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紫溪起身,冷着脸由着苏嬷嬷在身后为自己梳起头型。
苏嬷嬷看着柳紫溪欲言又止,终是道,“昨日,少爷在姑娘院子站了一晚。”
柳紫溪抬起眸子,透过铜镜看着苏嬷嬷,等苏嬷嬷梳完头,冷冷道,“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得再出现在我面前。”
“谁给你权利动我的人?”却是亦寒不知何时进了这屋子,也冷冷道。
柳紫溪回转头看了一眼亦寒,道,“我跟亦寒少爷既有交易,亦寒少爷以后要做什么便不能瞒我。”却不是回答亦寒的问题。
亦寒不动声色,却是退了出去。柳紫溪,你既无情,我何须自作贱?
之后的日子,亦寒再没有进入过柳紫溪的院子,有何行动,或者外面形势有何动静都一一派人来告知柳紫溪,只是没有关于个人的只言片语。
柳紫溪这几日整日整日的待在房里,亦寒派人送来的情报或者行动,有什么意见柳紫溪都写在纸上递回去。大大小小的,但是倒也安生。那几方也没什么大动静,只是宫内的形势是日益严峻,就等着谁先忍不住气,或者宫里上面那人突然驾崩。
这一日,柳紫溪怔怔的坐在院子里,石桌上摆放了几样糕点。唤人寻来了一架琴,柳紫溪纤手轻轻的架在琴弦上,眼神却不知传到了哪里,这段日子柳府的事情并没有任何进展,亦寒再也没有露面,柳紫溪总觉着自己的性子似是变了,再不若那般自信斐然,潇洒放纵。
手指一动,音律相继而出,先是柔和,几声断断续续,而后缓缓连续,还是那般柔和并不尖锐的音调,却急急的仿佛揪住了人心。声调突然一高,正当高潮时,“蹦————”琴弦断了。
柳紫溪细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急急的上来,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这弦断可是大不吉。柳紫溪转过头瞥了几眼凑上来的丫鬟,冷漠的道,“撤下去。”
琴很快被下人拿走,柳紫溪端坐着却没有动。这深深的夜空,仿佛是个洞,看着这世人你争我斗,何其可笑。争的时候不知这是笑话一场,知道这是笑话一场的时候却再没有机会去争了。活着是场戏,死去了又何尝不是一出戏。人阿,左不过就是这点可悲罢了。看的再透也该明白自己是个戏子,成不了那看戏之人。
柳紫溪这一晚早早的就上了床,却着实觉得这床还没有那榻上舒适。
是被一阵吵闹的声音闹醒的,柳紫溪睡眠本就浅,一直都是保持半分醒着的,外面起初是火光,后就闹起来了,柳紫溪躺在屋里,却没有人来打扰,之后又安静了下来。柳紫溪低低的朝着外面道,“可有何事?”
良久,才听到一个丫鬟的声音传来,“无事。姑娘安睡。”
柳紫溪蹙起了眉,没有多少犹豫便起了身,披了件袍子便开了门。门口站的还是那几个丫鬟,柳紫溪却觉察出多了几人,而且身上都是带了些许内力的。眉头蹙的越发深。道,“发生了何事?”
还是一样的回答,柳紫溪嘴抿成了一条线,手便是毫不犹豫朝着那几个有内力的抚掌而去,不为伤人,只为试探,会功夫的无论是动作还是反应都是不一样的。
果然,柳紫溪冷了脸,许久沉沉对着那几个被她一掌退后了几步的丫鬟道,“再不说实话我绝不再留情!”
见隐瞒不了,那几个丫鬟恭敬答道,“少爷遇刺,派我们几个来护姑娘周全。”恭敬,却没有惧意。