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李琛元即刻匍匐在地,屏声敛气,蜷起团来龟缩着,尽量将目标缩到最小,躲在帐后的灌木阴影里。
“哪有什么声音啊,你他娘的大惊小怪什么玩意儿?”
“你他娘的耳朵塞驴毛了?”
“少他娘畏畏缩缩的,什么样子!你是被那曾霁高操弄傻了?”
那二人骂骂咧咧,在帐前反复逡巡,好似也不见什么可疑东西,复又离去。待那骂声渐行渐远,李琛元长吁一口气,方才敢微微挪了些许。她偷摸了一把汗,也不敢立刻离开,依旧蜷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几时刻,双腿麻木不堪,李琛元撇撇嘴,可算是躲过一劫。
这军中果然还是警惕些好…这两天也太过大意了去。她一边心里警戒自己,一边远远闻着了那新军集合的号声,顿觉不爽。唉…怎么着?能怎么着,练呗。她抬头左右张望下,便猫起身子窜了出去。
风簌簌过,摇着帐面鼓起包儿来。
李琛元飞快的绕着那帐后蹿上前路,刚直起身,便被提溜住了。
“干他爹的!还是你仔细着,真他娘的有这狗杂碎!”
那沙哑嗓音在耳边炸开,李琛元兀地被横踢一脚!闷哼一声,她便已蜷起身子,血气上涌。未等反应过来,便被扯住了发髻蛮力向上!李琛元只觉头皮炸了开,一时不得不强迫昂起头来!
操……李琛元暗骂。
“这杂碎…呸,长得还挺俊。见过吗?”拽住她的那人开口道。
一旁女人凑上来,冷眼横眉,抽手横起大刀便要架在她颈上!“话那么多作甚,砍了便是!”
李琛元一抖,操!
“大人饶命!饶命!小的就是新兵营的兵!刚来几日分不清方向,只想这帐后解个手!不曾想冲撞了二位大人!小的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做啊!大人饶命!”她使了蛮劲儿向后躲去,连声求饶。
电光石火间,李琛元思绪翻飞,惊出一身冷汗。今日这势怕是逃不过了,只得拖延时间!要她们觉得自己有价值,方不被灭口,再寻生机!
“少他娘的装模做样,躲在帐子后面偷听你奶奶讲话,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那拽住她头发的蛮将怒喝一声要起,却被边上的拦了一拦。
那拿刀的横起刀刃直贴上李琛元的脖子,倒仔细着开口,“解手?这离新兵帐远了去了,干什么的?说!”
这刀又是一横!
李琛元只觉颈间一凉,又是火辣辣的疼,顿时心凉半载!
“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带啊!就是不认路解手误入此地!”李琛元面色灰白,抖手攥拳强稳住声线,磕牙出声。
“带?”那人果然抓住了重点,“姓陈的,搜!”
李琛元被扯在地好一阵搜寻,腿软手抖,被那刀横住一动不敢动。
“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那陈氏攥了一手碳条,弄得七零八落,又是几张方帕,连忙擦了擦手。
那细心的却眯了眼,定睛一瞅,又用刀逼,“说!哪来的眼线,竟敢在主帐营里传信!”
“传信?”陈氏惑道。
“大人!小的离家几日,实在放心不下家中老小,便想着传话几句求个安心啊!”李琛元哆嗦着嘴唇辩解道。那拿刀的却迟疑了起来,顿了片刻,和那陈氏对视几眼,后却又开口,“你今日走运,我看在你一家老小的份儿上,给你个全尸!”
话毕便是举刀!
李琛元剧震!没有用吗?
心尖剧颤,牙关打抖,急火攻心间她咬碎了口银牙,操他妈的!目眦欲裂时歹念冲头,老娘死都死过一回了,想要我命!我命硬着呢!试试看来!
翻身要躲,拼命挣了出,肘击脚踢左右开弓!竟是趁这不备挣脱了那拽头发的女人,起身急退!
那女人猛逼,一刀砍来!
李琛元身子一歪,刀斧落肩,须臾间剧痛,竟是惨叫一声!她僵住,大脑已然一片空白,腿软跌地。未及反应,那陈氏倏地控住她一手,后翻一折!
李琛元又凄厉一声。
两行泪落双耳朦胧,知觉里仅剩剧烈的心跳和喘息,和那筋骨撕裂间,随着心跳一抖一抖的剧痛。
她两眼一翻,已然人事不知。
“姓陈的,这人杀不得!”待李琛元倒地,那人忽然收刀,转而架住她对着那陈氏开口,“看什么看,赶紧帮忙!”
“你是要拿住献给那姓曾的?”
“放屁!”那女人鄙夷的看了陈氏一眼,“这人定是个细作,就不知怎么混进来的。咱们先关起来,自个儿审,这杂碎这么弱,不愁撬不开这张嘴。到时候再做论断也不迟!走运的话,咱就用这消息拿捏拿捏那姓曾的,也出口恶气。就算没他娘什么用,扔给那姓曾的咱也有功!”
“嗨!还是姐们儿你脑子好使!行!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