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飞机起飞,林拓海朝一个角落说了声:“出来吧,鸾鸾走了。”谢心雨不甘不愿的出来。心里很是抵制这个教练。就是他把林鸾一句话打发走了。忽略掉了她们六年的艰辛。
“怪我是吧。”林拓海看着眼前的女孩,徐徐的开口:“我只是个自私的父亲。我知道,这次失败,如果更拼命的训练你们。下一次再向世界进军。或许会得到冠军。心雨,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打网球。我只知道现在的鸾鸾已经被胜负遮住了心。对胜利有太大的执念。这或许对于国家来说是件极好的事情,但是功利只为让她最后迷失了自己。执念没有达到的话。最终的结果是精神崩溃。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为自己孩子着想的父亲。在我心里。国家的荣誉,球队的荣誉,没有我女儿的开心重要。但是我不能直接告诉她,任何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会刻苦铭心。我在等林鸾涅槃重生的那一天。”又或许一辈子都等不到。林拓海在心里苦涩的加了一句。
“对不起,教练。”许久之后,谢心雨憋出一句话。让林拓海失笑。鸾鸾,能有我等到的一天吗?爸爸下了一个那么大的赌注。任由你去想。你怪爸爸吗?
飞机起飞场外,两个身影都眺望着同一个前方。
4年后霓虹北海道,网球场上奔跑着一个清丽的身影。打完了一场的林鸾从网球袋里拿出一条毛巾擦着汗。
“林鸾,你看完了网球王子了吗?”一个俏皮的声音让林鸾转过头,看见大和爱林鸾无奈的笑了笑说:“还没,看到关东大赛了。”
“啊,那越前少爷帅不帅,迹部少爷华不华丽。双部之战你看了吗?你有没有哭,我可是哭了好久。”大和爱滔滔不绝的讲着。
“恩,很热血。”但是只是一个故事,还有那点训练量真的很少。这些话林鸾没敢说出来,怕被大和爱念叨一个月。记得一开始她看到叫越前龙马的人打出外旋球说了句不科学。被大和爱足足念叨了一个月。耳朵都生了茧。
“ne,打网球真的很开心。”
“有在享受打网球的乐趣吗?”
电脑中神之子与王子的对战。越前龙马说的话跨越次元冲进林鸾的脑海里。本想着看完这局就可以对大和爱好交代的林鸾呆愣了起来。
“鸾鸾,爸爸等你归来来。”3年前飞机场爸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顿时出现在脑海。心里有一个迷宫,自己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没有人帮她。绝望,孤独,陪着她的只有一只球拍。只有日以继夜的打才忘记自己是孤立无援的。直到有一天从一个动漫人物的口中得知,打网球真的很开心,你享受了吗?迷宫倒塌,以为还在原地的自己发现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出了很远。她才幡然醒悟,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明白爸爸的那一句等你归来。林鸾抓起一旁的网球袋往外冲去。
林鸾看着跳动的黄色小球,努力的把它打回对方的领域。一招比一招利落。直至后来两人都满头大汗,藤原树大呼救命才结束。藤原树觉得自己今天很不适合打网球。刚回到家就被林鸾叫出来说打一场。本着玩玩的心态也就出来了。没想到林鸾卸下温和的面具是这样子的。凌厉的连男人都招架不住。让作为职业选手的他都觉得心惊。这个女孩究竟有多大的能量。藤原树拼命的补充缺失的空气。却听见林鸾大笑的声音说:“树,打网球很开心啊。你享受吗?”
“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藤原树撇撇嘴最终还是认同回了一句:“打网球真的很开心。”
林鸾看着夜空,心里感激着写出网球王子的作者。
打动她的不是那句“我们有不能输的理由。”谁都有不能输的理由不是么。
而是那个爆发者无数能量的小小少年说,打网球真的很开心。你享受了吗?
林鸾伸手虚空一握,喃喃自语:“心雨,能跟你一起打网球,真的很开心。”
林鸾站在自家门前。心里想着怎么回答爸妈从霓虹偷偷回来的事情。想按门铃又放下,想按又放下。踌躇了很久,顿时家门一开。林鸾抬头,紧张的看着爸爸,心想还没想好理由您老怎么就开门了。一大早是要去哪呢。
林拓海看着明显在家门口站了许久的女儿,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张开双臂只说了一句:“欢迎回家,我的女儿。”
一句“欢迎回家”已经囊括太多的感情。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深沉的爱。林鸾鼻子酸涩的抱着爸爸。
秦欣在后面看着这对父女。边笑边掉眼泪。回来就好。
“去找心雨吧,她去看黄河了。”林父知道女儿的想法,也没要求一回来的女儿就呆在家里。女儿回来了。林拓海已经想好了林鸾的回归礼物。不过这个礼物要等她从黄河回来。世界网球女子单打锦标赛参赛名额。想必今年可以进入世界这个舞台了吧。
“对不起,当年那一巴掌。”林鸾面对着陪伴她六年的挚友。满怀歉意的开口。
“我早就不记得了。”谢心雨不看林鸾别扭的说道。心里很开心林鸾终于回来了。别扭了一下子就抱上去,两个女生嘻嘻哈哈的游遍黄河周边的景色。
“果然在这里看黄河比较有气势。”谢心雨站黄河最宽广的地方回头看着林鸾大声说。
“恩,就是水流声大了点。”林鸾眯眼张开双手对喊到。
“小心!”听到心雨急切的喊叫声,背后受到的冲击力林鸾睁开眼,身形站不稳的向河中栽去。艰难的回过头看向心雨。想要抓住心雨伸出来的手,却只能握住虚空。似乎是有什么预感。想要把此刻身边这个重要的人印刻在灵魂里。看着心雨大喊着自己的名字。可是林鸾就是说不出话来。直到泥沙钻进自己的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林鸾心里所想的是我会死吗?我还没有打够网球。
“啊!”久岚呼的坐了起来。又做了那个往生冗长的梦。已经多少年没梦过往生了。今天究竟怎么回事。久岚梦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往生。那个印刻在灵魂里的牵绊。让自己挥之不去。久岚咬紧嘴唇不让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想起下午离开隐时,迹部景吾从后面追上来问自己的一句话。“凤久岚,你的网球是什么样的。”
你的网球是什么样的,久岚只知道自己呢喃着这句话失魂的离开了。能解他人千千结,败于心中一执念。不是没想过在今生也要努力的打网球,打出属于自己的网球。可是一碰到网球,自己刻意的抵制着往生的记忆便排山倒海的淹没了自己。梦里父母,心雨,大和爱,藤原树是那么清晰。梦里的网球那么真,每梦见一次心中的罪孽就加深一层。凤久岚,你怎么可以有了今世就忘记了往生他们对林鸾的好。凤久岚,是往生的父母教会你那么多东西。你怎么可以知恩不报。你忍心无悔的活在这个次元里,而他们却因为失去你难过。久岚脑海里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刺的脑袋生疼。如果带着往生的记忆踏入今世。那我宁愿做个幽魂野鬼消失在天地间。久岚低声哭着。像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着伤口。
久岚失神的靠着墙壁。小心翼翼低低的说了句:“我的网球是我的往生。爱着,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