魅一样的人在他的耳边嘁嚓的声音。甚至听到了语言,脊梁骨钻入深深的寒意,全身发抖却无力逃脱。他口中念念有词,“什么,你说什么?咏怀,救咏怀?”转动眼角的余光,视线中面色带血的刘明诚映入他的眼皮底下,不由得尖叫一声夺路而逃。
逃入家中的韩文略,翻墙进了二楼,爬进自己的房间,锁死了窗户,看着门口外公为自己求的辟邪符贴满一层,恨得全部撕下来,恨恨道:“都没用没用!”
他的精神快崩溃了,或者说已经崩溃了。
拼命缩在墙角里,用被子蒙住自己,只留下眼睛四处张望,还是看见那个鬼一样的刘明诚,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现在,还坐在他的床上,用他的那双血色眼睛死死勾住自己。
心脏快承受不了,仿佛随时都会跳出胸膛。
他的双眼已经完全变黑,已经有一个多星期睡不着觉了。不敢睡不能睡,睁开眼鬼一样的刘明诚在眼前,闭上眼,梦里全是自己在跟刘明诚打架。
不由地,又去怨恨裴咏怀,一声悲泣,“裴咏怀!全是因为你,刘明诚不该死!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这一哭,惊动了家里熟睡的老人。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部惊醒,跑到了他的房里抱着他老泪纵横,宝贝孙儿的叫着,韩文略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挽着老人的手,“外公外婆救我,爷爷奶奶救我,有鬼啊,有鬼!”
尽管如此,他眼前的刘明诚依然没有消失,而是跟到了他的面前几乎是脸贴脸,用极度恐怖的声音哀求着“救咏怀”,韩文略彻底崩溃,大声喊叫。
韩文略的母亲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断定自己的孩子已经精神崩溃,但又不能对外张扬,只好扑到楼下打电话求助私人医生。
林卫平不能再等下去了,有裴咏怀一天的日子,晓瑾就每天往校队走,尽管是汪瑛忻对此有意见,却也没有表示明确的措施。他每到汪家的一次,看到的都是毫不客气的阴沉沉的汪瑛忻的脸,这样的上门,真是自讨没趣,尽管两家相交比较近。他也没有看过任何人的脸色,而现在,汪晓瑾变心,搞得两家关系僵不说,还要看他汪瑛忻的脸色。这一切,一定要让裴咏怀付出沉重的代价,都是因为你而造成的。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想到如此,自习便没有了心思。没有到下课铃声打响,便跟班级代表打了个书面条,就跑出教室。想不到班级代表的徐进居然跟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汪晓瑾不在了,你就留不住了。我就不信了,她管得了你,我还管不了了!”他手中的纸条还在那里扬来扬去的,林卫平看了就气。
“别烦我了。我有事情!”
“你能有什么事。傻的都知道,你因为汪晓瑾的事在那里生闷气,想干嘛。少在这里惹事生非。告诉你,别想动歪念头,要不然我报告班主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徐进因为以前的事情早对他心怀不满,就是因为他与王海诚的乱点子,害得A班脸面尽失,还有韩文略这个杀人犯,整个班级全部都被搞乱,每个人心情都郁闷不佳,他林卫平还要兴风作浪,简直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徐进,你管你的事,我走我的路。我们最好不要干涉,想跟我玩!”他扯掉徐进手里的书面条,“打条子给你是招呼,是给你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打条子,我照样走。别以为把班主任提出来我就怕你了。我懒得跟你啰嗦!”
徐进也不是吃素的,狠狠地瞄他一眼,“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要试图去招惹裴咏怀!告诉你吧,我跟他是一条路的。你要敢动他,我们这帮哥们也舍得刮下一身臊!”
林卫平愤愤地扯掉书面条,撕了个粉碎,头也不回地走掉。
徐进更加看不起地啐了他一口,“什么东西,还这么张扬?早知道你不是善类,我混的前一年就该灭你的威风,人渣!”
他更觉得要提醒汪晓瑾,这个林卫平,自从父母离异两地,被母亲当作筹码一样向他爸敲钱,他就已经变了,变得六亲不认,无情无义,说什么喜欢晓瑾,想独自占有才是真的。他很是害怕从这个人曝出汪晓瑾隐私,加上脆弱的韩文略杀人是有他在怂恿在后,看出他的品格上的缺陷,再弄出个什么事情来,他们班算完了。不行,非得告诉辛班不可,要不然真的无法收拾。
林卫平当然知道徐进看不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他自己觉得自己没有错,错的只是他裴咏怀。如果不是因为抢走了汪晓瑾的心,要不然,自己早已经成为了她的男朋友,任他怎么追求也好,在别人看来只是笑话一场,早就受够了,也该反击了。得要让人知道,他林卫平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被徐进威胁一场,更加地咽不下这口气。
他徐进算什么,跟裴咏怀一条路,我就让你没路可走。林卫平了解徐进,这个人虽然正直,但为人脾气暴躁,很容易受到挑衅,这次不是想要护裴咏怀吗?好啊,起码都要让你受点教训,要让你残掉,顺便灭了裴咏怀的人缘。裴咏怀,我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四面受辱。
想到如此,他林卫平阴沉地一笑。徐进,裴咏怀,好戏在后面,你们就是要防也是防不胜防。
徐进果然把林卫平品行之事报告给了辛班,希望能引起重视,不要再给班级荣誉抹黑。
身为班主任的辛瑞年听到徐进的一番言论,也不由得心头一紧,韩文略的案子至今未定板,却被学校记过在先,这段时间一直休学在家。也不知道怎么样,想到他就觉得与前一阵林卫平曝了汪晓瑾隐私的事扯不上什么关系,听了徐进的话,还觉得似乎是有关联的。
看来他是成心在暗中要将裴咏怀与汪晓瑾扯上台面,公开叫板,要知道中学生恋爱虽然不符校规,但明里暗里总会有一些这样的中学情侣,本来作为老师的身份不该多过干涉,或是无权干涉,但如果会引起严重后果的事情还是要多关心多引导的。
但汪晓瑾的父亲是社会名人,本人也是学校的知名人物,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被公开化了,加上牵扯不清,汪瑛忻肯定会对裴咏怀的事情干涉进来,至于要怎么个干涉,也不得知。但后果绝对严重。
想不到,林卫平居然有这么些弯弯勾勾,光是听徐进说这个事,也觉得林卫平变得太快,他甚至觉得徐进提议把林卫平从A班调到其他班的意见也不是不可以参考,但这样一来,会更加引起敏感的他的仇视。恐怕不能小觑。
辛瑞年的敏感度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倍,直接想到了去家访。做足了一些准备工作后,就往林家登门拜访了。
林卫平似乎一直没话说,但辛瑞年总觉得他是在防范着自己似的。内心的感觉告诉他不能这样去猜测自己的学生,但直觉总超乎自己想象的范围,不得不在这个少年面前收敛着自己的性情,以免被观测出来被其掌控。
林卫平的父亲林志国倒是很慈祥,人到中年虽然有些沧桑,但却仍然透着一股中年人的成熟与理智的风范。
他很热情地招待了辛瑞年,“您坐吧!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平儿在学校的生活,我工作太忙,也顾不上他!老师你麻烦了!”
辛瑞年赶紧地客气起来,“没什么!这也算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关心吧!林卫平成绩还不错,表现还比较沉稳,算得上是一个好学生了!”
林卫平的父亲倒是先自掏家底了,叹了口气,“唉,我父亲当的不称职,和他母亲离婚了,他可能是怨恨我,所以经常不跟我说话。我才新婚没多久,又怕他与他的新妈妈合不来,也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跟他沟通。要是平儿生活中有什么困难的,希望老师多多理解,宽容一些吧!”
“哦!”辛瑞年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再看向林卫平,他一副不用你可怜我的那种表情,略带怨意地瞄向自己。瞬间又恢复成那种乖巧的样子。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没有别的话题,只好当作是开导林卫平那样的佯装是轻松的那般谈了一会便告辞了。林卫平借着送老师一会的档,跟在了后面两分钟。
“辛老师,真是费了你的心思来家访,其实我没什么,我早看开了。我是喜欢汪晓瑾,不过我现在恨她,也不会理她的。你放心好了,不会跟你添乱的。”
辛瑞年转身看着他,他手插在裤袋里,眼睛里并没有通透的神情,而是一种阴沉沉的语气在说。看来他的心结并没有放下,而是越结越深,这种城府简直跟他的年龄不符,但辛瑞年知道,他要走什么样的路,他也无从劝导,林卫平根本是不听,而且是不屑听。这样下去,演变成什么模样,完全不在他意料中。可是能怎么办,他已经没有了人性了。
想到这里,辛瑞年更是失望,这个孩子无可救药了,要是被他父亲知道他变成这样。会怎么样,他的路将会是一条不归路,前面全是死结。结局会如何,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会心痛,会遗憾。
“既然你这么想,自然好。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为自己的选择后悔,那是你自己该为此负责的!”辛瑞年生气了,很生气。但也无力挽救。这个结不在任何人身上,而在他母亲身上。至于他能不能变好,也该由他母亲来解决,旁人,是有心而无力的。
“您千万别生气,我自己的事,我不会后悔的。再见!”他举起手来,示意地挥了挥,面带着笑意。
辛瑞年心情沉重地离去,林卫平在背后的手放了下来,作成拳状,“还想来家访,探我的底。想都别想!”
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事被老师牵涉进来,他也是真的料到了徐进会参自己一本。既然如此啊,好啊,我们就看看,谁比谁厉害!敢打我的报告。我会让你很惨地离开地学校的。
他想的很周全,徐进,不过是裴咏怀的粉丝。他根本不了解裴咏怀,裴咏怀,心地善良,会说话,但绝没有智谋。还真该谢谢郑传瑞那家伙的口气,他是不喜欢这个副班长的,显然这人不是那种好有口风,三八之流,既然如此,性格势必是沉稳的,但就其选择艺术来说,也是性情中人,没有心计,勤于实务,虚的东西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乌龙。
裴咏怀啊裴咏怀,你唯一的弱点就是太会为人着想了,我就是要你败在别人的口风上,要是因为你,让徐进弄残了,恐怕没人会对你再有什么好的口碑了。你等着挨批了,不等你被老班批,你爸把你打个半死。我看你有什么命来跟汪晓瑾好!
他的眉头越锁越紧,总有一天裴咏怀会断送掉性命在自己手中,汪晓瑾还不是一样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早晨出门的时候,汪瑛忻还是没能赶上女儿的脚步,她又先一步走了,想用车送都送不上。真是不知所谓,她就不怕别人来绑架她来敲赎金吗。这个蠢女儿?
林卫平在他的车后面慢慢慢慢地踌躇,看着就来气。这小子上学不紧不慢,快迟到了他不怕吗?搞什么鬼,校纪定了来作什么?混账!
他把车倒过去,看了林卫平一会,“上车吧!你这样不误课才怪了!”
林卫平像是没听到一样,抬起头来,像是心情极度不爽。“哦”了一句。听话地上了车。
“你最近怎么这个样子,哪像个高三的学生。你不打算高考了?”汪瑛忻面带责备地看着他。
“哪有什么心思啊!班里没有人能管得住我!退学算了!”
“怎么了?我的女儿管不住你!”汪瑛忻戏谑着。
“你还提!她现在,班长都不当了。尽想着公演的事!大家都知道!”
“公演?”他不信,早前一次就知道王海诚那混小子在学校里搞得风风雨雨,说是什么女儿恋爱了,喜欢上了D班的副班长,好不容易淡了下来一阵,现在又往校队跑,难道真是为了那个小子。
“你认识裴咏怀吗?”汪瑛忻问林卫平。
“啊?他呀!”林卫平像是跟别人是哥们一样,“他那人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多女孩追他呢,又没个女朋友。谁知道他跟谁好过?”林卫平一脸的怀疑神色,置笑可否。
汪瑛忻看林卫平一脸的不屑,似乎此人不可信,风流韵事太多,如果是让自己的女儿跟了这样的人,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委屈与欺骗。想到如此,气得脸色发青,“够了!”
林卫平悄悄看向汪瑛忻的脸色。不禁暗笑。这个老狐狸,你的软肋就是你的女儿。这次你算栽我手了,谁叫你拖着我们的事不定板的。
汪瑛忻的火气一冒三丈高。冲着司机吼道,“老马,开快点!”吓得老马风驰电掣地将车一气开到圣安中学,没再吭声。
汪瑛忻出车门的时候看老马一脸惊惧的表情,嘴角一歪,不屑的神色就在林卫平的眼皮下捕捉到了。
他又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狗眼看人低。
跟着便下了车。
汪瑛忻沉不住气了。没有直接去校办,跑到了高三部班主任办公室。
勤申华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诚惶诚恐地接待着,“这么早啊,汪董!”
“你觉得还早吗?要上课了?”
“不忙不忙?有什么事吗?”
“下节课是什么课?”
“早读刚过,学生都去早餐了……”
他的话没完,汪瑛忻已经不耐烦了。“不用那么麻烦了,去教室看一看,叫裴咏怀来我的办公室!”他的怒气冲天,勤申华差点稳不下来。
勤申华心里不是滋味,又是因为裴咏怀与汪晓瑾,前一次是借人口实,传了个风风雨雨,这一次是他汪瑛忻主动兴师问罪。要从他班上提人。这叫什么事?真***把这个人革掉算了,不革掉也立即死掉。***尽出风流韵事!什么人啊!
无可奈何的勤申华被逼得没有退路,只得马上去班里叫人。
还不知道他到底能对一个孩子做什么,实在是逼人太甚,裴咏怀呀,这次我是保不了你,希望你也别太嚣张,必要的时候为了不得罪汪瑛忻,只好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