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一个女生穿上衣服,揪着自己的衣领,狠狠骂了我一句,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其他人看到这样的情形,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我不想管那个受伤的人会怎么样,反正不会死就对了。
虽然心里有些害怕,可是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
把手里的酒瓶扔在地上,看着颓废地瘫在地上的杜澄,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划过一抹深深的失望。
可是我和杜澄的关系并不好,那这份失望从哪儿来呢?
我克制住颤抖的双手,用桌子上的抽纸把桌子上的粉末包起来,扔进了马桶。
看着白色的纸被水的漩涡冲到底部,我吐出一口气,还没站稳,已经发软的双腿就无力支撑我的体重,让我跌坐在了白色的瓷砖上。
我终究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学生,努力地想站起来,可是脑子里却都是刚刚自己的行为,回想起还是一阵后怕。
闭着眼,急促的呼吸让我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自己胸腔的起伏,右手还在发颤,双腿也没有了力气。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酒瓶扔出去的动静不可能没有惊动张叔,张叔毕竟阅历比我要丰富得多,见过的世面也比我广,听到张叔焦急的呼喊,我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走出浴室,看到张叔扶起杜澄,收拾着地上的东西,我心里一阵窝火。
“杜澄,你自己的房间,自己收拾!”虽然我承认,造成房间的一片狼藉,我有推脱不了的责任,可是看着张叔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垃圾,而杜澄坐在床上,无动于衷,我心里就冒火。
张叔在我冲上去打算揍杜澄之前拉住了我。
“小九啊,我没事儿,很晚了,你先回去吧。”张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慈爱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虽然用慈爱不算恰当,可是只能用“慈爱”来形容张叔当时的神情。
我压下心里的火气,从地上捡起张叔送我的生日礼物,转身就走。
走出房间,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别人羡慕的小别墅,让人心凉到害怕。
我知道现在自己的嘴唇肯定是苍白的,恐怕自己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我第一次感觉到,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就是特别累的感觉。
一言不发地走进自己的房间,没有让爸妈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我直接瘫在了床上。
书桌上的作业还没做完,可是我没有那个心情去做作业,满脑子都是自己拿着酒瓶刺伤别人的一幕,心里微微颤抖,指尖的冰凉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关了灯,我把头埋进薄薄的杯子里,冷得睡不着。
晚上怎么睡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因为我没有上课,班主任给我打了个电话,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
无力地接了电话,我声音嘶哑地说自己不舒服,不能来上课。
可是班主任却不怎么相信我的说辞,说要给我爸妈打电话求证。
想到如果我爸妈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杜澄怕是以后都别在我爸妈面前混了,我下意识地拒绝了班主任,说不想打扰到我爸妈工作。
可是我的拒绝在班主任眼里就成了“心虚”,班主任说如果我不来学校就找家长谈话,语气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本来我就因为杜澄的事情心烦意乱,而且现在整个人都是处于一个虚脱无力的状态,听到班主任的话,昨天晚上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打就打吧,劳资不来!滚!”
直接把手机关机扔在地上,我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又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发现爸妈坐在我床边,说我感冒发烧了。
我只觉得头疼脑胀,特别冷,但是身上又特别热。
吃完药,我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了张叔和父母交谈的声音,具体说了什么我不清楚,可是父母对于我没有去上课的事情也没有多问,而班主任也对我翘课的事情绝口不提。
从杜澄家回来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杜澄,听张叔说,杜澄初三,要准备考试,我心里自然是不相信杜澄会认真学习的,可是这话从张叔口里说出来,却平白增添了几分信服力。
而我为了准备毕业考,除了偶尔和张叔说话以外,也很少再出门。
考试结束后,我很顺利地考上了重点初中,暑假没有事做,我就待在张叔那儿,看看书和报纸。
而张叔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上次的事情的刺激,教了我两个月的格斗术和防身术,而我学得快,也不算给张叔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