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莲灯，我只是想……守在你的身边。”

他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我的脸，毫不嫌弃地用衣袖，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我满脸的泪水。

“梵钥，你不该遇上我。”紧紧抓住他的另一只衣袖，我低声道。

“以前的莲灯，可从来不会说出这样妄自菲薄的话。”他温和一笑，一如当初。

那样的一笑，好像顷刻间，使得整个世界的花儿都开了。

世人皆言，眼睛是最能反映出，一个人内在的心灵，是真正美丽亦或丑陋。

从前的漓忧，他的眼眸是清亮至极，毫无杂质的，而梵钥的那双眸子，总是给人一种无法看清深浅的感觉。

有时像骤然的极光，绝美耀眼，而又没有半点温度可言，有时像幽深的古井，深邃又透着淡淡的神秘，而有时又像初雪消融，温柔得令人沉醉，无法自拔。

“三年前，你亲口答应的，可不许反悔。”

我哑然，半天不知道该说着什么才好。

他板正我的身子，一双温柔到仿佛要滴出水的眸子，紧紧锁定着我，笔直望进我的眼里。

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真害怕我会就此迷失在他的柔情里。

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可以抵挡他这样的温柔攻势，就连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强制性地将神思抽了回来。

梵钥值得拥有更好的，而我不能，也不配。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潜意识里，总是有一道声音在不停地告诉我，我是梵钥的克星，一旦梵钥离我近了，他就会遭受灾难，所以我必须远离他，不能搅乱他的生活。

时间久了，这样的话，更像是成为了一个指令，时刻提醒着我，不能靠近梵钥。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梵钥。

有关脑海里是什么时候出现了那样的声音，我也记不清了。

在这世上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有三个：师傅，漓忧，梵钥。

我已经背叛了师傅，叛离了圣心宫。

漓忧明明不要我，可我却偏偏像是着了魔似的无法离开他，不，应该是舍不得离开他。

有时候，我很痛恨自己，一边口口声声说爱着漓忧，可另一方面，又对梵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梵钥，在这世上我最亏欠的人，我不能还清欠下他的债，有时连我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的心，但我不想欺骗他。

我有想过选择和他离开，可这样对梵钥不公平。

既然此生无法给他一份完整的爱情，倒不如，自始至终，就不给他希望。

即便这样可能会失去他，但我也认了。

我不能如此自私，说我懦弱也罢，说我自甘堕落也罢，说我水性杨花也罢，既然我们大家，注定有一个人会痛，那么这个人是我，才最好，也最为合情合理。

“谢谢你，梵钥，其实我早该想到，这么些年，一直是你在暗中守护着我，就连三年前……呵呵，原来真的不是梦，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和你说声……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走。”

用尽全力将他推开，我背对着他，没有勇气与他对视，千万个对不起积压在我的心头，压的我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