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霓虹闪烁,这个城市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尽显着它的繁华。
代谨泽今天很开心,一路上都在说着什么,没有停过,但是我怎么也听不进去。
车子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巷子很老很破旧,和巷子外面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摆在外面的露天的面馆,灯光昏暗的冒着热气。
忽然觉得肚子很饿:“代谨泽,可以陪我吃一碗面么?”
代谨泽:“好啊。”
然后加快了车子的速度:“等出了这条巷子,外面就有一个意大利厨师开的餐厅,味道特别正宗。”
他还想和我介绍什么,却被我打断:“我想。。。在这里吃。”
代谨泽看那小摊一眼,他连掩饰嫌弃都懒得做:“小东西,这里多不卫生。”
张言:“可是我以前都是在这种地方吃东西的啊。”
代谨泽:“在这吃会弄脏你的裙子的,乖,我们马上就到了。”
车子终于还是拐出了这条巷子,我留恋的看了这个小摊一眼,外面的灯火通明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车子停在了一个高档的餐厅门口,嗯,和我的衣服真的很配。
代谨泽绅士的给我打开车门,挽住了我的手,将我牵了进去。
意大利面做的很漂亮,但是我却食如嚼蜡,悠扬的小提琴,发光的地板砖,三百块一杯的柠檬水,和我的衣服真的很配。
但是我是张言啊,我不是这件衣服上面的挂饰,我不想要为了这件衣服而活着。
这里的一切在我看来,比不上那个破旧甚至有点脏的小巷,这里名厨做的意大利面,还不如一碗牛肉面来的可口。
代谨泽看着我:“怎么,不合胃口?”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没有,很好吃,只不过我今天有点累了。”
代谨泽:“那我们就快点吃,等你吃饱了,咱们就回家,我哄你睡觉。”
代谨泽只看见了我的笑脸,却没有注意到,我从一进门就开始小心翼翼,唯唯诺诺。
我自欺欺人的想着,这些都是暂时的,我会适应的,我和代谨泽还是很合适的。
知否的店
我坐在这里已经一上午了,只点了一杯冷美式。
知否忙完了手里的活坐在我的对面,一连的接触,让我们也渐渐亲近,也可以算得上是朋友。
知否:“怎么?有心事?”
这几天我每天都活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面具里,我和往常一样笑着,但是我的心却在默默的掉眼泪。
我看见了自己和代谨泽之间的鸿沟,我有点没有信心,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逾越。
我看着知否,想着或许对陌生人吐露一下心声,能让我好过一点。
然后就问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知否,你说一块五的巧克力包上了一百五的包装纸,能在展示柜里伪装多久呢?”
知否笑着:“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早晚得事情。”
我还是不死心:“那会不会时间久了,这块巧克力就会被人们习惯的认为他就是一百五的,而不去追究呢?”
知否敛去了笑容:“与其这么提心吊胆的活着,倒不如自己回到属于自己的货架上。”
是啊,这样小心翼翼虚假的活着,活得像是一个木偶,活的真的好累啊。
可是代谨泽我爱你啊,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即使很累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就这样离开你。
知否好像看出了我表情的微妙变化:“但是,人和物又是不能相比的,物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了性质,但是人却不一样。”
知否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起身去了柜台。
是啊,怎么能和一个死的物件较劲钻牛角尖,既然你那么爱他,那就为了他改变自己啊。
所以,当代谨泽又一次兴致高昂的把礼服给我送来的时候,我欣然接受。
我想着,这种我不习惯的事情,是不是多经历几次,就会慢慢习惯了。
我学着这里女人的样子,故作优雅的举着一杯红酒,但是和她们不同的是,我只站在角落里。
就像是一个好看的花瓶,只能看看,一旦你想认真研究,却发现它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想躲,但是代谨泽却不允许,他在人群中扫视着我,找到我,并且把我拉了出来。
带着我,像是随手拿着的一朵装饰花,不需要开口,只不过是点缀而已。
而那些商业的精英也都识趣的只与我礼貌的问好,之后的话都是一句也不会和我说的。
远远地走过来一曼妙女子,修身的白色鱼尾裙让她看起来像是一条发着光的美人鱼。
她的光芒胜过了这里所有的女人,她的美丽和气质,足以让这里所有的男人为她侧目。
代谨泽看见女子走过来,竟主动拿了酒杯迎了上去。
代谨泽:“苏曼,你可算回来了。”
被叫做苏曼的女子,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从眼睛里溢出爱慕的神色:“好久不见啊,阿泽。”
没有王染雪的亲昵,但是却感觉,他和代谨泽已是旧友。
苏曼看见了站在代谨泽身后的我:“这位是。。。。等等,让我猜猜。”
苏曼笑起来,两个好看的小梨涡挂在嘴边,让她不再美得高高在上:“我猜你是阿泽的小娃娃亲对不对,果然是个美人,怪不得把阿泽迷得神魂颠倒哦~”
我从她的话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攻击,或许这样的女神,不屑于把我放在眼里吧。
代谨泽笑着拉过我的手:“介绍一下,这是张言,我的未婚妻。”
然后他又转向苏曼:“这是苏曼,我的发小。”
我们礼貌的握手,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苏曼就连手都长得这么好看。
礼貌过后,她就和代谨泽谈了起来,看来他们真的是很久没见,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
苏曼:“最近怎么样,对了,我回来还没见到小雪,她怎么样?”
代谨泽:“我挺好的,小雪也挺好,怎么,爱玩的野马心甘情愿回家了呢?”
苏曼:“年纪大了,家里这次回来让我接班。”
然后他们就聊起了我听不懂的商业问题,我只能在一旁陪着笑脸。
他们从商业机密,一直聊到了小学同学,代谨泽的脸上,是我没有见过的轻松。
苏曼:“阿泽,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弹得贝多芬第三乐章么。”
代谨泽笑着:“不要再提了。”
苏曼看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主动找我搭话:“他那时候明明自己弹得不是第三乐章,还偏偏嘴硬,要是谁听出来了纠正他,他就哭鼻子,哈哈。”
代谨泽佯装生气的看着苏曼,苏曼肆无忌惮的笑着。
发小其实还有另一种叫法,叫做青梅竹马。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王染雪了,随着我跟代谨泽参加的酒会越来越多,我慢慢地对自己也有了信心,我这个一块五的巧克力,掩饰的很好。
这天当我提着裙子站在一众名媛之间赔着笑脸时,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
转头,是王染雪洋娃娃般的脸,我虽然唾弃她的心肠,但是我从不否认她的美丽。
她无害的笑着,像个天使:“小言姐姐,好久不见,你的伤好些了么?”
我也礼貌的笑着,最近的宴会我也是没有白白参加的:“好久不见,我已经好多了,谢谢雪儿的记挂。”
显然王染雪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一番话,脸上的笑容先是僵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回归正常。
王染雪:“听苏曼姐说上次你们见过啊,苏曼姐对你的评价很高呢。”
没等王染雪说完,旁边的女孩惊讶出声:“你是说苏曼么?那个才女苏曼。”
王染雪骄傲的点头,好像夸奖的是她自己。
王染雪:“苏曼姐之前一直在旅游,她就快走遍世界了,却被叫回来继承家业。”
王染雪喝了一口酒继续说着:“不过话说苏曼姐还真是厉害,十八岁拿到硕士学位,二十岁成为法学博士,多少年了一直独自在国外生活。”
然后,她故作神秘的在我耳边轻声说着:“你猜苏曼姐为什么选择出国留学,一去就是这么多年?”
我摇头。
王染雪:“因为苏曼姐向泽哥哥表白,没想到泽哥哥居然拒绝了。”
王染雪大笑着:“泽哥哥的眼光还真的高啊,那么优秀的苏曼姐都看不上。我想能配上泽哥哥的人估计还没有出生吧。”
王染雪就是王染雪,向你放刀子的时候,总会让你措手不及。
王染雪假惺惺的捂住嘴:“对不起,对不起,小言姐姐你可不要生气,我喝多了。”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你这么评价我的未婚夫,我也很高兴。”
我们俩个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原来苏曼也曾喜欢过代谨泽,张言啊张言,一个这么普通的你,这是走了什么运气,能让一个这么多优秀女人望其项背的男人心生爱慕。
我仔细的看着自己,审视着自己,我实在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代谨泽的注意力。
想想苏曼,一个像是风一样的女孩子,开朗,豁达,虽然美丽却不自恃美丽。
虽然,有一种青梅竹马,叫做爱而不得。
但是,也有一种青梅竹马,叫做两小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